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病美人只想当咸鱼 第39章

作者:鱼嚼梅花影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萌宠 穿越重生

每个人都有无法释怀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自己梦中也念叨过这件事,自然也懵懵地觉得,那对长大的自己无关紧要。

可俞寒洲昨夜才听了他的梦话。

不过寥寥几句,男人略微一串联,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馥橙说完便抬头去看俞寒洲,触目所及的却是靠近的胸膛。

俞寒洲沉默地将他按到怀里,仿佛要将他完全裹住,珍爱地、密密实实地藏到灼热的胸腔里,不让他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馥橙本来还不觉得什么,被这么安慰地一抱,嘴角和眉眼便缓缓耷拉了下去,透出从未有过的稚气和委屈来,默默将脸埋到男人的心口。

就像摔倒在地的小孩子,如果大人没有出声哄,或许他就不当回事,自己拍拍灰站起来,可一旦有人呵护有人嘘寒问暖,那眼泪就彻底绷不住了。

他小小声地跟俞寒洲撒娇。

“我也不觉得我有多不好,我多老实听话对不对。”

“可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仿佛从确诊孤独症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了异类。

“爸爸没有说我不好,可我要是和别的孩子一样,他一定很高兴。”

尤其馥橙的父亲是那样对他寄予厚望,望子成龙。

如果不是那一身病和不愿接触外界的性子,馥橙第一世的成就将远远不止于此。

他会成为父亲真正骄傲、期待的模样,母亲的伤心和眼泪也不至于汪洋成海。

“爸爸妈妈走了,我的病就突然好了。”

天人永隔,是当初的馥橙未曾设想过的未来。

也是从那时候,他的孤独症奇迹一般好转,可身体状况却江河日下,哪怕他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超越了父亲生前的成就,举世瞩目,在面对死亡时,依旧无可转圜。

身边的长辈一直看着他,自然都很清楚,馥橙突然好起来,从自己的世界走出去,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

可没人敢阻止他,仿佛怕那一口气断了,就再也续不上了。

有些病,只能寄希望于奇迹。

而馥橙的奇迹,来得晚了些。

“俞寒洲,我是不是很不好?”

馥橙一向都是骄傲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看出那根植于骨子里的傲慢。

俞寒洲从未想过少年会问这个问题。

男人轻轻顺着馥橙的背,沉默了许久才道:“生病是一个人的错误么?”

“生而为人,总有做不到和不想做的事。你不想笑,就可以不笑,不想活泼,便可以安静,没有绝对的对错。”

俞寒洲忽然哑声笑了一下,贴着馥橙的耳畔问他:“你瞧本相同那些个老人一般,喜欢闹腾的性子?”

“龙生九子,尚且个个不同。恶习有必要改,可性情,谁能说是错的?”

“本相不愿对令尊多加置评,只单论我的母亲,生前唯一的期望便是我能在乱世之中活下来。天下父母,想来大多如此。”

“而你,在本相这里,安稳喜乐,每日自在随心,锦衣玉食,不受委屈,便是我烧了高香才能求来的好事。如此可有好受一点?”

馥橙听着这些话,趴在男人怀中,犹豫地抬起头去瞧对方。

却见俞寒洲眉目含笑,一对上他的眼,便缠绵地过来吻他的眼睫。

湿热又温情。

幽深的长眸里满是痴迷和爱怜。

馥橙揪紧了对方的衣襟,这才恍惚想起来……

第一世迟来的奇迹,这一世,俞寒洲已经提前给他了。

没有病痛的束缚,没有血缘上必须照顾他的责任,没有一定要他成为什么人的期待,甚至如果俞寒洲不愿意,都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管他。

可俞寒洲偏偏只看得见他。

“长辈总是喜欢讨喜的孩子,可本相并非你的长辈,那些个讨喜爱闹的与我何干?别人家的孩子再如何好,那也是别人的,不是自己养的,便没有任何意义,做什么春秋大梦?”

俞寒洲眸色锐利,甚至有些不可一世。

男人腾出手揉了揉馥橙的下巴,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柔声哄他。

“咱们不管旁人的喜好,令尊令堂都已仙逝,再想也是无益,没准你想的是错的呢?”

“哪怕是对的,那也不是你一定要做的。如今你在本相怀中,被我养着,便该只看着我,在意我,想着我,只同我索要温情。”

馥橙有些迷糊,却被托着臀,抱小孩一般抱着站了起来,在屋内转着。

俞寒洲轻轻松松抱着他走,朝他笑,轻声哄他:“是这般坐肚子?还是要我躺着给你坐?”

馥橙身子单薄,被抱在手上甚至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被哄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椅子。

“要坐着给我坐……”

“好。”俞寒洲抱着他,坐回贵妃椅里,“这般?”

“嗯。”馥橙闭着眼伏到男人肩上,还往上攀了攀。

俞寒洲小心地托着他,又悄声道:“坐肩膀,你这般单薄,本相也是做得到的。想试随时可以试。”

“我再想想吧。”馥橙忽然觉得难为情极了,忙把头埋起来。

他其实也意识不到自己要什么,就像得不到糖果又一头雾水的小孩子,可小孩子的愿望一般都很简单,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人能发现,并且满足他。

而此刻,俞寒洲显然发现了,在馥橙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

“人不能总活在他人的期望里。”

俞寒洲拍着馥橙的背,缓缓道,“他们要你成为活泼的人,或许是希望你更好,本相不想评价什么。可我,只心悦你。”

“在我眼中,你便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保护你/举高高/小没良心的

俞寒洲曾徒步走过万里山川, 亲身体验过民生疾苦,于各地行医济世, 更尝过百草, 见过的疑难杂症何其多。

所以,馥橙说的「不爱说话」、「小时候呆呆的」、「每天只做同样的事」这样的话,哪怕他有意回避, 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俞寒洲也没有真的把这些当成简单的「性情孤僻」亦或是「不合群」。

一个性情腼腆的少年,或许在与人交往上会有些困扰和烦恼, 却绝不至于困难到让他怀疑自己的人生是否是一个错误, 一个不应当存在的负担。

馥橙的「安静」、「不活泼」, 明显并非性情问题, 而是另一种很难治愈的、一种他根本无法自主选择的病症。

俞寒洲清楚这一点。

可当男人用安慰的话哄着馥橙的时候,俞寒洲没有提及任何与「病」有关的说辞,只是简简单单说:「他们希望你活泼」、「本相像是喜欢闹腾的人吗」……诸如此类像是闲聊的话。

馥橙懵懂,又被哄住了,性子纯真的少年,想不到那么深的地方。

自然, 也就无人知道,俞寒洲仅仅是在用自己的方式, 保护和抚慰怀中伤心的少年。

他知道馥橙介意自己的孤独症, 知道馥橙骨子里有多骄傲, 知道馥橙懵懂又自矜。

哪怕羡慕别的孩子被肆无忌惮地宠爱, 哪怕介意自己的父亲从来不对自己笑不抱自己, 哪怕对自己病了这件事感到委屈, 馥橙也忍着没有说出口。

因为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撒娇卖乖, 让父母享天伦之乐, 馥橙就只能成为父母的骄傲,永远做一个「天才」,来弥补那一个「不活泼」的缺陷。

小被子其实很优秀,很好懂,也很简单,只是努力的方式太过笨拙,又太早懂得了人心,以至于最应该看穿他、最应该保护他的父亲母亲,反而成了唯二真正忽略他的人。

诚然,他们爱馥橙,无可置疑,只是有时候爱让人盲目。

馥橙不会抱怨这个,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其实一直感到委屈,自己其实也会伤心。

他只是觉得那是幼年的自己有些看不懂的执念罢了,不需要在意。

可俞寒洲深谙人心的复杂,馥橙在男人这里如同一张写满了幼童字迹的白纸,纯真到难以想象。

他甚至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怎么去索取,又跟谁索取,懵懂得让人心疼。

除了主动给他,哄他骗他自己来要,俞寒洲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因为哪怕是拆穿这一切,教会馥橙「长大」,对于现在的馥橙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我很高兴,橙橙愿意告诉我这么多事。没有跟我见外。”

俞寒洲像是安抚惊惶的幼童一般,反复地抚摸着馥橙的额发,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摸他的额头,摸他微卷的长发,描摹他的眉眼。

舒缓的抚摸总是让人安心,馥橙被揉得晕乎乎的,喉间都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唧,薄薄的面皮也略略泛起了红,双眸沁满水意。

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揉过,有些羞涩。

可又觉得这样温暖极了。

父亲是老学究,教导儿子讲究严父出孝子,从来不对他笑,更别说抱,母亲很温柔,却是书香世家出身,温柔矜持,拥抱他也只是浅浅搂着。

馥橙更多时候都是独自坐在地毯上玩耍,长大了又自己坐在轮椅里、病床上。

这种简单的、温情的摩挲,他从来没体验过。

俞寒洲却像是什么都知道,来来回回揉着他,又吻他的脸,馥橙有些难为情地揪紧了男人的衣襟,却舍不得推开。

等到他被揉得几乎都想睡了,整个人也软下来,投入俞寒洲的怀抱,男人方拍着他的背,抱着他在贵妃椅里坐了一会儿,随即,端起汤盅,过来喂他喝热汤。

“山药乌鸡汤,去了油和肉,只喝汤就不会腻。”

馥橙听着男人的解释,有些好奇地挪了眼去瞧,见里头确实不见一点油星,方乖乖地张口喝了。

“如何?”俞寒洲见他愿意喝,又继续喂。

馥橙喝了有小半碗,感觉肚子里热乎乎的,便扭过头,慢吞吞道:“不要了。”

“不要也得擦一擦是不是?”俞寒洲语含笑意,话毕便抱着人站了起来。

馥橙眼睁睁看着俞寒洲单手轻松托着他挂在身上,走进浴房取了湿布巾,给他擦脸,又原路返回,仿佛抱的不是个高挑少年,而是一只娃娃。

他有点别扭,想了想道:“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嗯?”俞寒洲凑近看他,“哪一句话?”

馥橙颊上忽然慢慢泛起了粉,扭头埋在俞寒洲肩上,软声软气道:“就是刚刚你说的,喜欢我的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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