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成了团宠太子 第8章

作者:谢与迟 标签: 打脸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他跟褚锐虽只相处了两天,却已经摸透了这小屁孩的性格。

这人何止是没心机,简直就是脑子没长全,换做其他这个年龄的皇子,都没他这般单纯好懂。

难怪太子之位空了这么多年,褚锐作为嫡子,年龄和二皇子也相差不远,却始终没封太子,单是承兴帝昨天那一番简短的训斥里,褚琰就听出了十足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褚锐不满:“我心眼怎么了,好不好也轮不到你说。”

褚琰这才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打个赌?”

褚锐:“什么赌?”

褚琰:“我若是多记几个棋谱,想必即便是不会,也能从中发现些精妙。咱们以七天为限,七天内我去学棋理背棋谱,七天后咱俩对弈一局,论论输赢。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褚锐有些心动,他未必稀罕那个要求,但是他这个年纪这个性格,对这样的赌局兴趣是极大的。而且他实在也很好奇褚琰夸下海口的“七天之期”究竟能不能做到。

“那我输了呢?”直觉告诉他褚琰不可能安什么好心。

褚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纸面,语气淡淡的:“承兴八年,你看中了我一件大衣的花样,叫太监抢了去,那是我那年唯一的一件棉大衣。”

也就是那年,他的六叔为他雪中送炭,叫那傻子至死还念念不忘。

气氛有些凝固,即便褚琰十分平静,褚锐还是感到了一丝冷意。

“十一年,世家公子来宫中挑选伴读,你们合伙扯了我的腰带,把我推进水里。”

褚锐偏过头去,神色不太自然,小声嗫嚅:“我……我不记得了。”

“十二年……”褚琰顿了顿,“算了,我不是要跟你算账。如果你输了,你就给我磕个头认个错,从此我不再捉弄你,从前结的仇也就了了。”

褚锐抬高声音:“我给你?”

他话音一顿,对上褚琰的眼神,说不下去了。

这人面色如常冷淡,眼睛里却仿佛流露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像是沉痛,又像是不忍。

沉痛于曾经被亲人伤害过,不忍于从此过不去这道仇怨,假如能够有一个契机让他放下,那便是万事大吉。

褚锐无措地避开那道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再也逃不出那眼神的纠缠了:“成、成交。给长兄磕头不、不算丢人……不过你先赢了我再说吧。”

褚琰淡淡一笑,方才令褚锐险些生出愧疚的眼神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莫测且幽深。

接下来的几天,不止褚琰,连褚锐也在提升棋技。

七日后的赌约他们谁也没告诉,褚琰只带了新晴一个人到庆居宫,还是那个白玉棋盘,只不过是在屋内下的。

褚锐棋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在他这个年龄里,属于中肯的程度,他能感觉到褚琰的技艺也并不是特别好,出手很慢,路子也大多是棋谱上有的,看起来并不难拆,但就是能堪堪胜他一筹,最后以两个子赢了他。

褚琰赢了也没露出喜色,面色如常地让新晴取了手炉来,自顾自地取暖。

末了,让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都退了下去。

褚锐多少还是有些顾面子,褚琰则只是想给原身找场子,没有把兄弟关系闹太僵的意思,也同样顾着他的面子。

所以内侍们不太清楚他们的赌注,只能压着好奇心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褚琰也不催,任褚锐在原地低着头琢磨,自个儿则好好享受了一把“冬天的暖意”。

不愧是帝后的心头肉,他三弟的屋子里,比他用上好炭以后的凤仪宫偏殿还要暖和。

可能是因为这屋里头烧着地龙,也可能是因为窗户多糊了好几层,还装上了厚厚的窗帘,地上铺了一层毯子,挡住了从地底窜上来的凉意……

褚琰暗自冷笑:帝后对于爱子还真是用心呢。

过了一会儿,褚锐带着视死如归的扭曲表情,跪在了他面前。

“大哥,我……我以前不懂事,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我给你道歉,咱们是亲兄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也别记仇了。”

漂亮的套话说完,闭着眼睛咬着牙,还真就磕了头。

褚琰险些被他“管你记不记仇反正我记仇了”的表情逗乐,暗戳戳地想,这个时候就应该不说话,让他就这么不情不愿地跪着。

但转念,还是起身把褚锐拉了起来。

褚琰一句话也没能说,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他都说不出来,没资格说,也没必要说。

只是他自己的日子还要过下去,所以就让一切都从明日重新开始吧。

他拍了拍褚锐的肩膀,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屋子。

之后褚琰就闭门过起了低调日子,除了请安和上学外哪也不去。

为此新晴还有些不平:“殿下你这么好的天赋,怎么不在陛下面前展露一下呢。”

褚琰被念叨得心烦,终于压不住脾气:“再吵就滚出去。”

新晴一哆嗦,讪讪地闭了嘴。

他不是皇后最喜欢的儿子,也不是兄弟们都看得起的哥哥,他要是因为身上的本领被皇帝重视,褚锐一定会嫉妒不满,皇后也未必会高兴,原本指向别处的各种明枪暗箭都会转到他身上。

他要是想打破这个局面,只能从别的方面做起,一点一点地蚕食众人心间那一亩三分地,而不是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时候瞎争宠。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能清闲得太久。

现在承兴帝对他有愧意,又不对他抱有希望,所以既不过问他的功课,也不对他有别的要求,但等时间长了,承兴帝就该觉得这个儿子不是可怜,而是废物了。

翌日,承兴帝照例来看褚琰。

他每次来的时候总要带点什么好东西,这次也不例外,带了一坛子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