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第104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还在下雪。”赵邢端说,“外面挺冷的。”

  楚钰秧说:“南方下这么大的雪,那还真是难得啊。”

  赵邢端说:“吃完了出去走走。”

  楚钰秧很快就吃饱了,然后与赵邢端一同出了门。因为下雪的缘故,外面的空气因为下雪的缘故,显得特别的清新,虽然的确有点冷,不过不妨碍楚钰秧的好心情。

  楚钰秧问:“对了,那李公子找到了吗?”

  赵邢端摇了摇头,说:“衙门已经来人了,不过没有找到李公子的下落,捕快认定李公子偷了画逃走了。”

  “逃走了?”楚钰秧说:“逃到哪里去了?”

  赵邢端说:“不知道。那个李公子的家就住在不远的地方,捕快派人过去,发现李公子也没有连夜回家,他的家人也说,他去参加赏画宴了,还没有回来。反正就是消失了。”

  “他能去哪里呢?”楚钰秧说,“到底是死是活?还有为什么李公子瞧见那副画之后就突然情绪激动,那副画里有什么秘密?”

  赵邢端摇了摇头,楚钰秧问了一大推,不过他一个也答不上来,说:“昨天不是分析了一半没有分析完。”

  楚钰秧立刻瞪着眼睛瞧他,赵邢端一提起这个,他就想起来了,昨天自己说了一半,结果就被赵邢端给抱上床去了!

  楚钰秧重重的哼了一声,说:“你一打岔,我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赵邢端说:“你说李公子可能没有死,脚印可能被他用其他地方的积雪覆盖住了。”

  楚钰秧说:“亏你一心二用还听得这么仔细。”

  赵邢端笑了笑,说:“这种可能性不高,如果有个人在下面掩盖脚印,我肯定是能看到的。”

  楚钰秧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当然还有另外的几种可能性。”

  “是什么?”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李公子跳下三层,但是根本没有坠落到雪地上,让可能直是跳到了二层或者一层,然后趁乱跑了。”

  赵邢端说:“李公子不会武功,以他的身手,恐怕很难做到。”

  楚钰秧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当然啦,还有其他可能。”

  “你又在卖关子了。”赵邢端说。

  楚钰秧眨眨眼,说:“李公子根本就没有跳下去。”

  赵邢端皱眉,说:“这话怎么说。”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当时戏楼子里很黑,大家听到了姚公子大喊一声,这才发现画丢了,然后好多人追了出去,跑到三层的栏杆处。”

  赵邢端点头,回忆了一下的确是这样。

  楚钰秧说:“我们追出来的已经很快了,不过追出来之后就发现李公子不见了,姚公子说他跳下去了。”

  “你的意思,有人说谎。”赵邢端说。

  楚钰秧说:“那么黑的情况,不是姚公子那一声,我们哪知道是李公子出了问题?我们也没亲眼看着李公子跳下去,全凭他一张嘴,如果李公子其实和姚公子串通好了,当时李公子根本就不在场呢?”

  赵邢端听他这么一说,觉得的确有道理,这些都不是他们亲眼所见的,如果姚公子当时撒了谎,那么什么跳楼不跳楼的根本就是谎言。

  赵邢端说:“只是,那副画的确是消失了。”

  楚钰秧立刻来了精神,说:“所以趁着天亮,我们再上那戏楼子去瞧一眼吧!”

  赵邢端发现他们已经遛弯遛着就出了小院,楚钰秧分明是计划好了要到戏楼子去瞧的。

  赵邢端无奈的点了点头,陪着他继续往戏楼子走。

  楚钰秧说:“去完戏楼子,我们再去找找什么王公子刘公子的,他们不是当时也追出去了吗,问问他们瞧见李公子跳楼没有。”

  赵邢端说:“你打算的还挺长远。”

  楚钰秧说:“这是严谨。”

  两个人到了戏楼子跟前,发现有护院守着,因为之前出了事情,而且李公子从楼上跳了下来,所以不敢再叫人上去。护院不认得他们两个,不让他们上去再瞧,而且楼梯门都已经上锁了,没有钥匙也不能开门。

  楚钰秧一瞧,只好拉着赵邢端去找齐仲霆。

  不过齐仲霆恰巧并不在府上,留了柯君彦打理府上的事情和生意。

  柯君彦瞧见他们,大大方方的一笑,说:“我夫君去老宅了,说是要给两位拿些东西去。两位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也是一样的。”

  原来齐仲霆是去齐家的老宅拿齐大人的遗物去了。

  楚钰秧说:“我们想到戏楼子上去瞧瞧,护院不让我们去,而且也没有钥匙。”

  柯君彦说:“小事一桩,我这就带着两位去瞧一瞧。”

  柯君彦领着他们就往戏楼子去,到了门口,护院瞧夫人带着人来了,当然不敢阻拦,齐家谁都知道少爷是喜欢夫人喜欢到骨子里去了,下人们当然不敢对他不尊敬。就是其他齐家的人,瞧着觉得眼红,难免心中不高兴。

  柯君彦拿钥匙开了门,然后带着他们从楼梯往上去,到了三层然后走到外面栏杆处,说:“两位随便瞧。”

  楚钰秧笑眯眯的道谢,一转头就发现一直一言不发的赵邢端,竟然站在后面正盯着柯君彦的侧脸瞧个没完。

  楚钰秧瞪大眼睛,心说自己看个男人不行,赵邢端竟然盯着女人瞧。

  柯君彦并不介意,脸上还是微笑着的,神情很自然。

  赵邢端感觉到楚钰秧酸劲儿十足的目光,这才慢慢的走了过去,说:“你瞧出什么了?”

  楚钰秧咬牙切齿,说:“我看是你瞧出花了。”

  赵邢端一怔,这才明白楚钰秧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说:“你不是平时见个男人也这么瞧吗?”

  楚钰秧说:“我那是单纯欣赏。”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笑。

  他们两个小声说话,柯君彦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也没有要偷听的意思,始终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

  楚钰秧不搭理赵邢端了,开始扒着栏杆仔细研究。

  赵邢端瞧他气呼呼的样子,扶住他的腰,说:“小心不要掉下去了。你掉下肯定摔得稀巴烂。”

  楚钰秧回头瞪眼。

  赵邢端不敢把手收回来,正怕楚钰秧蹬梯爬高的从栏杆处翻出去,这栏杆并不是很高,翻出去的可能性绝对很大。

  柯君彦瞧着他们两个的动作,忽然开口说:“楚先生和赵公子的关系,好像很好呢。”

  楚钰秧正在盯着栏杆研究,没听到柯君彦说了什么,估计就是听到了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副出神的模样。

  赵邢端淡淡的回头瞧了一眼他,说:“齐夫人想说什么?”

  柯君彦笑了笑,说:“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赵邢端瞧着他,没有继续接话。

  柯君彦看起来像是不经意的说:“只是觉得赵公子和楚先生并不像是一路人,竟然关系如此好,实在让人吃惊呢。”

  “端儿。”楚钰秧拉了拉赵邢端的袖子,赵邢端便不再瞧柯君彦,说:“怎么了?”

  “那里那里。”楚钰秧伸手指着外面,说:“那里有个小线头,你看到了吗?”

  赵邢端皱眉,仔细去瞧,才看到楚钰秧指的是什么。

  楚钰秧立刻蹲下,将手伸出栏杆,想要去够那个小线头,不过他的胳膊显然不够长。他立刻又站了起来,双手一撑,就要翻过栏杆,到外面去捡那个小线头。

  “楚……”柯君彦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想要拉住他。楚钰秧显然是一点武功也不会的样子,这么翻出去,不摔下去就见鬼了。

  他的动作快,赵邢端的动作更快,立刻将人拉住了,拽了回来,说道:“做什么去,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叫我给你去拿不就是了。”

  楚钰秧可怜巴巴的说:“我不是怕风把小线头吹跑了吗?”

  赵邢端没辙了,翻身跃起,翻过栏杆伸手一勾,就捏住了那根小线头,然后快速的跃了回来。

  那小线头就挂在栏杆外面,第二层瓦片的最上方,摇摇欲坠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吹飞。

  赵邢端将小线头交给楚钰秧,说:“这是做什么用的。”

  楚钰秧拿在手里,摆弄了一番,说:“这里打了一个结,不过后来给扥断了,应该是拴在了什么东西上。”

  柯君彦瞧着楚钰秧手里的线头,说:“楚先生果然观察入微,这么小的东西都能看的出来。”

  楚钰秧说:“如果有一根线,就不难将那副画从这里弄走了。”

  他说着就用手在栏杆上面来回的摸,“嘶”了一声,抬手一瞧,手指上扎了一根大木头刺。

  赵邢端赶紧给他把刺拔下来了,说:“栏杆上都是碎木,你用手捋肯定会被刺到的。”

  戏楼子年头应该不短了,也没有翻修过,栏杆上有点掉漆,木头刺也是不少的。木头刺拔掉之后,楚钰秧的手指只是有点红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楚钰秧举着自己的手指,可怜兮兮的说:“端儿,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含住我的手指,吮吸一下,帮我止血的吗?”

  赵邢端:“……”

  木头刺只是刺破了皮,楚钰秧的手指根本就没有流血……

  赵邢端知道楚钰秧就那张嘴巴厉害,真要是对他做点什么,立刻就面红耳赤了。他伸出手,就要握住楚钰秧的手送到嘴唇间。

  楚钰秧立刻一缩手,脸上有点略红,说:“哎呀,端儿吹一吹立刻就不疼了,我们还是继续说线头吧。”

  赵邢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也不再闹他。

  柯君彦瞧着两个人的互动,虽然没有表露出惊讶,不过眼中有些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钰秧又用手指在栏杆上戳老戳去,说:“这里有个痕迹。”

  赵邢端低头去瞧,楚钰秧手指指着一个割痕,也不能算割痕,因为非常浅淡,有点掉漆,不过不严重。栏杆已经不新了,好多处都有掉漆露出木头的,这样的痕迹还算是小的,实在不值一提。

  楚钰秧把那根小线头往栏杆上一绕,然后正整合好的就卡在了那个痕迹里,又将线头绕了一圈,开口闭合在一起,那个打结的位置,竟然非常合适。

  “有人在这里拴了一根细线?”赵邢端惊讶的说。

  柯君彦也探头瞧了瞧。

  楚钰秧说:“这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其实和密室送钥匙的手段是一样的。有人在这里捆了一根细线,然后再把细线的另一头,固定到其他地方去。”

  楚钰秧四处瞧,说:“我觉得这个地方,很可能是齐府的外面。”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院墙,他们昨天把齐府翻了个底朝天,根本没有找到李公子的影子和那副画,很有可能那副画已经被送到了齐家的外面,所以才没有人发现。

  楚钰秧说:“另一端线头固定在一个相对低矮的地方,就大功告成了。有人偷了画,然后跑出来,扥断细线,将画轴的绳子传过细线,他一兜手,画轴就会被送到他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去,然后再把细线扔掉,神不知鬼不觉。”

  楚钰秧捏着小线头,说:“那个痕迹估计是匆忙扥断细线时候留下的。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有个小线头也留了下来,这回破绽可大了。”

  柯君彦说:“照你的意思,是李公子偷了画,用一根细线将画运走了。那他人呢?为什么凭空消失了,难道也让这跟细线给运走了?”

  楚钰秧说:“齐夫人,你不是说李公子死了吗?”

  柯君彦笑着说:“那只是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