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哥儿穿成星际雌虫 第56章

作者:北边有狼 标签: 甜文 强强 生子 星际 穿越重生

  一只正常成年虫身上的血量在5000毫升左右,左越却觉得薛鸣身上的远远不止于此,一盆接一盆稀释过后的血水被端出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目光死死盯着倾倒在大容器缸里的血水,抵住墙的后背冰凉。

  手术室的门开阖不断,间或逸出几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哑的嚎叫,左越突然捂住脸,削瘦的肩剧烈抖动起来。

  “雄主,或许您可以回到客厅,我为您放一段轻缓的音乐。”小O分出进程提醒他。

  里面的情况堪称血腥,若是左越在开关门时看到了什么,只怕他会遭不住。

  “不。”左越咬牙拒绝,薛鸣让他不听不看不问,他就站在外面等他。

  等一个好结果。

  薛鸣一定会撑过去。

  左越松开捂住脸的手掌,脸色苍白得仿若一张纸,眼中的神情却是坚定的。

  “告诉他我在,我会一直等他。”他低声对小O说。

  也许是小O立即转达了左越的话,门内透出的嘶嚎声消失,似乎是不那么痛了。

  血腥味冲天手术室内,薛鸣死死咬住枕头,将痛苦难捱的声音全部扼杀在喉咙口,偶尔泄出一声似呜咽的鼻音。

  汗水已经将枕头浸湿,他半边身体已经被包扎好,正在源源不断地向里输入新鲜血液,另外半边暴露在无影灯下,血管被剪开,机器操纵的镊子从附着的血管壁上拔出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卵状物,扔进旁边浸着特殊溶液的容器里,容器底部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那些卵扭动挣扎着,透明的外壁包裹着血红色的一点,像是鼓动的心脏,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活性,沉入容器底部。

  “呜——”附着在内脏上的血管壁也长满了这种卵,每拔出一粒都仿佛在揪扯灵魂般剧痛,即便心里想着在外面的左越,薛鸣也恨不得立刻死去。

  麻醉对他变异后的身体根本没用,深入灵魂的揪扯令他意识无比清醒,有那么一两次他甚至听到了门外徘徊的脚步声。

  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像踩在他的心口。

  “好了,内脏清理完成,血管缝合完成,包扎后我们休息两个小时,等这部分的血液流通恢复,再清理左臂上的,可以吗?”

  操纵镊子的仪器放下,漂浮在虚拟屏中的小O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即便它是被虫族创造出的、被判定没有真正情感的智能系统,也不妨碍它为之动容。

  薛鸣重重喘了口气,张了张唇,无声做了个口型。

  别让他听到。

  小O倒吸一口凉气,突然明白薛鸣为什么不再嘶嚎,不是不痛,而是不想让左越心痛。

  它郑重地点了点头。

  薛鸣目光转动,隐约露出一分笑意。

  他就这么躺在手术台上,全身千疮百孔,插满了管子和各种仪器,胸腹大开,自动缝合机器在他的内脏上流畅操作,身下的汗与血淌了满床。

  那点笑意宛若初春早上载着阳光的露珠,亮得眩目,再无其他能撄其锋芒!

  作者有话要说:  熬过最艰难的时刻,从此鲜花与阳光相伴,不惊不扰,安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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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2 章

  手术进行了两天一夜, 左越便整整两天一夜没合眼, 门再次打开,小O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结束了, 手术很顺利。”

  左越腿一软差点跪下,几乎跌撞着冲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无菌罩下的薛鸣。

  他闭着眼, 全身上下都浸泡在愈合液里, 淌出的血与汗已经被清理干净, 皮肤到处可见细小的针脚,胸腹处更有一条手掌长的豁口,可以想象被缝合前它有多么可怕。

  “雌主的耐受力很强,相信经过短暂的休息很快就能恢复。”小O在旁边说。

  薛鸣拥有罕见的治愈系精神力,可自行修复身体内部出现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他作为母体却比万伦发作得更晚的原因。

  左越耳边嗡嗡直响, 已然听不清身周的一切,他弯腰扶住床台边沿, 心疼的目光落在雌夫脸上。

  他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苍白,薄唇上咬痕累累, 泛起干枯的死皮, 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左越的心非但没有落回原处, 反而剧烈揪扯着,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小O,带大白出去吧,我陪陪他。”他头也不抬地说。

  小O朝大白打了个手势, 门缓缓开阖,全程盯着现场的大鹅难得没有咋呼,无声跟它走了出去。

  待门关紧,左越才仿佛脱了力一般缓缓、缓缓跪了下去,光洁的额头死死抵在无菌罩的玻璃上,良久,室内响起他低到极致的反复呢喃。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

  这是诺厄在元帅府前蹲守的第30天,他前年刚升了少校,搬进了军区总部办公,家族为此高兴得很,再也不拿一些奇奇怪怪的雄虫搪塞他了。

  他还记着薛鸣。

  事过之后他才知道薛鸣当时赠送给自己的能源针剂有多么珍贵,如果当初是他自己拿着,兴许就能扎进意识体的脑袋里,从而为自己赢得胜算。

  哪怕只是一分呢?

  因着这份感念,他时常来元帅府打探薛鸣的消息,和府里的主人一般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元帅都没放弃,那就一定会有转圜。

  但没想到这次左越让他等得有点久,诺厄踢了踢酸痛的脚,他一下值就来了这里,目测站了得有四五个钟头了,元帅府的大门依旧紧闭,没有漏出一丝风声。

  不应该的。

  一个多月前左越自外星回来匆匆赶往皇宫,据说在陛下寝宫内发生了不小的争执,随后便回了元帅府,期间将陛下的爱宠大白接了进去,此后再没了消息传出。

  难道连左越也心死了?

  诺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猜测,就在他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离开时,面前的大门突然打开,小O的立体影像出现在面前。

  “晚上好,少校先生,请您跟我来。”说完飘在前面引路。

  诺厄怔了怔,快速跟上它的脚步。

  元帅府他来过两次,一次是帮薛鸣送红殷果,另外就是薛鸣送他能源针的那次,不过都是薛鸣带他直接降落在客厅面前的停机坪上,从大门走进去才发现元帅府荒凉极了,植被漫无目的地生长、用作观赏的雕塑因无人打理落满了灰尘,甚至连脚下都长满了青苔,似乎它的主人已经多年未曾踏足于此。

  “抱歉,府内久未打理,这些以前都是雌主来做的,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作品,小心别踩到藤蔓。”小O提醒道。

  诺厄低头,果然差点踩到生长到路中间的阔叶植物,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心底已经升起了巨大的波澜。

  八年他来这里无数次,从来没有听到小O主动提起过薛鸣!

  是不是,是不是……

  “到了。”小O带领他来到一处玻璃房前,尽职尽责说:“雌主现在身体虚弱,元帅说您可以探望他十分钟,好让您安心。”

  玻璃房门被打开,诺厄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处花房,室内培育着各种品种的奇珍异草,薛鸣向着阳光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被,他侧着头仰躺,似乎在熟睡。

  阳光经过玻璃房的过滤倾泻在他身上,映衬着背后大团大团的鲜花,衬得他锋利的眉眼都温柔些许。

  走近了才发现薛鸣的脸色很白,神情倦态,与八年前那个拥有冷峻眉眼与强大心脏的雌虫大相径庭。

  诺厄心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嗯——”似乎是因为有人挡了他的阳光,薛鸣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是谁后顿了片刻,随即眼神柔和下来。

  “你来了。”他轻声问好,仿若这八年时光从未流淌,他只是睡了个午觉,醒来正好看到好友来串门般平淡。

  诺厄眨眨眼睛,将汹涌的眼泪憋回去,即便他如今当上了少校,在薛鸣面前似乎还是那个没有丝毫掩饰的雌虫。

  “我,我不知道你回来了,什么也没准备——”他结巴着,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虚弱,出口却成了寒暄。

  “嘘!”薛鸣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口型:“别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诺厄点头,还如以前那样,只要薛鸣说的话他都听。

  薛鸣的精力很不济,说两句要缓上很久,诺厄也不忍心他辛苦,连连让他好好养病,自己等他好些了再来看,随后脚不沾地离开了。

  他的身影远远消失在路的尽头,薛鸣的目光才收回,落在自己的指尖上。

  手术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左越把全帝国最先进的疗伤药都用在了他身上,此时手上只有缝合留下的淡淡白痕,再过不久就会彻底消失。

  但他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他变得嗜睡,动几下就觉得累,整个人的精力仿佛都随着那些虫卵被拔除了,有时候甚至都维持不住人形,随时随地都可能“膨”地一下变回一团白丝。

  削瘦的指尖肉眼可见地发生变化,关节消失,化成一团白色丝线,在他面前延展着。

  “还好吗?”左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他一手端着食盒,弯腰单手抱了抱他。

  白丝倏地收回,重新化为手指的模样。

  薛鸣回抱雄虫,顺便蹭了蹭他的脖颈:“很好。”

  “看看今天有没有想吃的。”左越按下花房墙壁的开关,将餐盘放在伸出来的桌台上。

  餐盘里的食物大约有十几种,都用小碟盛着,放在以往薛鸣能一口包圆。

  但现在的他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他的胃似乎坏掉了,多吃一口都是勉强。

  左越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吃食,掩下眼底的担忧收了餐具,蹲下/身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指,这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骨节支棱着突起,咯得左越掌心都跟着发疼。

  “想要出去走走吗,今天阳光很好,也许你可以逛逛前面的园子,已经荒了很久了,正好可以想想怎么打理。”左越说。

  自从醒来后薛鸣的话比以前更少了,每天不是坐着发呆就是躺着发呆,他得给他找点事做。

  “好啊。”薛鸣说,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扬了扬唇角:“我记得刚被你接回家里的时候就修剪了一次园子,连小O都说很有设计感,可你看都没看我的一眼。”

  他语气愤懑,眼底的光却是怀念而柔和的。

  那时他还不大会用这个星球的各种高科技,硬是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将园子修整好,结果就迎来左越一句“你看着办就好”,害他失落了好一阵子。

  左越跟着低笑:“才没有,其实我偷偷去看过很多次,还让小O拍下照片传导进了脑海,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我作证!”安静跟随的小O跳出来说:“雄主早就喜欢上您了,还强迫我改变对您的称呼。”

  薛鸣垂首不语,勾住左越的小指晃了晃。

  给他找点事做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薛鸣不再每天混沌昏睡,而是早早起床让左越或者小O推他去园子里,指使他们修理园中的植物、清理建筑上的灰尘,忙得还挺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