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他以下犯上 第48章

作者:鱼曦草 标签: 情有独钟 强强 年下 玄幻灵异

  时钊环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

  楚玦坐在地上,他垂着头,仿佛溺在未知的泥潭之中。身后的沙发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子,将他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里。

  平白让人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本来就属于那里似的。

  他的信息素明显有些不太稳定,时钊一进来就感觉到了。

  可能是临时标记快失效了。

  临时标记本来就不是一劳永逸的万全之策,能给予的抚慰有限,时效也有限。

  楚玦进洗手间的时候时钊没跟着去,但能从于嘉泽的诘问中大致猜到一些:洗手间里有个失控的Omega,后来他的Alpha还进去了。

  尽管刚才楚玦一再强调“没事”,但可能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轻微影响。

  可关键问题不在信息素。

  樱桃白兰地的气息起伏不定地飘荡着,楚玦却仿佛游离于躯壳之外,任由着信息素肆虐作乱。

  时钊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发现时钊进来了。

  莫名的烦躁感窜上来。

  他有这样一种直觉——即使他推开那扇门,跟着楚玦进去,看到洗手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知道楚玦此刻因为什么而低垂着头。

  “这叫没事吗?教官。”时钊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原本静谧的空间被突兀地划破,楚玦忽而一僵,缓缓抬起头来。

  楚玦就像猝不及防地被人从水中拉出来,他抹了把脸,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还没睡?”

  时钊抿了抿唇,握紧的手好一会儿才松开。

  他低头凝视着楚玦,沉黑的瞳孔透出一种玻璃的质感。

  “你怎么了?”时钊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楚玦反问道,“就为这个?”

  “不——”

  “我说了没事。”楚玦打断他,“去睡觉吧。”

  “今天是假期。”

  “对,”楚玦顺着他的话说,“你能睡多点的时间只有这么一天了。现在赶紧去睡觉。”

  “——现在我在这里做什么,只要不违规违纪,你都不能说什么。”时钊扫他一眼,说出结论,“至少今天你管不了我,教官。”

  楚玦勉强运转他混沌的大脑思索了一下,时钊这话说的没错,他的手没道理伸这么长,连人家假期几点睡觉都要管。

  楚玦沉默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一个低头,一个抬头。隔着漫长而稠密的夜色。

  时钊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不开灯?”

  这不是第一次了。

  时钊记得,上回楚玦发热期的时候,也要求他不要开灯。

  “没为什么,我不想开而已。”

  楚玦的回答跟上次大同小异,回答了跟没回答差不多。

  时钊缓慢地蹲下来,与楚玦平视。

  “为什么?”时钊声音很轻,却又不容置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给时钊问出一种凌厉而无法回避的感觉来。即使他没有释放他那危险的信息素,他此刻的气质也足以给人威压。

  一时让人忘记,眼前人不过是个少年。

  “怎么这么多问题?”

  楚玦有些无奈,又避不开,明知道时钊现在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还是移开了视线。

  时钊低声说:“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楚玦愣了愣神,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从时钊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良久,楚玦闭上眼睛。

  “不想看。”楚玦语气中隐隐带着厌恶,“这幅样子。”

  时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信息素浮动间,周遭空气也跟着升温。

  楚玦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时钊还没走。

  “你是真不想睡觉?”楚玦顿了顿,又说,“不是管你。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冷静。”

  百分百契合度的Alpha,他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时钊伸出手去,指尖探向他的脖颈,温软的触感在指尖升起温度,跳动的脉搏和炽热的血液,无一不在诉说着起伏的浪潮。

  他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柏木香。

  楚玦本来没有那么躁动,可他在接收到时钊的信息素之后,难以抑制地开始渴望索取。

  “我帮你。”

  “只要……”时钊本想说“我在”,最后却还是改口说,“还在两个月期限内。”

  加深临时标记,不稳定的信息素会相对更稳定一些,假性发.情不会那么频繁,也没有那么容易受到失控Omega影响。

  腺体处那层薄薄的肌肤仿佛知道即将面临什么,不自主地发烫。

  时钊呼出的气息拂过脖颈。

  楚玦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腺体,柏木香在他这碰了壁。

  “两个月不包括这个。”

  楚玦很清醒,他知道什么是临时标记。临时标记前的“临时”二字就像悬在头顶上的铡刀,无论如何他都会记住,不会让铡刀落下,斩落那至关重要的“临时”两个字。

  “之前也——”时钊试图反驳。

  “不一样。”楚玦记着次数,“已经两次了。”

  临时标记不是灵丹妙药,它有双向的副作用,次数太多,不是好事。

  “两次又怎样?”

  时钊信息素再怎么特殊,也是一个Alpha。既然是Alpha,就不会不懂临时标记次数多了会怎样。

  楚玦稍稍凑近些许,微微侧头。

  “对我这么好,图什么?”

  时钊那玻璃般的眼睛仿佛刹那间被光晃过,惊慌地闪动了一下。

  “因为我——”仗着夜深,时钊差点就把自己心底里藏得最深的东西和盘托出,幸好在话语脱口前被理智拉了回来,“我只是想帮你。”

  “可以了。”

  昏暗的环境下,楚玦看不清时钊的眼睛,他手腕一动,食指指尖抵在他的唇间。

  “菩萨也不是这么做的。”

  “留给真正值得的人吧。”

  话语中透出一种坚硬的冷感。

  楚玦没在开玩笑。

  他在严肃且郑重其事地告诉时钊:不用帮我。

  “为什么不可以?”时钊倔强地说,“你就是。”

  “别说这种话。”或许是信息素作祟的缘故,楚玦不似先前那般有耐性,“出去吧。”

  时钊咬咬牙,怎样都行,他现在恨不能将楚玦的嘴堵上,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为什么不可以?你也帮过我。”

  “我帮你是因为那是你第一次易感期,处理不好,别说是你,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玩完。”信息素躁动使得楚玦说一句话喘三下,他的语速越说速快,“我跟你不一样。你帮我是为什么?让我离不开你还是让你离不开我?”

  “我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你帮我有意义吗?”

  时钊彻底沉下脸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个神情让楚玦想起他第一天去见时钊的时候。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乌云密布,雨点摔碎在他的肩头。

  楚玦被他的神情慑住,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自觉说了重话,说完有些愧疚,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闭上眼睛。

  不多时,耳边传来关门声。

  “随便你。”

  “咔”地一声,房间门彻底关上。

  将他从水中拉出来的那只手倏地松开,他又重新开始下沉。

  意识沉落之际,他想起来一些往事。

  ——“这一次,谁来做你的光呢?”

  不需要,他想。

  无所得,自然就无所失。

  厚重的窗帘将窗外景色隔断在外。

  无人注意的时候,月色在云层中渐渐隐去。

  .

  时钊在楚玦门外坐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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