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51章

作者:夏夜秋浦 标签: 穿越重生

  林徐迷迷糊糊地坐起,抬眼看了一下 ,发现外间一片漆黑,只以为是自己睡糊涂。可躺下没多久,林徐忽地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起身一看,两只穿红戴绿的老鼠正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见林徐醒来,穿红衣服的老鼠说:“林家阿郎,数日前你好心救了我家主子一命,我家主子看你这人不错,听说你还未娶亲,便有意让你入赘到我们家来。现今,你已经花了我家主子给你的定钱,就是答应我家主子入赘的事情,明日这个时辰,我会带着队伍来迎你。”

  它说得情真意切十分客气,可林徐哪见过老鼠开口说话,当即吓了一跳,连忙往外跑去。

  随后,在村门口,林徐遇到了白日的那个修士。那个修士见林徐披头散发,鞋都没穿,摇了摇头,突然笑了。

  林徐瞧见这人坐在村前的巨石上,手中拿着酒葫芦,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两步。

  修士见状,悠哉地问他:“哎!那金,用得舒不舒服?”

  修士晃了晃手中的酒,笑林徐,“你明知夜里送金必有异常,却耐不住心中的贪欲,非要抱着许是不会出事的心思行事,如今出了事,又想跑到哪里?”

  林徐闻言身体一震,当即想到了白日这人的话,这才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而见这人看破了自己遇到的事,心知这人必然是有些本事在身的修士,当下连忙跪下,求面前的男子救自己一命。

  那修士找来,也是不想看他去死,此刻见他态度诚恳一脸悲切,也不难为他,只说:“是成了精的耗子在招婿,偏你这没眼色的看不出来,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不怕猫的耗子,你若不用这金,耗子拿你没有办法,你若用了,它们必然来接你,你肯定要死在耗子洞里,身体都要被拖到地底。”

  林徐一听吓得一直发抖,只能求修士帮他逃过这劫,修士给他出了个招,要他明日做一个跟他身量相仿的纸人放在他身上,纸人需要在申时做,酉时做完,做的时候,还要一边念自己的生辰八字,一边在纸人身体里塞纸钱。

  等纸人做好,需要他拔掉头顶的三根头发,往纸人的心口放上三根头发,三粒生米。

  修士说,往纸人里塞纸钱,是还了老鼠送来的金,两不相欠,三根头发是代表着林徐自己,纸人算是他的替身,而三粒米则是请看到这一幕的阴鬼闭嘴,别告诉老鼠林徐还在人间。

  最后,修士要他拿着抹了公鸡血的白纸封住纸人的嘴,免得纸人接触的阴气多,成了异物,再告诉老鼠他不是林徐,老鼠发现自己受骗,会再来找林徐。

  林徐答应下来。

  而修士见他俊俏又听话,忍不住在走前多说了两句,一是要他不许在老鼠走后动金,二是万一有一日老鼠找上门来,他可用镇邪的手段困住老鼠,却不可以杀了他们。

  林徐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子时一到,做好一切准备,林徐听到房间地下传来叽叽咋咋的声响,而他按照修士的叮嘱,躺在纸人身下,没有在老鼠出现的时候张嘴说话。如此躺了片刻,身上盖着的纸人被人拉动,一点点从他身上离开。

  随着纸人离去,瞪着一双大眼的林徐瞧见了床边站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这时才发现周围全是老鼠。

  那些老鼠站在窗台上地上,眼冒绿光地看着他,让人心里发毛。

  林徐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心差点分成两半,为了活命,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他稳了稳神,看着纸人被老鼠叼走,一直拖到床下。

  接着一群老鼠拥着纸人,去了灶台那里,顺着放柴火的地方爬了进去。

  那些老鼠就这么不见了!

  就连那纸人都完好无损地滑入了灶的火坑里。

  ——它们去哪了?

  林徐心中疑惑不解,随即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蹑手蹑脚地趴在灶台下方,见灶坑之中、小小的四方天地里升起了火光。

  橙红色的火光从添火的方洞里亮起,照亮了他的眼睛和鼻梁,使得那张落在黑暗中的脸多出了怪异的暖橙色。

  就像是有人往那里面添了一把柴,里面又亮又温暖。

  一只只穿着红衣服的老鼠和一个穿戴凤冠霞帔的老鼠坐在一起,手里拉着的是他那变小了的纸人。

  与人间富户成亲时的样子差不多,小老鼠在灶里吹吹打打,互相寒暄,等着吹打的乐器声远去,老鼠和纸人的亲事成了。接着造炉里传来一阵火光,火光过后,老鼠不见了,纸人也不见了。

  事后,惊魂未定的林徐把收到的金子埋在山脚下,决意不去动这些金子,又在之后的两年里起了贪心,反复想着修士临走前的话,壮着胆子把金子挖了出来。

  挖出金的第二年,变成了富户的林徐在一天雨日睡觉时,觉得被窝里冰冷异常,睁开眼一看,一个青青紫紫、黑色的眼已经花得不成样子的纸人正躺在他的身旁,相貌诡异至极。

  心跳骤停,见此林徐大惊,当场拔出身旁的佩剑刺了上去。而他拿出的长剑上绑着数道黄符,碰到纸人的瞬间,纸人便四分五裂,发出哭叫声。

  而后,林徐不慌不忙,摇了摇手上的金铃铛,叫来了家宅中花了重金养着的小修士。

  修士来的时候,正好是穿着妇人衣服的老鼠出现的时候。

  见老鼠出现,那修士以为对方是无辜闹事的妖魔,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打死。

  老鼠死前声泪俱下,质问林徐:“你收了我的金,却不与我成亲,还要打死我,哪来的道理?”

  说罢,老鼠咽了气,这段过往也就随着老鼠的离去结束了……

  听着是结束了。

  实际上有没有结束,林家人和若清他们都清楚。

  林三娘把这段过往缓缓道来,抱着怀中的琛儿,说:“这是我二哥的儿子,我二哥命苦,受父亲连累,早些年被老鼠咬了一口,得了病去了,留下怀着身子的二嫂,二嫂又因为被老鼠惊到,提前生下了琛儿这个被惊了魂的傻孩子……”

  “琛儿刚出生时身上包着纸衣,怀里还抱着一只死老鼠。二嫂见此受惊过度,也死了。父亲看到这一幕心中已是又恨又怨,想着已故的二哥,又想着被老鼠盯上的琛儿,一怒之下拿出不少钱,找了许多人,在几年前,把城里城外的老鼠全都杀了。之后很多年都没有闹过什么事情,直到前些日子琛儿踢到了罐子,这才又有怪事出现。”

  林三娘一边说一边哭,“这事古怪至极,若是被旁人知晓,不管是琛儿还是我父,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我们一家再也不能留在这里,所以我一时想不开,竟然想着在这里瞒着你们,只让你们平了家中的怪事,旁的一概不提……”

  她说着说着,眉宇间带着几分愁苦,瞧着是伤心到了极点。

  可若清听到这里却有些不解。

  他想了想他之前的梦,又想了想林三娘嘴里的话,发现根本就对不上。

  林三娘说,林家的金是老鼠给的。

  可在他的梦里,金是有人拉着走的。只是他不知晓林老爷是不是当初拉着金跑了的人。

  此刻,林三娘讲的这个故事虽是极为真实,也能勉强接得上林家发生的怪事,可她对不上若清的梦……这就有一些不太真实的微妙感了。

  而老鼠成精成亲娶亲的故事不少,多半都是一些修为不高的小妖小怪给自己寻个伴玩儿。

  有些本事的修士都知道,当老鼠可以修炼成精怪的时候,这时的老鼠就是妖,不再是小小动物。而动物与人的命线不同,不是红色。

  妖怪等能够化作人形的,则与人有着相同的命线。也就是红色的命线。

  若是老鼠成精,全族都被林老爷所杀,是有可能出现孽债缠身的结果,因此若清不能排除林老爷身上缠着的红线,不是杀了精怪才出现的孽缘。

  因为这件事,若清一时无法解释如今的情况,思来想去,最后竟然出现了“难不成是带着金走的那人出了意外,老鼠偷了他的金给林老爷”的想法。

  老实说,在林三娘说起这段往事之前,若清一直都以为他那场梦中,偷金人是林老爷。林老爷有可能是那个眼睛上绑着黑布的人……

  此刻听到另一个灵怪作为背景的过去,若清心里觉得奇怪,就没有轻信林三娘的话。

  澶容见她哭哭啼啼,也不继续问,只在她说完这段过往之后与若清和傅燕沉说:“走。”

  三人离开了林三娘的住处。

  在路上,澶容说:“她没说实话。”

  傅燕沉也在怀疑:“她看到我们那时就在赶我们走,如果她只是担心这段过往说出去会让林家被人指指点点,她不会放着自己父母的命不管,只顾着这点面子,而林老爷一直断指,对方冲着他的手来,确实是说林老爷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如今听到我们来问林老爷的过往,林三娘又编了瞎话来搪塞我们,明显是不希望我们知道真相。”

  若清不解道:“怪了,她明明很在意林老爷,也知道我们是来帮林家的,她为何还要骗我们?”

  澶容行走的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她不想我们留在林家,而不想留,就是她不管林家人会不会出事。看来林老爷过去做了很有意思的事,有意思到他的女儿许了家里人为此偿命。”

  说到这里,澶容看向傅燕沉,说:“你留在这里,去查查林三娘和琛儿的身世。”

  然后澶容又扭头看向若清,“你跟着我,我们去趟城中,买些东西。”

  若清不解,“买什么?”

  澶容道:“纸。”

  听到澶容要带若清走,傅燕沉一顿,转头看向若清。

  若清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却听他说:“你。”

  “?”

  傅燕沉瞥了澶容一眼,“要不要跟着我?”

  这是不想他和澶容独处的意思?

  若清哑然,刚想说好,就看到系统出现,空中漂浮着明亮的两个大字——不要。

  “……不要。”

  若清避开了傅燕沉的眼睛,将脸对着澶容,底气不足道:“我还是跟着小师叔好了。”

  “你!”傅燕沉立刻生起气来,“随你的便!你以为我很想跟你走一块,我只是怕你麻烦师父,你也不看看你那小步子能走多快,你以为师父会有闲暇陪着你慢慢逛?”

  澶容听到这里,不紧不慢道:“我有。”

  他转过头,对着傅燕沉说:“你忙你的,若清的事,不用你管。”

  这……若清一顿,苦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澶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他麻烦傅燕沉,还是在委婉地提醒傅燕沉不要与他太过亲密。

  有一瞬间若清的情绪变得很低落,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一天之内,澶容和傅燕沉两人都在委婉地提醒他,要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饶是他不想想太多,他也还是开始觉得傅燕沉和澶容都像原著那样,开始为了他误会彼此,开始吃他的醋……

  为了避免这两人越闹越僵,若清决意离开林宅之后与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可说句心里话,今日的澶容和傅燕沉都让他有些无语。

  这两人都在意彼此与他亲近,却又不觉得自己与他亲近有问题。难不成他在这两人眼中都是自己的男死党兼太监,对方的越界好友兼宠妃?

  难不成以他们自己的视角去看他,会觉得他是睡不得碰不得的石头,而他们在彼此的身边看到他,又会觉得他是什么不检点的炮灰受,需要互相防备?

  真是搞不懂了。

  若清也有些恼火。

  只是他这人有什么心事都不愿意说,因此不提不表露。

  不过与澶容出去时,他话少了很多。

  离开了林家,身处两个错乱时间的他们来到了熟悉的街道。

  街道上的街景依旧没有变化,错位的感觉会让人十分迷惑,不知自己到底是身处那个时空。

  若清踩在石阶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因为方才的任务,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也没有难受虚弱的表现。澶容观察着他的表情,在他没有看向到自己,只快步走向下方的石阶时伸出手,从后方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留在了原地。

  被澶容掐住后勃颈,若清反射性地想要挣脱。他想往后看去,但他没能成功。

  没过多久,他听到身后的澶容问他:“让你陪我出来,没有留在原处陪着燕沉,你就这么不情愿?”

  这是哪儿和哪儿?

  若清知道澶容是误会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澶容却不信他,他表现得有些冷淡,只用大拇指磨蹭着若清颈侧的肌肤,突然问若清:“你为什么对燕沉那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若清:好烦

  澶容:恨你像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