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尘滚滚
路远之不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
时尉侧头看着路远之白皙的脸蛋,胸口处淡淡的郁气很快又散了干净。
“我不是在气你。也不对,我就是在气你。”时尉抱着路远之低声说,“你的脾气太好了,责任感也太强,倒不是说这样不好,但远之,你还不能分清楚哪些责任是你要去承担哪些是你不需要关心的。”
路远之疑惑地看着时尉,有些不能理解。
时尉叹了一口气。
路远之从小生活的环境很复杂,但他太坚强,在自己和他人之间竖起了一座厚厚的墙,墙里是属于他的世界,墙外的一切与他都没有关系。
所以从这一层面来说,他又过分地单纯了。在他的墙内世界里,有的是姥爷曾经的教导,有的是对爷爷奶奶的眷恋和责任,有的是对时尉和他所认可的人的关注。至于其他的,全部被划在了不关心不关注的墙外世界。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诋毁和谩骂。
只要向着他认可的目标前进就可以了,只要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就可以了。
他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简单而执着,但也正是这样,他将自己束缚住了。
“远之,我问你啊,路振宁被骗,你是骗了他的钱,还是让人去给他下套骗钱了?他贪心想要赚钱,是你让他和爷爷吵起来,是你让他害爷爷进医院的吗?爷爷奶奶伤心,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吗?”
路远之一副“你是傻了吗”的表情看着时尉:“怎么尽问些傻问题?”
“你看,你自己其实也知道的吧!路振宁做的事情,让他自己去负责就好了,你在这里瞎哀愁什么。不管是路振宁还是爷爷奶奶,只要你能问心无愧就行了啊。”路远之从头到尾做的,不过是创造了一个机会让路振宁听说了埃利亚这个人罢了。后面也只是给警方递了个消息,远程做了件好人好事。
“但是……”路远之看着时尉,认真的说道,“爷爷和奶奶,他们已经八十多了。”
没几年的日子了。
路远之不怕和路振宁撕破脸,也不在乎路振宁是不是会跪下悔过,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但至少现在,爷爷奶奶是他喂二的亲人了。
哪怕只是欺骗也好,哪怕只是虚假也好,他总是想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晚年的。
即便这样会让路振宁打成目的让他得意。
但是这又有什么呢?不过只是一点钱罢了。如果可以让二老开心一点不被烦心事困扰的话,再多给一些钱也是可以的。
路远之安静的看着时尉,黑色眼睛的情绪很单纯,满心满眼地都映着时尉的影子。
一股又涩又酸又胀的感觉涌上了喉咙,路远之的顾虑,时尉懂。他失去,很痛苦,很绝望,很眷恋,但是……模糊不清的记忆中,报纸角落里废弃的屋舍角落一闪而过,时尉的眼睛不可抑制地开始酸涩。
正因为失去过,他才不想再体会一次那样的滋味。
“远之……”时尉抱住路远之,有些低哑声音在路远之的耳边轻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是他给出了难题,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他来做比较适合。对不起,远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路远之有些不明白时尉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但还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是我不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说到底,还是我太弱小了。也太笨了,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才不是。”时尉压下翻涌出来的情绪,勉强挤出笑意,“我们这样互相道着歉,想想还真的有点傻。”用声音挤出笑意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微微扭曲的五官绝对不能让路远之看到,所以时尉趁着路远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地吻了上去。
接吻要闭眼睛,时尉说过之后,路远之一直都很乖地从来没有违反过这条“规则”,所以也就没有看到时尉那种快要裂开的凶恶表情。
“时尉,你吃苦瓜了吗?”亲完两人慢吞吞地往学校回去的时候,路远之轻轻地问。
“没有啊,怎么了吗?”
路远之伸出舌尖,大着舌头说:“有点苦,你嘴巴里的。”
“这样啊,那应该是身体提醒我有点上火了,晚上我们回去炖梨汤喝吧。”
“为什么要喝梨汤?”
“喝好的,那种不加水炖出来的梨汤可香可甜了,汤是梨里面炖出来的,淡黄色的,喝进嘴里跟喝了蜜一样。我妈跟我说,那样最下火润肺了。”
“那直接吃梨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炖?”
时尉卡住了,他也不知道,但时妈妈每年就是这么给他和时纺炖的啊。梨要切成小块,端上蒸锅蒸熟了,喝完汤再吃肉。
“而且加热之后维生素C不是会被破坏掉吗?这样营养就更差了啊。”
“……”时尉、时尉也不知道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他晚上两人还是喝上了梨汤,四个梨,一碗汤一锅的梨。路远之喝汤,剩下的梨肉五人每人几口就解决了。
但即便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路远之的嗓子就哑掉了。时尉一摸额头,有点烫。
路远之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时尉看他烧得也不是很厉害,就没非逼着他,只是课是肯定不让他去上了,时尉让黄达先帮忙请了个假,两人便窝在一个被窝里挤挤挨挨地一起看书。
“扣扣——”
一个女声从门外传来:“请问路远之同学在吗?”
两人对视一眼,对这个声音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没有印象,时尉还是起来穿上衣服下床开门。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出于礼貌,已经带上困意的路远之也爬了起来。
时尉打开门,一个和路小姑一样时髦披着大衣穿着高跟鞋,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外,视线落到时尉脸上停了一下,很快就转到了路远之身上。
“远之……”女人的脸上露着激动,眼眶里泪水打着转。
“你是?”路远之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眼熟,但在记忆里翻找一番,又确实没能想到她有可能是谁。
“不认识我了吗?也难怪啊,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远之你还是小孩子呢……”女人说着便哭了起来,“我是舅妈啊,远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舅妈啊!我是舅妈杜玉芳啊!”
路远之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看到她的打扮,鬼使神差的,路远之想到了路振宁,然后脸色就更冷了。
女人见路远之呆呆愣愣,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出现惊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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