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在宋朝 第38章

作者:放鸽子 标签: 爽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他们不禁愣了一愣,隐隐生出几分赧赧自惭。

尤其柳七,更是面露讪讪,难得地自省了起来:枉他已活了快二十年,到头来,竟还不如这位小郎君来得稳重!

陆辞不知二人所想,也没留意对话是何时停下来的。

他耐心地干啃了一会儿这书,实在觉得无趣,便站起身来,想去甲板上走走,吹吹风来转换心情。

不料刚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另二人就齐刷刷地自书页上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了他。

……这又是怎么了?

陆辞只好邀道:“二位可要随我去外头走走?”

两人自是欣然应下。

这日乌云密布,阴风怒号,一副大雨将至之势,除仓皇乱飞的沙鸥以外,并无景好赏。

陆辞只觉自己就跟背后跟了一大一小两条尾巴一样,感到几分莫名其妙之余,就是无形的压力了。

他极快地往厨工处晃了一圈,确认了晚膳的内容后,也不多在外头晃悠,而是回了舱房。

柳七也一派理所当然地跟了进来。

对于这点,连朱说都习以为常了。

柳七笑着问道:“陆郎只说此行是有要务,不知具体为何?愚兄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猜测归猜测,毕竟是不好声张的,陆辞只将明面上的理由说出:“十日前收得外祖孙家所传书信一封,道是翁翁欠安,而娘亲身体亦是不好。我便自作主张前去一趟,替母尽孝侍疾。”

柳七不疑有他,听闻此言,却是神色略异。

陆辞见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询道:“柳兄?”

柳七踌躇片刻,还是尽可能委婉地提醒道:“陆郎或许不知,宋承古制,有惨恤者不可赴考应举……切记小心,免不慎犯了禁。”

哪怕只是五服中最轻的缌麻孝,也不可轻忽。一旦被人检举,或是官府查了出来,罚铜服役还是次要,最重的惩罚,还是永远不得应举。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太直白了。哪怕至交好友间,也难免有几分触霉头或是诅咒人亲长的意思,柳七才尽量含糊其词,免得一番好意,却惹了陆辞不快。

柳七又分享了自己关注的去年贡举情况:“去岁便有进士郭颜,因于居丧之期应举,遭罚铜、永不得应试,并罚服衙前役,连同保者亦受牵连,被罚未来三次科场不得去。”

陆辞对于应举资格的了解,其实并不比柳七的少。

他之所以不随意搪塞,而是选择代替母亲跑一趟苏州的原因之一,也正是有意亲眼确认一下外祖的身体状况。

即便这样,柳七不顾交浅言深之忌,也要委婉提醒自己关于应举资格的情谊,也是值得珍视的。

陆辞感念这份好意,也不说穿,只道:“多谢柳兄提醒,我必当小心谨慎。”

柳七摆了摆手,自嘲道:“得以通晓这些,也勉强能算是我初试不利、金榜无名的益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柳永家境:

柳永的家世是个非常注意儒家道德的仕宦之家。柳族原籍河东,柳崇之五世祖柳奥随叔父柳冕(唐古文家及历史家)至福建任福州司马,后又改官建州,遂定居焉。柳永的父亲柳宜及柳永的五位叔父则都曾在南唐或宋朝做过官,而且他的父亲在当时曾以孝行闻。柳永有兄二人,长兄柳三复,次兄柳三接(当然文里目前的时间线还没有)也都曾有科第功名。侄柳湛,子柳涚也都中过进士做过官。(《叶嘉莹说柳永词》)

2.惨恤:即居丧。

五服之中,以斩衰(父母亡故)最重,要服孝三年;缌麻孝涉及最广(连岳父母和堂兄弟姐妹都算)也最轻,但也要三个月。

服孝期间是不能参加科举的。(《中国科举制度通史 宋代卷》)

3.进士郭颜冒丧赴考之事出自史料(《中国科举制度通史 宋代卷》)

4.澶渊之盟的签订内容和具体过程可看《易中天中华史-大宋革新》P149-154,的的确确是让辽宋俩国停战了120年。不过嘛……

5.相公:

“相公”一词在宋朝可不是随便用的。就狭义来说,“相公”仅限于对宰相的尊称,如北宋有名的“寇相公”寇准、“王相公”王安石。从广义上讲,也可用作对高官的尊称,如岳飞就是被称呼为“岳相公”。

(《假装生活在宋朝》)

第二十三章

二十出头,未至而立,正是最好面子的年轻气盛,柳七虽未刻意隐瞒过自己曾应过举、落了榜的事,但发自心底地对此感到羞惭,潜意识里便在避免主动提起。

这会儿不经意间给带了出来,他懊恼之余,倒是如释重负了。

陆辞闻言一愣,以他的沉性子,都未能掩饰震惊,问了句刚一出口就后悔了的蠢问题:“柳兄此话当真?”

柳七哭笑不得道:“我再闲得无事,也不会拿就疮疤来作假吧。”

陆辞蹙眉,真心实意道:“这可大事不妙。连柳兄这等钟灵毓秀、出口成章的俊才,小试牛刀竟也不利,那这世间哪儿还有似我这些庸才的活路了?”

这位被他视作强力竞争对手的柳七,竟然参加过科举,还连同进士都未能得赐!

哪怕但凡考试,都会有运气的成分作祟,可实力强劲到一定地步,纵使受到影响,也不至于彻底颠覆结果,顶多名次不尽如意。

尤其在陆辞看来,这位锦绣文章信手拈来、灵词妙赋随口吟出的柳七郎,哪怕策论和帖经墨义方面的成绩不甚起眼,在最重诗赋取士的此时,简直还是占尽便宜。

运气再差,也不可能翻车翻到阴沟里去啊。

陆辞着实有些难以相信,甚至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得不刷新了一番自己对科举难度的认知。

他有着自知之明——自己真实的诗赋水平,怕是只有柳七郎,范仲淹的十分之一。

就这十分之一,还有不少是字写得工整好看,得到的卷面和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