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 第144章

作者:埃熵 标签: 强强 年下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一点橘色的灯光从西窗的缝隙罅漏,一日一夜不歇的低喘和啜泣声, 也终于低落下去。

小狼从大白狼身上抬起脑袋, 舔舔嘴唇、伸了个懒腰后, 又将自己的脑袋拱到了大白狼的怀中。

大白狼抬起自己的左前腿,用爪子更紧地将小狼拢在怀里, 伸出舌头舔舔它的脸, 自己也跟着倒下去。

小雪山狼们撒欢地在院中跑了一圈,扬起地上干透的雪片,而雪昆带领狼群巡逻一圈后, 终于转身朝着北方天穹长啸。

经历过一场雪崩后的圣山, 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清浅的白色月光下, 山峦起伏、峰石耸峙。

雪昆长啸两声后, 扭身看着披着一条熊皮袄出来、斜倚在门框上的赛赫敕纳。

一头蓬松的长卷发被他随意地撩到脑后, 身上就随便裹了条毯子在腰间,露出的结实胸腹上——全是鲜艳泛红的抓痕、吻痕。

凸起的锁骨上, 有两个交叠在一起的牙印, 而他环臂抱在胸前的双手手臂上,更是布满了齿印和勒痕。

雪昆墨绿色的瞳孔缩了缩, 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冲赛赫敕纳嗷呜嗷呜叫唤两声。

“我喜欢, 怎么了?”赛赫敕纳炫耀似地抬手晃了晃,“你不要自己讨不到老婆,就酸别人的。”

雪昆呲牙,俯下身冲他低吼。

“不是,我是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趁早找个香香老婆,然后明年开春也好有一堆小小崽崽。”

雪昆瞪他一眼,转过身去,用后腿狠狠地扬起一大片雪,然后长啸着、带着它的狼群离开。

“诶喂?”赛赫敕纳这才站直,“这就走啦?恼羞成怒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回应他的,只有狼群在雪地里夜行的脚步声,以及那些蓬松的大尾巴抹去它们爪印的沙沙声。

赛赫敕纳勾了勾嘴角,正色目送着雪山狼群消失在山峦深处,这才转身、关门、回屋。

炕边地上,堆着那些不知染上什么的金色链子,上头的红宝石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到最后,顾承宴的那根衣带都被扯断了,他们两人的手腕上也都留下了一道深红的勒痕。

赛赫敕纳俯身,在顾承宴脱下来的衣衫堆中翻了翻,终于摸到了那个长颈白瓷瓶。

他拨开瓶塞检查了一番里面的药丸数量,然后轻叹一声,又将瓶子放回原处,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到灶膛边搓了搓手,打开盖子检查烧着的一壶水还没涨,赛赫敕纳便走过去将屋内的一片狼藉收了收。

顾承宴静静躺在榻上,眼尾染红、唇瓣咬破,颈项上更是交叠落上了他好几个牙印。

拉旺抱来的几床锦被都是西域购置的上等蚕丝,轻薄保暖还不重,只是被面的颜色鲜艳,不是大红就是大紫,衬得躺在里面的顾承宴肌肤胜雪。

赛赫敕纳长叹一口气,觉着自己做狼很难——需要看着漂亮乌乌在面前,吃不得动不得,一年只有一季的欢愉。

做人就更难——就不知道顾承宴给他讲过的那些圣人们,有没有这种本事能看着这样的漂亮媳妇还不生妄念。

房间收拾好,灶膛上的水也正巧烧开。

赛赫敕纳兑好了温水,端铜盆到炕边,绞了巾帕替顾承宴清理、擦身。

青紫、深红的痕迹几乎布满顾承宴全身,手臂内侧是赛赫敕纳忍不住时啃咬的齿痕,外侧则是顾承宴趴着的时候、实在不想发出求饶的声音自己咬的。

至于其他地方……

啧,赛赫敕纳转头深吸了两口气,将还没来得及清洗的帕子一下扑到自己脸上,仰头长叹一口气:

他果然还是做不了人。

漂亮乌乌勾勾手指,他就只剩下兽|性|了。

忍下那阵燥热的劲儿太难,烧好的一壶水用完,赛赫敕纳自己倒闹了个面红耳赤、浑身冒汗。

他端起铜盆收好,别别扭扭走了两步检查过灶膛上的火,然后就猛地闯出门去,一脑袋扎进积雪里。

在院子里嬉闹的小雪山狼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头头瞪圆了眼睛,想上前又不敢地远远看着他。

正当一头胆大的小雪山狼想要凑上前检查,赛赫敕纳又猛地一个翻身从雪地上坐起,不管吓没吓着这群小东西,自己长啸一声,就在雪地里跑起来。

——再不跑,他就要像是山顶的黑|火|药一样,轰隆一声爆|炸了。

雪山小狼们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跑,但看着他一圈圈围着院子跑圈好玩,不一会儿也撒欢地跟着加入。

如此,当敖力带着消息漏夜赶到时,就看见这么一副奇景——主上竟在领着一群小白狗……不,是小白狼在跑步?

敖力身后还有好几个王庭勇士,那日见到赛赫敕纳骑狼而至,已经让他们很惊奇了。

如今看见这幅人和狼亲密嬉闹的场景,他们更是二话不说下马跪倒在雪地里,喃喃念起了萨满教的祷文。

率先发现有人来的,当然是窝在小屋里的小狼和大白狼,本来大白狼要出去看看的,但被小狼咬住了耳朵。

外面的雪山狼也有几头停下来,发出了警告的低呜,似乎是将敖力等人当成了侵略领地的敌人。

赛赫敕纳停下来换了一口气,回头瞥见敖力他们,便低吼两声阻止了敌意戒备、准备攻击的小雪山狼。

其他勇士更惊讶了,没想到他们的狼主还能和狼群沟通,一个个都傻愣在原地。

倒是敖力深吸一口气上前,先躬身拜下行了大礼,然后才抬头道:“主上,科尔那钦已被不古纳惕部生擒,但朝弋逃脱了。”

用中原话来说,不古纳惕翟王就是个十足的小人。

他会为了一时之气去跟斡罗部合作,自然也会为了往后部落长远的发展转头帮助王庭。

有伊列国攻打斡罗部的老巢,那科尔那钦他们自然就只能南逃到不古纳惕部寻求帮助。

依着科尔那钦的性子,当然不会防备他本来就瞧不上的盟友,被生擒是迟早的事。

只是朝弋逃脱……

赛赫敕纳压下心中那点不快,“他人呢?”

“不古纳惕部已经派人押送过来了,朝弋……西北三部也在寻找,剩下的斡罗部族人或逃、或降,已经溃不成军。”

赛赫敕纳点点头,“札兰台部如何?”

“乞颜部前日传回消息,如您所料,鄂博山祭事败后,就瞧见他们鬼鬼祟祟派了人越过边境,直奔汉人在两州的屯田所。”

敖力沉眉紧蹙,还有露出几分担忧:

“主上,虽说汉人是手下败将、不足为惧,但若他们举全国兵力来犯,我们……”

赛赫敕纳笑着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中原皇帝若能调动举国兵力相抗,那昔年,乌乌也不会被迫嫁来草原了。”

敖力想了想,又追问道,“可是朝弋逃脱,若是他在西北重新汇聚了斡罗部族人举事,南北联合,我们不是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了么?”

“这个啊……”赛赫敕纳没回答敖力的话,只是勾了勾手指、让自己这位挪可儿靠近,“我有个消息,要你传给老梅录。”

敖力靠上前,附耳过去。

赛赫敕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与他说了一通,惊得敖力眼珠都快掉出来,忍不住打断喊了声:

“主上!”

“去吧,”赛赫敕纳深深看他一眼,“这事我和老梅录商议过,腾格里生长草原万物,没道理我们自己苛待同族。”

“可是……”敖力还是犹豫。

“他们的祖先或许曾经犯错,但中原有句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古纳惕翟王我们不也给了他同样的机会?”

敖力转念想了想,终于郑重点头,带着那群小勇士离开了雪山别院,又策马绝尘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那群远远躲在小院里的小雪山狼才探头探脑地从院墙后面钻出来,有两头大胆的还蹭到了赛赫敕纳的身边。

赛赫敕纳低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两头,其中一头的脑后也有一撮怎么也摁不平的毛——很像雪昆小时候。

他勾起嘴角,轻轻揉了小狼脑袋一把,然后才转身返回小院中:天晚了,他要陪宝贝老婆睡觉了。

或许该说,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踏实的好觉了。

敖力带着赛赫敕纳的命令返回到临时扎的金帐内,老梅录听完了他的传话点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

瞧着敖力欲言又止的模样,老人多说了两句劝他,提到了阿丽亚,提到了小黑卓,提到了曾经的雅若遏讫。

“天生万物,也平等地赐予我们水草、领地和食物,就像是我们的魂灵最终还是要被使者接回天宇。”

老人笑了笑,“虽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但此法的妙用,往后你就知道了。”

敖力想到小黑卓后背那些惨烈的伤口,挠挠头,分辨了最后一句,“我只是怕,主上这么做,会引起许多白骨头的不满。”

老梅录叹了一口气,“不满,那是肯定的。但若此时不做,往后就只怕更难,有‘白狼显圣’此招,王庭还能弹压纷至的流言。”

敖力这才被说服,拱手拜过老人退下。

不日,狼主九旒令遍发草原,说是狼主亲封了在对抗斡罗部一役中立下大功的几人。

但许多牧民敏锐地发现,封赏的官爵中,有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伏纳匐。

匐官是草原官制的最后一等,原本只有一个官名为屯吐,乃是草原的普通皂吏,可通过考核任用。

除了匐官一等不问出身血统,其他四等官职大多是世袭或者赏官、封官。

但当上了匐官,就等同于有了向上晋升的空间,年长有智慧的能被奉为哥利达,勇猛善战的能成为沙罗特贵,而文辞厉害的则有机会成为乙失特贵。

许多小部落的草原牧民,终其一生都在为能当上个匐官而努力。

那这回的伏纳匐是……

牧民们再仔细看,却发现杯封为伏纳的几人,赫然都是王庭曾经的奴隶。

其中还有一名是女子,而且还是个波斯女奴。

这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传递到老梅录那里的鹰讯都像雪花片一般,支持反对的声音交叠。

但无论外界如何议论,老梅录都是泰然处之,实在被逼问急了,就直言这是狼主的决断。

没有多一言的解释,也绝不会取消这份封赏。

对于在草原上生活了一辈子的白骨头们来说,这消息荒唐,他们根本不明白狼主为何要做出这种举动。

但那些黑骨头,尤其是曾经也是草原勇士的奴隶们,却在得知消息后,热泪盈眶地跪倒在还有寒冬积雪、坚冰的草原上,不住地对着北方叩首。

再三日,这道狼主九旒令的效果终于显现。

朝弋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斡罗残部大乱,部落内的奴隶们联合起来,纷纷抢夺了兵器反抗。

许多斡罗勇士甚至是在睡梦中就被自己曾经鞭打的奴隶枭首,而朝弋则在自己的亲兵护送下西逃。

他以斡罗·朝弋之名挨个扣响西域诸国的国门,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一夕庇佑,然后图一个东山再起。

结果从大国到小国,无论从前与斡罗部关系多亲密,此刻都是国门禁闭,不敢给他开门。

唯一一个给迎接他进去的国主,还是妄图给他下蒙汗药,想要生擒了他送到草原,向狼主投诚。

朝弋狼狈逃出,慌乱之中坠马,反而被那匹受惊的马拖行千里,在黄沙中迷失了方向。

“人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气绝了,”前来禀报的勇士如实叙说,“说是面目模糊、死状奇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