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夏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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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一点,悼念我逝去的小红花。
第四十章
舰内时间五点二十,因为已经很久没这么早就醒来过, 睁开眼的夏乔安对着休眠舱舱顶发了好一会呆, 才确定自己是真的醒了, 没有迷迷瞪瞪间神志不清,把舱顶上显示着的电子时间都看错数。
这块位于休眠舱舱顶的内嵌显示屏时触控的,还有个直连着的小操作板,就在夏乔安手边不远, 方便躺在休眠舱里的懒虫连胳膊都不想抬时,能就近用操作面板来控制显示屏。
尽管夏小少爷在启用显示屏前专门注意了亮度, 是先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可视度,再才让散发着微弱光线的时间在舱顶亮起的, 但大概是休眠舱内之前实在太黑了, 生物在纯然静谧的黑暗环境里,对于这种弱光源就也颇为敏感。
夏乔安兀自在心底为自己的过分早醒愣神, 正自我审查着精力体力状态, 忽然,他感到自己肩膀上就有什么动了一下。
那东西暖融融,毛茸茸的,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压着他一侧肩膀, 让他都已经被压出了习惯,刚醒来时根本不觉得自己身上还压着个什么。
夏乔安只为这“东西”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 这是律的脑袋。
律睡前都还只是枕着雄主的手臂, 睡梦之中约莫是挪了窝, 这会不仅脑袋挪到了雄主肩膀上,一条胳膊也悄无声息的环抱过来,头手并用的扒住雄虫。
他还没醒,但正一边脑袋不安的在雄主肩窝里蹭动着,仿佛是想把雄主的肩窝再往下蹭凹一点,以便他能把脸更深的埋进去,一边发出模模糊糊的呓语。
那呓语夏乔安一个字也没听清,但他从呓语的音调上判断,律这会依稀是不太满意。
雌虫是被头顶已经持续了好一会的光照扰到了清梦,正在试图找到更温暖黑暗的地方并往里钻。
弄清律睡不安稳根源的一刹那,夏乔安就飞快伸手,把已经跳成了“五点三十”的电子屏给按灭了。
五点三十也还是很早,夏小少爷假装自己没看见过军舰内那张作息公示表,也假装自己不知道他家伴侣正常早起时能起多早。
律昨天从白天累到半夜,夏乔安打定主意,就算是雌虫今天原本没假,他也要去给对方弄出一天假期来。
他陪律又小憩了一会,到六点二十,觉得自己这时候必须得起来,去处理那些昨日碍于生理觉醒来得凶猛,完全无暇顾及的事情了,才小心翼翼从律的桎梏里抽身,预备起床。
在隐约感到依靠了整夜的“抱枕”即将离自己而去时,律一瞬间就又不太安稳,他紧紧皱起眉,手在柔软的床垫上无意识摸索,循着夏乔安的体温痕迹赶,闭合眼皮下的眼珠也开始不安转动,眼看随时都要醒了。
夏乔安有心想让律今天多睡会,不忍心让对方这会就醒,已经快要出舱的他反身回去,在雌虫额头上亲了亲,又指尖抵着对方额角,把带有安抚意味的精神力传递过去。
律被这直达精神层面的安抚有效抚慰,皱起的眉缓缓放松了。
于是他重新平整的眉心又得了雄主一个亲亲。
夏乔安连续两次都只亲在雌虫额头,他今天虽说已脱离了生理觉醒时的焦躁状态,但自觉还是有点危险,处在“易燃期”,在面对自家伴侣这么个绝佳助燃物时就得更加小心。
非常温馨纯洁的在雌虫额上亲完,夏小少爷又替安稳下来的雌虫拉好被子,掖了掖被角,确认休眠舱的一切设置都处在最佳宜眠水平后,这才终于继续完成起他稍显漫长的起床进程。
而一旦顺利离开休眠舱,没了律这个“助燃物”兼“干扰源”,夏乔安的效率一下提升了数倍。
他飞快打理好自己,期间挨个给他务必要去拜访的对象发去信息,等他做完洗漱等琐事,正好基本收全了这群早起族的回复,并迅速捋出一个最优行程规划表,再逐一告知对方自己的具体叨扰时间。
整个过程流畅高效。
唯一的磕绊发生在出门前。
夏小少爷也是临到出门,瞥见门口的仪容镜,才忽的意识到,他缺少适合自己现今体型的衣服。
昨天,夏乔安从金蜥那里打劫来的是手术室里备用的一套医疗制服,那制服尺码标准,他穿着还算合身,但是由于随后,夏小少爷是穿着这身白衣天使专属着装直接去找律“耍流氓”了,无辜制服不仅清白惨遭玷/污,被硬生生穿成了斯文败类的效果,再随后,套装里的外套卒于某个不可对外言说的游戏,衬衫卒于雌虫激动时的爪子,长裤倒是暂时“尸骨”完好,但它正待在小卫生间的脏衣篓里,忘了被塞进自动清洗机,目前穿不了。
“……”发现自己面临无衣窘境的夏乔安就原地站了一会,他回头看休眠舱一眼,果断朝伴侣的小柜子下了手。
进化后的夏乔安和律身高相仿,甚至可能还要高出一点点,不过总体来说,他们依旧是位于同一个服装尺码范畴内。
五循环分后,夏乔安穿着雌虫的衬衫长裤出了门。
休息室的磁控门才在他身后自动闭合好,他将将迈出两步,就听见一旁邻近休息室的门发出细微声响,里面接着传出脚步声,显然是有虫正往门外走。
夏乔安和律在这间休息室已经住了好几天,还从没见过他们的邻居,依稀记得当初为自己安排休息室的柏杨说,这边属舰内利用率相对较低的区域,虫员分布不那么密集,有好几间空置休息室,夏乔安之前就还以为,他和律旁边这几间休息室都是空的。
是旁边新安排了船员住进来,还是其实之前就有住户,只是他们一次也没碰上面?
夏小少爷颇有闲心的思考着,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本着好奇朝那开着门的休息室投去视线——
然后他和里面走出来的虫看了个对眼。
四目相对的刹那,夏乔安一下就没端住表情,感觉他五官都集体脱离了控制,被定格在了一个惊愕到可笑的滑稽神情。
“早上好。”一打照面就让夏乔安表情失控的虫却淡定,他手上端着只热气腾腾的瓷杯,做工考究,瓷釉细腻,一看就不是这艘军舰上能载有的货色,多半是从自己家里带的。
气定神闲的问完好后,他还给了满面惊愕的夏乔安一个微笑,声音轻柔又关切的问:“昨晚过得还愉快吗?我还以为,至少得到今天中午之后才有可能见到你,你起得比我想象的要早多了。”
“……”夏乔安被眼前虫的到来冲击得大脑有点木,他缓了一缓,才慢吞吞把那个称呼叫了出去,“……雄父。”
“哎。”清早顺利堵到孩子的夏南应了声,他笑容里之前隐隐带着的促狭退去,纯然欣慰的目光在夏乔安身上上下打量。
夏乔安:“您是单独……”
来的吗?
这话没问完,它只出口到一半,夏乔安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他的雌父就像一直在磁控门后待机似的,一听到“单独”这两个字,边菘的身影就自门框后转了出来,并相当自然地接过了他雄父手里的杯子,像端只小瓷杯都会让夏南累着手,再才伴侣俩一起注视夏乔安。
夏南端详了夏乔安表情半晌:“不高兴见到我们?”
他从好不容易才成年的幼崽脸上读出了为难。
“当然不。”夏乔安迅速摇头,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抱住他显然是专程赶过来的双亲,“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您和雌父。”
这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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