玄学大师又在努力分手 第82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强强 爽文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他这个条件倒是厚道,怎么算严呈龙都不亏,严呈龙不由问道:“赌什么?”

  谢闻渊拿起面前的杯子,微笑着将水往桌面上一泼,水在离开杯子的瞬间凝结成冰,圆圆如镜,“叮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谢闻渊道:“就赌现在聂玉成是不是真的在落伽山顶峰的清修观里闭关,你说是,我说不是。”

  谢闻渊的语气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全然的不容置疑,严呈龙猛然一惊,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指责谢闻渊私自在聂玉成闭关的地方做了手脚,窥探他的行踪,但心中越来越大的疑惑,又仿佛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无法开口。

  ——真相近在咫尺,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想弄个明白。

  见严呈龙神色几变,终究什么都没说,谢闻渊的唇角微挑了一下,指尖凭空划过。

  冰面上很快就映出了一块天花板,上面的灯亮着,有些刺眼,严呈龙认识那正是他师父闭关静室里的吊灯。

  谢闻渊用的一种叫做“镜花水月”的法术,他一定已经筹划良久,找到机会在那一处的水源中下了咒术,使得水汽相通,这一面的水镜上就可以映出静室里水面所倒映出来的场景了。

  谢闻渊的这枚小冰镜是从他杯子里倒出来水凝结而成,那么此时他们看见的场景,应该也是那头茶杯中的水所投映。

  严呈龙也是懂行的人,见谢闻渊明显有备而来,之前却没动半点声色,不禁暗暗心惊。

  他以前跟谢闻渊打的交道不多,但听人私下里议论过几回,说谢家这一代的新上任的年轻家主是个恋爱脑的大情种,所以对于谢闻渊这人的性格认知有点偏差,现在才发现,对方城府深沉,手段果决,可实在半点都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跟传言中大不相同。

  恋爱脑什么的,恐怕只是故意放出来的幌子。

  片刻之后,水面晃动起来,严呈龙看见杯子上映出半张脸,依稀是他师父的模样,然后嘴唇凑近,喝了口水。

  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但就在杯子即将被放下的时候,严呈龙突然发现,在对方嘴唇侧上方,也就是人中左边的位置,长着一颗红色的小痣,要不是这样近的距离,那人凑过来喝水,他绝对不会发现。

  ——聂玉成的脸上是没有痣的!

  严呈龙感觉自己的心脏停了半拍,然后疯狂地跳动起来,他有心再看个清楚,可是水杯已经被放下了。

  谢闻渊换了个坐姿,将手一抬,朝着旁边镜子的方向打了个响指,画面接续上了,这回要更加清晰。

  那个喝完了水的人走到镜子前,他身上穿着聂玉成闭关时常穿的一件道袍,面貌、身材都跟聂玉成相仿,但面颊略微瘦削,鼻梁有些低……绝对不是聂玉成本人!

  严呈龙眼睁睁看着对方对着镜子,开始熟练地在脸上涂抹化妆,而谢闻渊这么嚣张地在他面前使用法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竟然都没有被察觉。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向后瘫在了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严呈龙才说道:“你赢了。”

  他慢慢地将身体坐直,垂眸静了静,又说:“但我师父不在闭关,也不代表着他就一定是去做背叛协会的事情了。你如果凭着这些东西就说让我对付他,我一时……”

  谢闻渊摇了摇头:“我也是想弄明白他在做什么,如果他真的跟唐凛合作了,他们合作的目的和具体计划又是怎么样的。”

  他看着严呈龙微微一笑:“你也不要觉得是我逼你,玄学协会发展至今,早已经藏污纳垢,千疮百孔,大大偏离了创立之初的宗旨,就算你以后接任是板上钉钉,面临的也会是一堆烂摊子,到时候就算是想做出改变,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现在我想揭开聂玉成的老底看一看他的真面目,你平心而论,难道你不想吗?”

  严呈龙张了张嘴,又觉得哑口无言,不由苦笑道:“最后你的目的都达成了,还要别人来跟你说谢谢。算了……谢灵主,你的口才可真好,我想应该没人能说的过你吧。”

  谢闻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真实了很多,道:“还是有一个的。”

  严呈龙一怔,等待片刻,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明我师父的行踪,找到他与暗礁之间的联系了?”

  “这是一方面。除此之外,我另外还有一个私人想法,希望你们保证不要阻碍。”

  谢闻渊静静一抬眼:“我要杀了唐凛,无论用怎样的手段。”

  他的话语中似乎含着无尽的仇恨与杀机,严呈龙骤然一惊,正待追问,谢闻渊的手机却已经响了。

  谢闻渊拿出手机一看,见是林雪旷,原本带了几分肃杀的表情几乎是立刻就缓和了下来,然而在他接起电话之后,那一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孩慌乱的声音。

  谢闻渊听了几句,脸色顿变。

第68章 角力

  谢闻渊同严呈龙本来还有后续的计划要谈, 但因为林雪旷那边出了意外,立刻打乱了谢闻渊的所有心绪。

  他将其他的事交给了谢家另外几个一起来到落伽山的人,自己则第一时间赶回了T市,找到霍子航。

  他们在林雪旷被唐凛带走的沙滩上碰面, 这还是霍子航第一次见到谢闻渊:“你就是电话里那个……谢?”

  谢闻渊点了点头道:“我是谢闻渊。”

  他从霍子航手中接过了林雪旷的手机, 低头看了一眼, 就紧紧地握住手里,又道:“……谢谢。”

  霍子航一开始还觉得他挺镇定的,心里有些宽慰,但跟谢闻渊说了这两句话之后, 霍子航才察觉到对方脸色青白, 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的克制, 就好像他正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一样。

  霍子航不禁有些惊讶,悄悄地看了谢闻渊一眼。

  谢闻渊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霍子航点点头,从易奉怡来到他们家里说起, 一直讲到林雪旷如何把自己带出楼道, 又怎样进了霍斌的家里,最后一路追到沙滩上去,碰见了唐凛。

  只是他虽然目睹了大概经过, 却对唐凛、易奉怡等人都不认识,当时的距离又离得很远,所以很多地方都说的不明不白。

  其中只有两点是最清楚的, 一个是林雪旷被偷袭之后受伤了,另一个是唐凛带走了他。

  唐凛到底想干什么?林雪旷被他带回去, 又会遭遇怎样的对待?

  谢闻渊心里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又急又痛, 这急痛又带来了一种滔天之怒。

  如果唐凛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谢闻渊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将这个人千刀万剐。

  无论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嫉妒,还是出于他对林雪旷造成的伤害。

  沙滩上有海风呼啸,谢闻渊沉默着站立在风中,身姿挺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霍子航一时竟然不敢再开口说话。

  片刻之后,谢闻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他们是从你们家出来的?带我去看看吧。”

  霍子航连忙道:“好!”

  谢闻渊是接到霍子航电话之后连夜赶回来的,现在也不过刚过凌晨五点。他不眠不休,霍子航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也完全没有丝毫困意,跟着谢闻渊和保镖们,重新回到了自己不久前刚刚逃出来的家里。

  进门之后,可以看到家中的地面上仍是一片狼藉,之前霍斌掀翻的沙发、砸碎的水杯都还在地上摆着,可是他这个人已经死的不能更透,永远都不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用那种可怖的神情盯着自己了。

  之前那种奇怪的笑意又有点往上涌,霍子航怕谢闻渊他们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硬忍下来了。

  但事实上,谢闻渊满心都是林雪旷的事,又哪里有精力去注意霍子航的表情。

  他在大厅里面转了几圈,在地面上发现了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却也不知道这血迹是不是林雪旷的。谢闻渊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心中更添焦灼。

  他受的伤重不重?有没有人能照顾他?唐凛会给他治伤吗?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在旁边的餐桌上看到了一样非常眼熟的东西,谢闻渊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个手工制成的布娃娃。

  餐桌中间原本就放着一束花,布娃娃就摆在那束花的旁边,由于放的位置十分巧妙,让人觉得好像它一直就应该在那里似的,所以一开始没人注意到。

  谢闻渊的心脏却狂跳起来,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娃娃是自己亲手放在林雪旷家里的。

  当时他布置林雪旷家的房子,林母自己做的娃娃没地方去买,是谢闻渊特意画了图,找专人定做,又按照原样挂在了他家的窗户上。

  他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看,果然发现林雪旷曾经在昨天下午的时候给自己发了一张照片。照片照的是林雪旷家中卧室里那张儿童床,床头上并排放着两只小熊枕头。

  谢闻渊的眼睛有些发热。

  林雪旷已经去过他自己的家了,还把这个娃娃带了出来,一开始估计是想留作纪念,但眼下他特意摆在这里,绝对不是不小心掉落的,肯定在暗示着什么。

  谢闻渊将娃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在衣服中找到了一张叠起来的纸,翻开后发现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一页教材,旁边还有一些批注。

  谢闻渊认识那批注是林雪旷父亲的字迹,再仔细看看,这批注上面写的内容,竟然是如何保留先秦古董当中的灵气。

  ——历史系的老师,还研究这个?

  而且这书页一看就是临时撕下来的,若非仓促之际,林雪旷肯定也不会随便破坏他父亲的遗物。所以,为什么这页书会出现在霍斌家里呢?

  霍斌跟林雪旷的父亲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个都在A大,认识的可能性很大,而当年林雪旷的父亲曾经跟唐凛合作过……难道是,霍斌窃取了林雪旷父亲的研究成果?

  如果这样的话,也就能够解释唐凛为什么会来这里找人了!

  谢闻渊心念一动,转头叫过来几个人,让他们把这家里所有的书本和笔记都找出来,再筛选出其中有林雪旷父亲字迹的内容来。

  他安排好了之后,这才又将自己手中的书页翻了一面,赫然看见上面写着“庞子冀”三个字,这回则是林雪旷的字,因为情急而写的有几分潦草。

  这人名似的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能让林雪旷在那样匆忙的状况下都要写下来,绝对是很重要的线索。

  谢闻渊一边琢磨着,一边将纸收起来,留了手下的一部分人在这里找书,他路上召集的另外一拨人手应该也快到了,谢闻渊准备先将他目前掌握的暗礁据点全部都搜查一遍。

  他离开霍家,霍子航一直把谢闻渊送到楼下,有点忐忑地问:“谢……谢哥,你真能把人救回来吗?”

  谢闻渊这才看了霍子航一眼,简短道:“能。”

  虽然他只说了这一个字,霍子航却能从中听出谢闻渊的决心和笃定,他的心也不由安稳了许多,点了点头。

  谢闻渊拿出一张护身符递给他,又说:“你家暂时不能住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人带你去一中办手续,安排你住学校的宿舍,这样也安全。”

  “如果能行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霍子航连忙道:“可是……会不会很麻烦?”

  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看一眼谢闻渊手中的护身符没有接,从自己的裤兜里也拿出来了一个:“我有了,这个,是林哥给我的。”

  谢闻渊低头看了一眼,将自己那枚护身符也放在了霍子航手心中,跟林雪旷的挨在一块。

  他说:“宿舍的事你不用管了。他既然救了你,我自然也希望你好。好好生活吧,以前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谢闻渊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怅然,到了现在,他没有暴跳如雷、气怒交加,而是一件件把事情处理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足够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身体的表现似乎已经麻木,但谢闻渊觉得自己的魂魄好像已经飞了,随着林雪旷飞到了他在的地方去。

  这时另一头的人都已经调齐了,给谢闻渊打了电话汇报情况。

  谢闻渊安排他们顺着唐凛游艇离开的地方一路找人,自己正打算离开,忽然听见旁边的树丛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草叶摩擦声。

  他皱眉,将霍子航往后拽了两步,自己却纹丝未动,向着响声传来的方向一看,一个浑身半湿,衣服上还沾着鲜血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易奉怡。

  “他!”

  霍子航失声道:“他就是昨晚来我们家调查的那个人!”

  谢闻渊之前已经听霍子航描述过了,虽然对于易奉怡竟然会袭击林雪旷这件事,他也十分震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别的谢闻渊暂时想不了那么多。

  没想到这个时候,对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且看上去遍体鳞伤,非常凄惨。

  易奉怡看上去也像快到极限了,看见谢闻渊,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想要走上前来:“闻渊,太好了……”

  话没说完,易奉怡猛地站住,因为谢闻渊从腰后摸出了一把枪,已经毫不犹豫地指在了他的眉心处。

  “别动。”谢闻渊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不管你我之间什么关系,你伤害林雪旷,就是我的仇人。易奉怡,你得给我解释。”

  易奉怡沉声道:“你听我说,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但我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一下子不由自己控制了一样,这才会袭击了小雪,这事是我的疏忽,但现在救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