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乡异客
萧承起如今是只能尽量避免与弟弟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为了不让弟弟看出异常,他还是得像从前一样照料。
这难耐的巨大反应,他也只能靠无比坚强的意志力忍下来。
萧承起像从前一样给弟弟洗澡,又为弟弟穿戴整齐,他才自己去洗澡换衣。
应长乐躺在凉榻上等着萧承起洗完出来,等了许久,终于见人出来,他立马笑着问:
“你怎么洗了这么久?阿起,你到底在干嘛呀?要不是我懒,我早跑进来看了!”
萧承起刻意没有紧挨着弟弟坐,空了一点位置,也不去看弟弟,只说:“水温正好,多泡了一会儿。”
应长乐什么也不懂,像从前一样将脑袋枕在萧承起的腿上,笑道:
“我发现吧,什么枕头都没你身上舒服,你就等你给我当枕头呢,不然我睡不着。”
萧承起猛的吞了吞口水,阿乐虽是背对着他,但后脖颈实在距离太近,还总是动来动去。
应长乐说着转了个身,顿时瞪大了眼睛,突然出现如此高大的山峦,实在让他猝不及防!
更关键的是,就在他鼻子面前,已经与他的鼻尖零距离。
他丝毫也不惊讶萧承起会这样,他惊讶的是,怎么可能这么高。
萧承起一直都掩饰的太好,应长乐也从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自然什么都没发现,只觉得是成年男子都会这样,再正常不过。
[不是,你,萧承起,你……你干嘛啊!你知道这对我的冲击有多大吗!突然就怼我眼皮子底下,别给我搞出巨物恐惧症!]
萧承起也猝不及防,他没想到阿乐这么快就转身,他已经抓了薄毯在手里,准备遮住的,都没来得及。
应长乐立马坐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说:
“阿起,你刚才洗那么久,不会就是在干这事儿吧,你也太能折腾了,这么快就又。
没事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没见过,我们是兄弟啊,不用不好意思。”
萧承起:……
应长乐赶忙拿了枕头过来,笑着说:“你快去吧,就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啊。”
萧承起想训斥弟弟一番,又实在找不到理由,只能将手里的薄毯盖在弟弟身上,沉声道:
“这屋里冰放的足,到底有些凉,盖好,我很快就回来。”
应长乐促狭道:“没关系啦,不用快,阿起,你还是太年轻,快可不是好事,不过,你们老萧家应该完全不用担心,赶紧去吧。”
萧承起又去了许久,应长乐等着无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应长乐每每练完剑,都是要小睡片刻的,再起来便能神清气爽。
萧承起回来时,见弟弟已经睡着,他也就坐在了旁边,但还是隔着一掌的距离,不敢靠着弟弟。
他就这么坐着,不想看弟弟,却又忍不住的看。
弟弟睡觉从来就不老实,总是滚来滚去,将薄毯滚落了无数次,他又给盖了无数次。
他心里莫名冒出一句话:应长乐,你怎么睡着了,还能勾.引.人!
应长乐小睡的时候爱说梦话,时不时便嗫嚅着说:
“哥哥,我要吃糖,哥,别抠,我的糖,你不给,我找阿起,阿起给……”
萧承起长叹了一口气,弟弟这样,让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成天想的那些,龌龊至极!
弟弟早就把他当做了亲哥哥,从前他还总是跟大哥争,但凡弟弟对他没有像对大哥那样,他就非常生气。
可是如今,多么可笑,作为哥哥,他怎么能!
萧承起不敢再去看弟弟,强迫自己望向窗外。
只见,烈日炎炎,芭蕉冉冉。
烈日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蒸发的干干净净,热浪滔天,一丝丝风也没有,但那垄芭蕉却愈加翠的滴水。
只是。
如此暴热。
也丝毫不及萧承起心里的熊熊烈火,将其活生生烤干、烧透、成灰,齑粉湮灭。
但仍旧压不住那疯魔的爱癔!
第65章
应长乐睡觉从来不老实, 总是滚老滚去的,又喜欢抱着东西睡,没一会儿就抱住了萧承起的腰, 一条腿就搭在萧承起的腿上。
他并不是非得抱着人睡觉, 若是没有人在旁边,他在睡梦中也能精准摸到最长的枕头, 或者厚被褥抱着。
只是如今夏日炎炎, 晾榻上几乎什么也没放, 枕头已经用了,也没有厚被褥,盖身上的薄毯子更加没法抱。
萧承起当然知道弟弟的习性, 只怕弟弟睡不舒服,不得不躺了下来, 让弟弟更好抱。
应长乐立马就像树懒一样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搂住了萧承起的脖子, 腿直接挎在了萧承起的腰上。
萧承起只感到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怕自己失去理智。
他能清醒的感受到, 弟弟的呼吸打在脖颈上, 实在痒的不行。
这种痒不是抓一下就能好的,是痒到了骨头缝里,痒在了心上!
……
弟弟从前也是这样抱着他睡的, 弟弟一直都这样,从未有过任何变化, 是他变了。
应长乐小睡时爱说梦话,没一会儿又嗫嚅着说:
“哥,哥哥, 别用铁链锁我,求求你,哥哥,我错了,再不敢了,哥哥……”
萧承起当然早就知道,前几个月,弟弟被都关在家里,弟弟又从来不肯听话,被关这么久,必定要闹翻天。
之前大哥跟他提起过,都是怎么管住弟弟的,他也就一点儿都不惊讶,弟弟会说这样的梦话。
萧承起愈加心疼,赶忙轻抚着弟弟后背,不住的哄:
“不锁你,永远不会再锁你,阿乐乖,好了,都过去了,不怕,不怕……”
应长乐又抓住了萧承起的手,放到自己的身后,含糊着说:
“哥哥,揉,不要停,就要,谁让你打我,哥,快点……”
萧承起一直就知道,弟弟挨了罚,是必定要赖着人揉的,就算是做梦梦见了,也要人揉,都再正常不过。
从前他就跟大哥一样,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总是乐意惯着弟弟的,只是如今。
只是如今再如何,他也还是无法拒绝弟弟的任何要求。
他不仅无法拒绝弟弟的任何要求,甚至因为弟弟梦里都只叫哥哥,不叫阿起,他心里就是非常难受!
要知道,在他出去打仗之前,弟弟梦里几乎都是喊阿起,梦见的也都是和他相关的一切,如今却都是梦见与大哥的相处。
他当然明白,自己不该去争这些,更加不该去跟大哥争,可他就是想要弟弟梦里喊的都是阿起,梦见的也全都是他。
不过也不是跟大哥争,他只是恨自己不得不去打仗,恨自己对弟弟的陪伴不够多。
应长乐舒服的直哼哼:“嗯,哥,哥哥,我,嗯,会听话,不要停……”
萧承起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弟从小就磨人,长大后竟愈加磨人亿万倍!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应长乐小睡,每每不过半个时辰就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脑袋蹭了蹭萧承起的胸膛,嗫嚅着要喝水。
萧承起早在一旁备好了清淡的茗茶,这会儿正好温热,他立马端了过来,送到弟弟的嘴边,说:
“慢点喝,别呛着。”
应长乐咕咚咕咚吞了下去,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笑着说:
“我刚才以为你是哥哥,阿起,你去了太久太久,可如今回来也都这些天了,我还总觉得恍恍惚惚的……”
方才刚睡醒,他以为自己还被关在家里,兄长天天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
萧承起十分愧疚的抚摸着弟弟的后背,不住的哄着: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是去了太久,不会再去了,放心,突厥再不敢来犯。”
这次去打仗,萧承起才知道自己已经严重到时时刻刻都离不开阿乐,去了这么久,他都快疯了!
因为太想念弟弟,后来,他总是出现幻觉。
吃饭时,他总看见弟弟就坐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他,一会儿皱眉说军营的饭太难吃,不停的耍脾气,一会儿又赖着要他喂。
睡觉时,他总看见弟弟就躺在旁边,有时紧紧的抱着他睡的很香,有时和他抱怨外面的风雪声太大,偶尔又闹着不肯睡,要他陪着玩。
洗澡时,他总看见弟弟玩的浑身汗涔涔的,手也脏了,脸也花了,定要先给弟弟洗了,他才能安心给自己洗。
……
除了打仗时,其余无论在哪里,他都能看见弟弟。
因为他总是自言自语,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甚至帮并不存在的人洗澡,还洗的有模有样。
以至于卫无涯和萧承风一度认为他疯了,但因为他打仗时非常清醒,才没有上报皇帝。
后来他们才慢慢接受了,他总是出现幻觉,也就不再当回事。
应长乐笑着说:“阿起,我现在可厉害了,剑法超神,以后你再去打仗,带上我呗,我保证,绝对不给你添乱!”
为了证明自己的厉害,他立马站了起来,做了好几个特别高难度的动作,甚至抬脚一字马都能站的稳稳当当。
萧承起将人拉着坐下,沉声道:
“打仗可不是比谁脚踢的高,再说,刀.枪.不长眼的,太危险,就算你在后方营地,不跟去战场,我也不放心,万一敌方偷袭营地。
边塞苦寒,你这般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侯门公府小少爷哪里受得了,光是那些吃食,你就难以下咽,更不用说其他。”
应长乐噘着嘴说:“哎呦,我没你想的这么脆弱,我超强的!反正我再也不要被关在家里几个月,都快憋疯了!”
萧承起道:“好,知道了,放心吧,再也不会关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去。”
应长乐笑着说:“其实也没特别想去哪里,只要不像之前那样关我几个月就成。”
随后,他又问:“阿起,我二哥都没兵权了,为啥皇帝还不让他回来啊?让我二哥驻守边关,又不给实权,真的好过分……”
早在一年前,应慎独就已经将匈奴驱逐到了瀚海之外,但为了防止匈奴反扑,又继续追击,让其再也不可能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