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意 第35章

作者:顾言丶 标签: 玄幻灵异

  ——什么玩意?

第45章 “那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盛钊顶着满脑袋问号,同时又冒出点被戳中心思的诡异心虚感。

  怎么回事,盛钊想:刑应烛还会读心术么,这也太吓人了。

  盛同学心里噼里啪啦地打着鼓,还没等从满腹吐槽里扒拉出点真心回答来,就见刑应烛略微动了动身子,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他动作间碰到了搁在窗台上的手机,没上锁的屏幕亮起来,盛钊下意识往上头瞄了一眼,才发现那停在了一个搜索界面上。

  吊桥效应——来自百度百科词条。

  盛钊:“……”

  ……合着您老人家这么在意这个呢?

  盛钊无语地看着他,刑老板倒是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神态自若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一直等到那玩意自己重新暗下去都没伸手碰一下,此等脸皮和定力,盛钊甘拜下风。

  刑应烛挑了挑眉,眼神扫过了盛钊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轻轻嗯了一声。

  他尾音上挑,明显是个疑惑的音调,盛钊听得出来,他这是在催促他的回答。

  为了以后的良好事业发展,盛钊本来想否认,可他看着刑应烛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又想起了那个月光下令他心跳加速血压高的侧脸,于是话到嘴边,他又鬼使神差地改了口。

  “啊……”盛钊干巴巴地发出个模棱两可的应和音。

  “啊是什么意思?”刑应烛状若不满地啧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说道:“说明白点。”

  “这个问题,它很复杂的。”盛钊试图解释:“这个情绪冲击下是会有心动的感觉,但也不代表我就是暗恋——”

  “所以不是?”刑应烛反问道。

  “……那也不能一定说不是。”盛钊气焰顿消,忒没底气地找补道。

  刑应烛勾着唇角笑了笑。

  盛钊这要是还看不出来刑应烛是在逗他玩,那他就白跟刑老板楼上楼下地住这半年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刑应烛好像格外有魅力。他明明还是那副气人的德行,可盛钊就是莫名觉得,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比平常真诚一两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顺眼。

  在暖黄的浴室灯下,就着外面模糊的雨帘,盛钊活像是被刑应烛下了蛊,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唇,眼神定定地落在他身上挪不开。

  “其实……好像是。”盛钊说:“有点暗恋。”

  刑应烛颇为有兴致地追问道:“有多少?”

  “很多!”盛钊被他问急了,破罐子破摔地说:“你长得好看又有钱,还救过我好几次,是人都忍不住不动心的好伐!要我是个姑娘,早该以身相许了——行了吧刑老板。”

  盛钊一着急,甚至说话间带了点申城本地口音,尾音软软地拖长了一点,听起来不但毫无气势,还有一点被逼急了的色厉内荏。

  刑应烛心里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甚至都想给他就地录下来,转天再放给盛钊听听,让他看看自己多好玩。

  他得到了令人愉悦的答复,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盛钊跟他不偏不倚地对视着,再一次感到了那种被凝视的错觉。他眨了眨眼,终于从刑老板身上咂摸出了一点属于“蛇”的气质。

  危险、神秘,又让人充满探究欲。

  每次刑应烛这样半眯着眼睛看他时,总能让盛钊恍惚间产生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他总觉得这是对刑应烛身份先入为主的错觉,但如果盛同学平常多看两集动物世界,他就会发现,他的感觉完全没错——刑应烛看他的眼神,确实跟蛇看猎物时没啥两样。

  刑老板的蛊劲儿后遗症颇大,盛钊噼里啪啦地说完真心话后居然没有落荒而逃,反而从心底里涌上了一股堪称大胆的冲动。

  “那你呢。”盛钊问:“你对我怎么看?”

  他应该是想问“你对我有没有意思”,但生物规避危险的本能硬生生按住了这句话,变成了更加委婉的说法。

  刑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眨了眨眼,说道:“不讨厌。”

  凭盛钊对刑应烛的了解,他几乎在转瞬间就在脑内把这句话“翻译”了一下。

  刑老板为人不怎么坦诚,这张嘴只在吐槽和嘲讽的时候比较利索,指望他说点好话的话,那打了半折说出来就已经算是刑老板心情不错了。

  所以这句“不讨厌”落在盛钊耳朵里,几乎就等同于“有好感”。

  盛钊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紧接着一阵狂喜,登时心跳加速血压上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嘴已经不受控制地扑向了色字头上的那把刀。

  “那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盛钊说:“试试也行。”

  刑应烛好像对这胆大包天的问题一点不意外,闻言缓缓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盛钊:“……”

  完蛋了,反应过来的盛钊当即木在了原地,恨不得动用量子力量穿越回一分钟之前,捂住自己的嘴。

  他刚才干啥了,跟个大妖怪表白不说,还求爱了?

  ——刑应烛这种眼光奇高的豌豆公主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从八十七楼的窗户挂出去,盛钊飞速地想:所以他现在给张简打电话让对方回来救自己还来不来得及?

  “老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盛钊这些天来与妖同行,别的不说,求生本能修炼得极其炉火纯青,当即脑子里开始飞速转动,试图在刑应烛反应过来之前给自己硬掰出一条出路来:“普通人类看到心仪对象然后表白是正常的社交礼仪,代表你无上的个人魅力,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以。”刑应烛淡淡地说。

  “而且现在是法治时代了如果你把我挂在窗外那110很快就——啊?”

  盛钊滔滔不绝的辩解腹稿顿时被人拦腰截住,他木愣愣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以。”刑应烛一字一顿地说。

  盛钊:“……”

  正常人表白成功,大多都是狂喜的,再不济也是有种夙愿得偿的释然。但此时此刻,盛钊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刑老板是有什么阴谋么。

  刑应烛倒没想那么多。

  他本来就不讨厌盛钊,甚至于看这没出息的傻小子还很顺眼,再加上今天的盛钊确实让刑应烛有些出乎意料,以至于他再看这傻小子,就无端端生出点别样的心思。

  不想只留他在身边逗乐几年,刑老板想。

  今天在开发区时,他从雷雨中转头看向盛钊时,他正甩开胡欢往自己身边扑。那时候情形混乱,除了刑应烛之外,也没人有闲心顾忌盛钊怎么样。

  但刑应烛却看得清清楚楚——盛钊当时决绝又坚定,脸上带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好像脑子里只剩下了“不能让他死”一个念头。

  刑应烛有好几次嘲笑过盛钊的脑回路有点异于常人,通常短时间内只装得下一件事,像是个单行道。

  然而这次,刑应烛头一次觉得这种“单行道”原来也有可取之处。

  起码他在人间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盛钊这么傻不愣登的真心呢。

  就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短暂地闪过一个念头,让他想长久地留住盛钊,想把这段缘分拉长,从短短几年时间,拉长到盛钊的“这一辈子”。

  人族一生不过区区百年,对刑应烛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间,用这大几十年来给自己找点乐子,刑应烛自认不亏。

  “以身相许?”刑应烛揶揄似地问。

  盛钊:“……”

  我表白就表白,为什么要提这四个字,盛钊费解地想,搞得他现在像个马上就要把自己打包嫁给刑应烛的小媳妇儿一样。

  但无论如何,一个貌美如花的上司放在眼前,其诱惑力是极其巨大的——至于对方不是人这件事,则被盛钊选择性地忽略了。

  反正刑应烛又没害过他,盛钊极其光棍儿地想,妖怪就妖怪了,没什么可怕的。

  再者说,刑应烛的蛇身他又不是没看过,又帅又漂亮,完全可以接受。

  “恋……恋爱。”盛钊磕磕巴巴地说:“现代社会,不兴嫁娶了,咱们平等点。”

  谈恋爱这仨字对刑老板来说是件头回碰上的新鲜事儿,他心情好,又觉得好玩,就也乐得让渡一点主动权出去。

  于是刑应烛很好说话地点点头,说:“行。”

  他俩人过家家一样,毫无仪式感地就把同事关系无缝切换成了情侣关系。俩人一个不在状态,一个毫无经验,彼此面面相觑,恋爱的粉红泡泡还没感觉到,先是感觉到了对脸懵逼。

  “那……先出来吧。”半晌后,还是盛钊先开口道:“你腿上有伤,别总在水里面泡着。”

  刑应烛嗯了一声,盛钊也不大好意思在他看他现场出浴,于是转过头往外走,想出去等他。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极轻的一阵水声,紧接着有什么窸窸窣窣地接近了,盛钊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觉得脚腕缠上了个冰凉的什么东西。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刑应烛居然就化作了蛇身,他尾巴轻巧地缠在盛钊腿上,整条蛇灵活地顺着盛钊的腰线攀了上去。

  盛钊:“……”

  这刺激就有点大了——虽然盛钊刚刚才对着刑老板表了白,但跟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妖怪谈恋爱,和跟一条大蛇谈恋爱,视觉上还是有点冲击差别的。

  但好在盛钊也不是第一次见刑应烛的原身了,一回生二回熟,倒也没吓着,只是近距离接触时,后脖子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了?”盛钊问:“你怎么突然——”

  刑应烛缠着他的腰腿,缓慢地“游”了上去,最后攀在他的肩膀上,丝丝地吐了一下信子,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药瓶。

  “怎么?”刑应烛调笑道:“你不是要给我的尾巴上药?”

第46章 男朋友不想做人了怎么办?

  知乎提问:男朋友不想做人了怎么办?

  高赞回答:建议以毒攻毒,比他更不做人。

  盛钊:“……”

  他默默地把这个提问整个删掉,然后按灭了屏幕——显然,普罗大众的认知跟他的提问偏差极大,不听也罢。

  “不看了?”刑应烛问:“做人嘛,虚心听听人家的意见,没错的。”

  “不看了。”盛钊干笑两声,把手机扔远,挂着一脸温柔无辜的表情认真道:“咱俩的事情咱俩说了算,不听别人的。”

  刑应烛哼了一声,用尾巴尖缠上盛钊的手腕。

  在盛钊看来,他原来一直以为刑老板是个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多碰一下都要被剁手。

  可谁知刑老板自己却是个粘人怪,他似乎把盛钊当成了一个移动的人架子,攀在他身上就没下来过。

  好在刑应烛有意收缩了原身的大小,现在整条蛇看起来顶多十来米长,也就盛钊的手臂粗细,缠在身上的时候虽然负重不轻,但整体也在盛钊的接受范围之内。

  而且令盛钊觉得有趣的是,刑老板变回原身之后,整个人的性子似乎都变得更加侧重于“兽”了。脾气比人身时候明晰许多,甚至有时候看起来还有点幼稚。

  比如说——

  “这是张简的药?”刑应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