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患了忧郁症 第24章

作者:漱己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希望警察能快点查明真相吧。

  如果……如果只有哥哥有证据,我就回家去……

  他明白哥哥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要他回家,十有八/九是为了把他卖个好价钱,对他而言,卖给谁都无所谓,能救闻燃就好……

  这一天他都胡思乱想着,食不下咽。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呕吐,吃下去的食物不多,但全部都好好地待在了胃里。

  他想告诉闻燃这个好消息,但直到天黑了,闻燃都没有转醒。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闻燃,将近晚上十二点的时候,闻燃终于醒了过来。

  闻燃睁开双眼,干燥的唇瓣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来:“你……”

  孟眠冬脑海中猛然出现了一段话:脑震荡的临床表现为头痛、呕吐、短暂性昏迷以及逆行性遗忘。

  逆行性遗忘,指的是患者无法回忆起在疾病发生前某一阶段的经历。

第27章 迎合型人格障碍·chapter26

  孟眠冬心中忐忑万分, 紧紧地阖上了双眼,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 眉间蹙起, 一双手亦绞在了一起, 浑身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之后是什么?“你是谁”么?亦或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倘若闻燃真的将自己忘记了该怎么办?

  倘若闻燃赶自己走该怎么办?

  种种负面的念头在头脑中百转千回,但闻燃却是迟迟没有吐出第二个字来。

  他生怕闻燃又昏死过去了, 猛地睁开双眼,竟是在一瞬间被捉住了左手手腕子, 他登时失去了平衡,一副身体随之落入了闻燃怀中。

  闻燃面色苍白, 声音暗哑, 一手覆住他的后腰,一手用指尖揩着他的眼尾道:“你别哭了。”

  闻燃方才要说的便是“你别哭了”么?

  自己原来在哭么?

  孟眠冬后知后觉地发现在闻燃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他已流下了泪来。

  他透过朦胧的泪眼, 凝望着闻燃, 紧张地问道:“我是谁?”

  闻燃失笑道:“你认为我会随便抱一个陌生人么?我的眠冬。”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孟眠冬后怕地道, “刚刚我忽然想起来脑震荡的其中一项临床表现就是逆行性遗忘。”

  原来自己是因为脑震荡才昏迷的么?

  闻燃收起思绪,深情地表白道:“我即使把自己忘记了, 也不会忘记你的。”

  孟眠冬双颊生红,又担忧地道:“我压在你身上,你不疼么”

  “不疼, 我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些擦伤,仅额头的血流得多了点。”闻燃说完,他覆在孟眠冬后腰的手转而揉了揉孟眠冬的小腹, 问道,“还会吐么?”

  闻燃明明刚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为什么不问车祸的后续,也不问自己昏迷了多久,而要问他“还会吐么”?

  “我今天没有吐。”孟眠冬方要问闻燃感觉怎么样?却又被闻燃抢先了:“太好了。那左脚还疼么?我可以看看么?”

  孟眠冬从闻燃怀中出来,脱去鞋袜,将左脚裸露了出来。

  那左脚明显肿胀了,闻燃端详了片刻,道:“快穿上吧,今天很冷,小心着凉。”

  “你不吻一下么?”孟眠冬破口而出,在经历了眼见闻燃车祸昏迷,害怕闻燃失忆了之后,他本能地想和闻燃亲近些,再亲近些。

  闻燃错愕不已,确认道:“你不害怕么?”

  孟眠冬大胆而坦诚地道:“比起害怕,我更想你吻一下。”

  闻燃依言轻轻地吻了下脚踝,孟眠冬立即将轻颤的左脚收了回去,慌忙去穿鞋袜。

  待穿好了鞋袜,他刚要去按床头的呼叫器却被闻燃阻止了,而后,闻燃指了指他的双眼道:“我可以吻你么?”

  “可以。”孟眠冬低下身去,旋即湿润的眼尾便被吻住了。

  闻燃一边细致而温柔地吻去孟眠冬的泪痕,一边轻抚着孟眠冬的背脊,含含糊糊地道:“别怕。”

  “嗯……”也许是眉眼常常被闻燃亲吻的原因,纵然被舔舐眼泪,孟眠冬也并不如何害怕。

  紧接着,他的唇瓣忽而被闻燃吻住了,首先是若有似无的碰触,然后是结结实实的贴合,再然后,下唇瓣竟是被闻燃半含入了口中,末了,闻燃趁机探出舌尖来,蹭过他的齿列,方才撤去了。

  他犹自发着怔,耳侧却响起了闻燃的嗓音:“抱歉,我过分了。”

  “没关系。”他们分明已经是恋人了,闻燃却因为亲吻了他而道歉,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吧?

  思及此,他稍稍松开唇齿,并覆上了闻燃的唇瓣。

  闻燃禁不住诱惑,探舌而入,唇齿相接的滋味已是久违了。

  他沉迷其中,一时没有顾及孟眠冬,直到孟眠冬的战栗从唇齿渡过来,他才将孟眠冬松开。

  孟眠冬脸色有些发白,但一双手却隔着棉被,攀着他的双肩。

  “我……”孟眠冬呼吸急促着,“我明明觉得很舒服,我明明很想和你接吻,像真正的恋人那样接吻,我为什么会害怕呢?我为什么这么没用?”

  闻燃安抚道:“没事的,我们慢慢来。”

  说完,他用手指揩去孟眠冬唇上残留的津液,按下呼叫器,麻烦护士将医生请来,又对孟眠冬道:“帮我把陈溧叫来好么?”

  “好,我马上去。”孟眠冬平复了呼吸,才走出病房。

  闻燃望着孟眠冬的背影,口中眼泪的苦涩扩散开去,他后悔着自己太过莽撞了,因为孟眠冬主动让他亲吻了脚踝,他便得意忘形地想试试能不能再进一步,但显然不行。

  没多久,医生便进来了,医生走到他床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么?”

  闻燃答道:“头不疼,全身都不疼,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叮嘱道:“你额头上破了道口子,脸上、手上擦伤了,还有些轻微脑震荡,都不严重,随时都能出院,但一定记得要好好休息。”

  闻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医生。”

  由于晚上是不能办理出院手续的,因此,闻燃打算住上一夜再出院。

  医生离开后许久,陈溧才随孟眠冬走进了病房。

  孟眠冬听闻燃说医生已经来过了,不放心,要亲自问清楚闻燃的病况,当即追了出去,只余下陈溧陪着闻燃。

  闻燃了然地问陈溧:“你之前在门外么?”

  陈溧之前确实在门外,他刚刚想要进来看看闻燃的状况,却从门缝中瞧见了闻燃在同孟眠冬接吻,便避开,去天台抽烟了。

  他奇怪地道:“闻先生,你看到我了么?”

  “没有。”闻燃分析道,“但依照你的脾气,我出了事,你一定会守在旁边,不会走远。你既然走远了,说明你肯定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陈溧默认了,又玩笑道:“要不是孟眠冬很担心你,我还以为你在欺负孟眠冬。”

  “我本来就在欺负眠冬。”闻燃低叹一声,进而正色道,“我昏迷了多久?”

  陈溧看着手表道:“我瞧见你和孟眠冬接吻的时候,是十一点五十八分,现在是十二点十分。”

  “将近一天么?怪不得眠冬一看到我睁开眼睛就哭了。”闻燃回忆道,“昨天,我开车从主干道进入一条没有摄像头的小路时,忽然刹车失灵,左前胎漏气 ,再接着,就有一辆车冲了过来,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些。”

  “对方在送到医院后,已不治身亡了。”陈溧沉声道,“更凑巧的是你的行车记录仪也坏了。”

  “不治身亡了?”即使自己不是蓄意杀人,且是对方莫名其妙地窜出来的,才出了车祸的,但听到对方的死讯,闻燃仍旧不由自责起来,后又想了想,道,“我当时有些头晕目眩,全然不记得我出车祸前,行车记录下有没有坏。”

  “麻烦的是……”陈溧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闻燃,“对方是一名财经记者,今年十月份报道过你父亲的花边新闻,以及我们公司长期逃税漏税的新闻——虽然事实证明我们公司并不存在逃税漏税的违法行为,但因为他的报道影响过大,以致于我们公司的股票一连跌停了五天,而且他死前正在调查你祖父年轻时曾经涉黑的事,还写了邮件勒索你。”

  “原来是那个记者。”闻燃奇怪地道,“但我并没有收到过他的勒索邮件。”

  陈溧回答道:“在你邮箱的垃圾箱里,没有打开过,不过他在标题上就写明了他已有你祖父曾经涉黑的证据,并向你勒索十个亿,因而即使没有打开过,你也不能证明你不知道邮件的内容。”

  “十个亿,这胃口倒是不小。”闻燃苦笑起来,“所以,我是有杀人动机了么?刹车失灵,左前胎漏气,行车记录仪损坏,没有摄像头的小路都会被认为是我故意的。但我若是当真要杀人,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不如买/凶/杀/人来得安全。”

  “十个亿是因为他欠下了巨额赌债。”陈溧又猜测道,“你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才更能证明不是你所为吧?”

  “照你这么说,我的杀人嫌疑更大了。”闻燃肃然道,“那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将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小路上?”

  “那条小路上有一家棋牌室,他每天都会去那打牌,你如果是蓄意谋杀,很容易就能掌握他的行踪。”陈溧束手无策,“目前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你是杀人凶手,而且舆论上,特别是微博上都站在死者那一边。”

  俩人说话间,孟眠冬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从医院食堂打包来的一碗白粥。

  他径直走到闻燃面前道:“闻燃,你饿了么?要不要喝粥?”

  闻燃示意陈溧噤声,并出去,才含笑道:“我饿了,你喂我好不好?”

  “嗯。”孟眠冬从塑料袋里拿出白粥与调羹,一勺一勺地喂闻燃。

  闻燃张口去吃,神情如常。

  待一碗白粥下肚,他又朝着孟眠冬道:“你是要回家去,还是在医院陪我?”

  孟眠冬立刻答道:“我要在医院陪你。”

  闻燃握了握孟眠冬的手,扬声道:“陈溧,问问护士有没有俩人间的病房空着?”

  医院其实是设有临时床的,拉开来,可以当床用,折叠起来,也可以当椅子用,但看着就不舒适。

  过了一会儿,护士便为闻燃换了两人间的病房,闻燃与孟眠冬各自躺在一张病床上。

  闻燃伸出一只手去,孟眠冬便握住了他的手,孟眠冬一用力,俩人交握的手顿时摇晃了起来,要不是俩人正躺着,从孟眠冬的举动来看,俩人像极了放学一起手拉手回家的小学生。

  孟眠冬其实躲在门外,将闻燃与陈溧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闻燃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吧?

  该怎么办?

  该去找哥哥么?

  去找哥哥就得离开闻燃了。

  但闻燃没事就好。

  他本来就是闻燃的累赘,没有他,闻燃一定会过得更好的,或许根本不会被设计。

  在去找哥哥之前,他想和闻燃上床,当做以后活下去的勇气。

  他想到这,出声问道:“你真的没有哪里疼么?”

  “我很好,只是因为晚上不能办理出院手续,才留在医院的。”闻燃松开孟眠冬的手,灭了大灯,只留下昏暗的床头灯,又道,“睡吧,晚安,我的眠冬。”

  孟眠冬盯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指缝,下定了决心,将双手藏到棉被内,去脱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