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炮灰 第15章

作者:雪山肥狐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生子 穿越重生

  皇后与众妃不惜一致称赞昌平侯与仪安公主般配,听在仪安公主耳朵里,心里怎会好受?

  她也有公主之尊的骄傲,也有对婚姻的憧憬,可是架不住被生母哭着求着,被一圈人指着鼻子半骂半劝。没人在乎她的感受,也没人在乎她会不会幸福,只在乎皇家的名声!

  仪安公主心头阵阵悲凉,哑着嗓子道:“母后……母妃,儿臣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皇后点头准许,纯妃充满希冀地望着仪安,目送仪安的侍女紫依扶着她步出正殿,纯妃还算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仪安这一趟出去再回来,极有可能就要改口了。

  齐钰也知如此,飞快地做了一个决定。

  他与仪安公主此前并不相识,贸然接近不可行,但他可以找一个借口,若是找不到,那就造一个!

  齐钰起身道他要更衣,向皇后道罪暂退,也让嫣然随他出殿去,找了间还算僻静的宫室,让嫣然在门外守着。衣柜空间被他胡乱送过一回礼之后,也算正式发掘出了除去换装之外的用途,齐钰尽他所能想着适合公主穿的华衣,衣柜刷新出了一套公主品阶的正红色宫装,裙上一只金凤,展翅欲飞,凤身上每一片翎毛皆栩栩如生,缀以宝石,裙摆布满了火焰的纹路,雍容大气,齐钰满意地点点头,涅盘之凤,寓意不错,取出来检查一番之后交给嫣然,又对嫣然低语了几句。

  嫣然震惊地听完,道:“主子,真要这么说?”

  齐钰拍板:“就这么说。”

  嫣然怯生生道:“可这不是皇后娘娘与纯妃娘娘才要操心的吗?”

  主子来坤宁宫连身像样的衣裳都不肯穿,说要低调,怎么又去搅和仪安公主的婚事?

  “……唉,小笨蛋。”齐钰真想敲一敲嫣然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你设身处地地想想昌平侯的为人,难道真要仪安公主嫁给他?”

  嫣然果真使劲想了一下,折磨死两任妻子的男人……这才是克妻吧,太恐怖了,决不能嫁!

  主子原是要救仪安公主!

  嫣然心领神会,抬起头,双目晶亮道:“您放心,奴婢一定把话带到。”

  仪安公主由侍女紫依扶着,也没看脚底下,浑浑噩噩踱着步,突然有一位宫人跌跌撞撞跑过来,朝着公主双膝跪下。

  “公主,您的衣裳方才落在坤宁宫忘拿了,皇后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年轻的宫人声若银铃,将一袭宫装高高举过头顶,仪安与紫依面面相觑,她何曾落下过什么衣裳,会不会是弄错了。

  但是这身火红的衣裳,衣角处昂首的金凤,本朝除了皇后与公主以外,也没别的人能用了,既是皇后让人送过来的,皇后自己又怎会弄错呢?

  仪安困惑不已,先命紫依将衣裳接到一边,这宫人趁机凑前了一些,悄声道:“公主,您……您是对的,与其仓促出嫁,郁郁寡欢,不若坚持己见,等待良人,请您记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却是您自己的……”

  “大胆!”紫依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

  “不,紫依,先让她说下去。”

  仪安精神大震,一个小小的宫人怎会说出如此出格的话来,虽然失礼,可是却……句句贴近她的心!

  坤宁宫那帮妃子,可不就是张口就来,她婚后若是过得不好,谁又会真的负责呢?

  仪安满腹心事,不由得道:“可本宫若是不应,她们还不是要再说下去……”

  她已一个人坚持了太久,个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实在受不了母妃的眼泪,还有铺天盖地的指责。

  “公主。”宫人道,“您是金枝玉叶,只要您不松口,没人敢逼迫您,可若是连您自己都……公主就……就……”

  宫人好似卡了壳,实在说不下去了。

  仪安心里微微一叹:“你这是特意安慰来本宫的?”

  宫人急道:“公主,不是的,不是安慰,奴婢其实还没说完,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记不起来了!

  这宫人急得不行,她身后不远处的花丛中,蹲着的齐钰比她更着急。

  齐钰有一肚子鸡汤想告诉仪安公主,嘱咐了嫣然一堆话,可是小姑娘太紧张,居然忘词了!

  情急之下,齐钰只得亲自上阵补救:“她还想告诉公主殿下,公主乃天之娇女,聪明美丽,实在不必妄自菲薄,委屈自己嫁给昌平侯。”

  候了仪安公主这么久,一切都是值得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齐钰身后不远处,伫立着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公主不会被这样指责,但是妃子们觉得这是好意,其次,帝后还有纯妃的态度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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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拾簪

  仪安公主陡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大惊失色,紫依赶紧将公主护到身后,壮着胆子道:“何人喧哗?”

  齐钰顶着男妃的名头,很清楚自己不能独自与公主见面,这才让嫣然代他递个话,便是这紧要关头,他也不敢现身,而是诚挚地道:“令公主殿下受惊,是我的过错,因我是名男妃,不便出来相见。实不相瞒,方才与您说话的姑娘,是我宫里的宫人。”

  原来是位男妃……

  仪安更吃惊了,对于这人的坚持,也有些明白了。

  仪安戒备道:“既是男妃,为何要对本宫说这些,你有何目的?”

  齐钰道:“只是不希望公主仓促就决定自己的终身,昌平侯并非良配,还望公主三思。”

  仪安苦笑:“本宫何尝不知,可是本宫真的累了……”

  “公主慎言!”紫依怕仪安上当,匆匆提醒。

  仪安摆了摆手,道:“罢了,本宫如今还有何可惧怕的,只是说个话而已。你既是男妃,想必方才也去坤宁宫请安了,应当看见本宫有多难堪。人言可畏,本宫……本宫今年已二十二了,换做民间有哪个女子这般年纪还未嫁出去,本宫实在撑不下去了……”

  仪安说着话,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泪雾。

  齐钰道:“公主并非真的不想成亲,而是没有心动之人。”

  “那又如何。”仪安含泪苦笑:“在世人眼里,本宫哪还有资格挑挑拣拣……昌平侯有爵位在身,又与皇后有亲,他肯娶本宫是本宫的福气,本宫该有自知之明,免得连累其他姐妹,不是吗?”

  “……不是。”齐钰温声道,“前两次指婚,只是意外,与公主何干?难道连公主也相信命硬之说?”

  “……”仪安恼道,“那些鬼话,本宫自然不信!”

  齐钰道:“这就对了,流言蜚语会带来一时的痛苦,可是所嫁非人,却是痛苦一世,公主真的甘心吗?”

  仪安一愣,捂住嘴,眼泪却落个不停,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从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听见一句公道话,什么命硬克夫,真是够了,若不是被逼急了,堂堂公主怎会甘心嫁给昌平侯那样的人!

  仪安只是一时想不开,待宣泄完情绪,哭够了,冷静下来道:“那本宫该怎么办?”

  齐钰见她如此快便振作,怜悯之余,也对这位帝王之女多了些许敬佩。其实这事本身并不难办,只是仪安公主深陷其中,一时失了分寸,未能及时领悟。

  齐钰就是要点醒她,语速轻快道:“压力如今都在公主身上,可这门婚事不能成,未必要是公主来拒绝,还可以是昌平侯的原因……昌平侯并不适合尚主。坊间传言,昌平侯曾逼死两任妻子,个中缘由,宫里并不十分清楚,公主可以尝试从这方面入手,让纯妃娘娘知晓实情……”

  “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您的真实想法,也请多与纯妃娘娘说一说,她是您的母亲,若她也能支持您,再好不过……还有太子殿下,他也很关心您的。”

  纯妃应当很爱自己的女儿,书里仪安去世后,纯妃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只是不知那时的她,有没有后悔曾以母亲身份强逼着女儿出嫁,亲生母亲的不理解,实际是压倒仪安的最后一根稻草,也令母女二人隔阂深种。

  齐钰很想化解这对母女之间的隔阂,也许并不是一两句话这么简单,试一试,总比袖手旁观来得强。

  纯妃对仪安的心是好的,可是却不知女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此次若是提前看清昌平侯的为人,纯妃或许会改变主意,站在仪安这一边。

  而男主,仅仅从原书后来迁怒、虐杀昌平侯来看,也是非常看重仪安公主的,仪安若打定了主意出嫁,慕容骏无法阻拦,可仪安若是不想,慕容骏绝不会坐视不理。

  仪安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法子,她的确是急糊涂了,一时竟没想起来。

  当务之急,并不是先与皇后对着干,她大可以假意应允,为彻查昌平侯争取时间。

  “本宫已明白了,多谢提醒。你帮了本宫这么多,本宫却还不知你是何人……”

  虽不能直接相见,仪安还是挺想知道帮她这位男妃的身份。

  齐钰无声地笑了笑,他起初是曾动过借机抱仪安公主大腿的念头,可能帮一个女孩远离火坑,本身也是件快乐的事,临头他反而不想邀功了,也许是,他拢共就说了几句话,不想占女孩子的便宜了。

  他悄没声地离开了原来待的花丛,离开时没留意,撞到了一棵绿竹,竹叶拂过,将他头上的玉簪扫了下来。

  齐钰本没有佩戴簪子的习惯,因此也未觉察,待他走了之后,一直在他身后听他说话的那人,亦将他落下的玉簪捡了起来。

  仪安等了一会儿,方才还在花丛中的男妃却没声了,仪安意识到对方已离开,而最先与她交谈的宫人,朝她福了福身,也笑着走了。

  仪安望向紫依手中托着的整整齐齐的宫装,若有所思。

  那人虽不想说,可是父皇的男妃似乎没有几位。

  仪安公主只是出去散了个心,回了坤宁宫之后,整个人换上了一身大红生金的衣裙,裙衫上绣了一只浴火涅盘的金凤,笼着一层烟罗轻纱,缀满了各色宝石,娇贵逼人。众妃都看花了眼,自从第一次指婚出了事,仪安公主就甚少穿得如此气派。

  皇后喜道:“仪安,你可是想明白了?”

  仪安公主平静道:“想明白了。只是定下来之前,儿臣还想多了解一些未来驸马的事,母后,儿臣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皇后浅笑:“事关你的终身,理所应当。本宫正有此意,会派人为你查清楚的。”

  昌平侯家与皇后母族沾了亲,皇后特意挑出昌平侯,也是为了母族获利。

  仪安唯恐皇后从中动什么手脚,正要谢绝,殿外有人沉声道:“皇后娘娘掌六宫宫务,每日忙碌,并无空闲。且昌平侯与皇后沾亲,由她去查并不合适。孤近来倒没什么事,皇姐若是信得过,还是孤为皇姐查一查吧。”

  一名内侍匆忙跑进来禀告,慕容骏已在同时步入殿内。

  太子乃元后嫡出,又是储君,身份尊贵。别说如今皇后无子,便是有子,太子身份也要高出继后之子一头,慕容骏甚至不必像其他皇子皇女那样,称呼继后为母后,令皇后一度很是尴尬。

  太子平时不在宫中,等闲也不会来坤宁宫请安,来这一趟明摆着是要为仪安公主撑腰,皇后不想与太子交恶,太子既已当着一干人的面点明昌平侯与她的关系,皇后便不好自己来查了。

  皇后勉强笑道:“太子既然主动请缨,那就交由太子办吧。”

  仪安公主与慕容骏对视一眼,太子的神情令仪安放心,若是太子肯帮忙,她就真的不必担忧了。

  接下去,就是尝试说服母妃。

  母妃对她的终身太过忧愁,情绪也太过激烈,有阵子仪安甚至怀疑母妃只要有个男人肯娶她就成,无所谓对方是谁,仪安因此对母妃很是抗拒,母女间不再无话不谈。也许她该放下成见,主动与母妃说一说心里话了。

  仪安肯松口,纯妃高兴地直抹眼泪,妃嫔们都转而夸赞仪安公主纯孝,仪安将她们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嘴脸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不断。

  她不会再为这些人失了冷静,委屈求全才是对自己不负责。

  “阿骏,拜托你了。”

  告别了皇后,仪安公主与太子一路并行,对太子言道。

  太子特意来坤宁宫,为她撑腰,仪安很是欣慰。幼时她曾在皇帝面前护过太子,如今的太子已能反过来护她了。

  “皇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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