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男神年少时 第2章

作者:逆水舟 标签: 爽文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他大概知道了自己这场穿越的缘由,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感叹了与周家遇的君生我未生。

  没想到穿越大神,竟然当真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将他送到了周家遇年轻时所在的九十年代。

  我可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自己奋斗十年,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站在偶像周家遇面前。

  穿越大神倒是让自己这个愿望提前实现了。

  只是,想到穿越前视频采访中温文儒雅的中年成功人士周家遇。

  再想到刚刚这凶悍暴力满口芬芳的九十年代痞子少年。

  这特么真是同一个人?!

  陆宁只想泪奔:我那么大个温文儒雅的偶像呢?

  作者有话要说:

  爽文,九十年代,搞基又搞钱。

第2章 争取考上京大

  此刻的周家遇给陆宁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以至于都冲淡了对穿越这事的惊愕。

  “宁宁,吃饭了!”

  就在他他正对着窗户风中凌乱时,刚刚在里屋响起的那道女声,再次从身后传来,这回还伴随着脚步声。

  陆宁转头,便见一个容貌温婉秀美的中年女人,端着两盘菜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端着碗筷的是个五大三粗的黝黑汉子。

  两人从内间来到这小小的客厅,男人拿过沙发旁的一张折叠方桌麻利打开,放在屋子中间,又拖过靠墙的三张折叠椅摆放好。

  女人将饭菜放在桌上,道:“宁宁,妈给你炖了鸡汤,还有红烧肉,你多吃点。你这才来一个多月,眼见着又瘦了。刚到新学校,第一次月考成绩不理想很正常的,总得有个适应过程,不要给自己压力。”

  男人嘿嘿笑着点头附和:“你妈说得对。”

  女人叫宋春梅,是现在这个陆宁的亲妈,男人是陆宁的继父,名叫方志刚。

  比起五六岁就成为孤儿,辗转姑妈舅舅家,寄人篱下长大的自己,这个陆宁的身世也算不得多好。他出生在云江市邻市的一个小镇,父亲几年前病逝后,母亲将他留在奶奶身边,自己来到云江打工赚钱。

  在云江机械厂食堂做临时工时,经人介绍,嫁给了厂里老婆死了多年的焊工方志刚。

  云江毕竟是省会大城市,即使云江机械厂位于城乡结合部,比起小镇的日子,也好过太多。原本宋春梅早就想将儿子接过来,但儿子一直不愿意离开老家,直到陆宁奶奶前几个月过世,还未成年的陆宁,不得不来云江,与母亲继父一起生活。

  这个十七岁少年,性格原本就内向,到了云江,无论是新家还是新学校,都让他格格不入,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宋春梅是农村出身的淳朴妇女,和儿子多年分离,母子早就很生分,来家里一个多月,连句妈都没叫过。她生怕自己这个妈做得不好,让儿子更加不开心,因而在陆宁面前很是小心翼翼。

  至于宋春梅的现任丈夫方志刚,还从来没当过爹,性格忠厚甚至堪称愚钝的汉子,更是不知如何与这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继子相处。

  两人说话时,一白一黑两张脸,写着相同的局促。

  陆宁能感觉这个九十年代的小陆宁,对自己母亲和继父,其实并不排斥,也能感觉母亲和继父对他的好。只是不习惯新环境,加上性格使然,不知如何与陌生的他们相处,因而就变成了同一屋檐下,这别扭的相处模式。

  而现在的陆宁是谁?自小是个孤儿,寄人篱下多年,虽然舅舅姑母都是好人,但毕竟只是普通工薪家庭,多养一个孩子,就是多一个负担,心中对他这个拖油瓶,要说没半点抱怨,那肯定是假的。到了能住校的年龄,他是能住在学校就住在学校,就连周末和假期,也常以在学校学习的借口赖在宿舍。

  因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让自己成为一个长辈放心且喜欢的孩子。

  加之,这桌上的饭菜,实在是香得令人食指大动,让他莫名感受到一股缺失多年的家庭温情。

  他弯唇朝亲妈继父一笑,边起身往桌边走,边道:“好香啊!是有点饿了。”

  宋春梅见状松了口气,赶紧替儿子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放在他面前。

  陆宁拿起筷子,见这对夫妇还站在桌边,随口道:“妈方叔,你们也吃啊!”

  宋春梅和方志刚受宠若惊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嗯,我们也吃。”

  宋春梅盛了饭坐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陆宁碗中,道:“宁宁,你看妈烧的这个肉,好不好吃?”

  陆宁毫不客气地夹起这块肥瘦均匀色泽红亮的五花肉,放入口中,也不知是这个年代的猪肉肉质更天然,还是他这个便宜亲妈的手艺太好,这肉肥而不腻,鲜香软糯,微微带着一点甜味,入口即化。

  陆宁自己赚钱后,也算吃过不少好东西,但依然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的红烧肉。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太好吃了!”

  宋春梅闻言大喜,又连忙为他夹了好几筷子菜,方志刚不甘示弱,拿来一个小碗,给他盛好一碗鸡汤。

  陆宁看着自己碗中堆成小山的菜,心中只觉温暖熨帖,又不免有些好笑:“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

  宋春梅用她淳朴的智慧和感情,感觉到儿子正在朝自己打开心扉,眼眶有些发酸,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

  陆宁吃了几口饭,忽然又想到先前让自己受到巨大冲击的少年周家遇,想了想,状似随口问:“妈,刚那周家遇是干吗的?”

  儿子难得主动找自己说话,宋春梅自然是要对他打开话匣子:“你说家遇啊,他家就跟我们隔了两道门,比你大了不到两岁。这孩子命挺苦的,他妈早几年跟个香港老板跑了,他爸原本是厂里的技工,这几年厂里不是减员么,前年厂内待业之后,说是去越南淘金,但一去没了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家里就剩家遇和两个老人家,去年年初家遇他爷得了癌,一年大半住在医院,那钱花得跟水似的。家遇看着挺浑,其实是懂事的一孩子,去年上完高二,就出来赚钱了。现在好像跟着个大老板混,爷爷医药费都是他赚的。”

  筒子楼里没秘密。

  宋春梅来机械厂家属院也不过三四年,但左邻右里的事,早已一清二楚。倒豆子似的就将周家遇的身世叙述了个清楚。

  陆宁听到这里,握着筷子的手腕微微一顿,抬头问道:“高二读完就出来赚钱了?”

  宋春梅点头道:“听说家遇成绩原本还挺好的,是吧老方?”

  被点名的方志刚忙不迭道:“好像是挺不错的,原本考个大学应该没问题。”

  陆宁蹙起一双俊眉。

  不对啊!

  周家遇确实出身贫寒,但他可是第一学府京大毕业的高材生,寒门贵子当之无愧的代表人物。在采访中,也总是提及学习的重要性。因为自身经历,多年来一直资助贫困学生,像陆宁这样受他资助,从而能顺利上大学的寒门学子,没有上万也得几千。

  正是因为如此,高中时的陆宁一直将京大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只是高考时不慎着凉发烧,最终发挥失利,与京大失之交臂。这也是他二十几年来,最遗憾的事之一。

  京大毕业的周家遇,怎么会是辍学少年?

  宋春梅见儿子眉头紧皱,以为是提到学习,触到了他这次月考不理想的伤口,赶紧道:“宁宁,考大学这事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考个自费大专也很好了,我和你宋叔给你存了钱,你不用担心。”

  “对对对,”方志刚一迭声的附和,“自费大专也包分配,我看好多自费大专分配的工作,跟大学本科生也差不多。”

  陆宁咧嘴一笑,道:“妈宋叔,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刚转学不适应,考差一次不算什么,我没压力的。”

  宋春梅想着前天晚上,看到儿子拿回来的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绩单,才考了班上第六名,这个成绩在机械厂子弟高中,本科是不用想了,公费专科都不好说。儿子自然是很清楚的,这两天一直郁郁寡欢。现下看到他笑盈说不算什么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陆宁喝了口鲜美的鸡汤,满足地轻轻砸了砸舌,又随口道:“我会好好努力,争取考上京大。”

  “啊?”宋春梅和方志刚齐齐睁大眼睛看向他。

  “我说我争取考京大。”

  宋春梅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碗中,清了下嗓子,讪讪笑道:“宁宁,考大学的事,尽力就好,不用太逼自己。”

  陆宁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小陆宁是来自一个不发达的小镇,成绩虽然不错,但也只是在小镇上矮子里拔将军。如今就读的云江机械厂子弟中学,每年考上本科的人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偶尔出一个重点本科,全厂都会敲锣打鼓庆祝。京大这种顶级学府,那是高考恢复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事。

  他说要考京大,对宋春梅和方志刚来说,就跟听到他要上天一样不可思议,甚至怀疑他是因为月考失利,被刺激得脑子不清醒了。

  陆宁不欲多说,只笑着淡声道:“妈,我心里有数的。”

  既来之则安之,穿越已经成为事实,何不用现在的机会,去弥补曾经的遗憾。他已经与京大失之交臂过一次,这一回他当然要好好把握,光明正大走进周家遇的母校。

  只是……

  想到周家遇,他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温文儒雅的周家遇,少年时期不仅是个痞子式的人物,竟然读完高二就辍学了。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

  在没有电脑和智能手机的时代,现代化的唯一娱乐只有电视。方家清贫,还是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安装的有线电视也只能收不到十个电视台。

  饭后各自洗漱好,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着电视,这是这个年代辛劳的百姓,难得放松的时刻——当然,如果被煽情的琼瑶剧赚尽眼泪也算放松的话。

  陆宁木着脸看着黑白电视里今年大火的琼瑶剧《青青河边草》,余光瞥到旁边快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宋春梅,以及时不时抹眼睛的方志刚。

  这还真是一对淳朴善良的中年夫妻啊。

  因为陆宁的床在客厅,宋春梅和方志刚看完两集电视剧,还不到十点,就回了内间卧室,把小小的客厅让给了他。

  虽然陆宁早已靠自己的努力住上大房子,但对于当厅长这件事,有着丰富的经验,少时辗转舅舅姑妈家,因为房间不够,他大都睡在客厅,甚至连自己的床都没有,每晚都是临时在沙发铺床。

  如今睡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上,也没什么特别不习惯。

  他这个妈宋春梅应该是很会过日子的贤惠女人,不仅做得一手好菜,儿子床上的被子也很干净舒适,今天是个大晴天,被子晒过,还散发着阳光的清香味。

  要说唯一不适应的,便是这筒子楼房间的格局,内外两间房,但因为阳台连着内屋,而厕所又是在阳台上隔出来的,陆宁要去厕所,就必须穿过宋春梅和方志刚的卧室。

  虽然夫妻俩床尾挂了帘子,但总还是有些不方便。

  他睡前上了次厕所,就没敢再喝水,准备早早睡去。然而初来乍到,即使他已经接受自己穿越这个事实,但躺在松软的床被中,心中还是很难平静下来。

  一会儿想着现在自己的身份,一会儿又想到傍晚见到的少年周家遇。

  他在黑暗中,无声辗转反侧。里间那两口子,原来也没睡着,大约是没再听到他的动静,以为已入睡,开始小声说起话来。

  内外两间隔着的木门上有一扇气窗,隔音效果几乎为零。筒子楼里邻里之间没秘密,小家庭里更没隐私可言。

  陆宁并不想偷听这两口子的枕边话,但被迫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听他们说,厂里年底又要有一批厂内待业名单出来。”

  “你别担心,就算真下岗了,我大不了多做几分零工,绝不会让你和宁宁跟着我吃苦。”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你的工资加上我做工的钱,过日子是没问题,只是宁宁若真只能考上自费大专,那可是一笔大开销,我得替他多攒点。现在你有工资,晚上摆摊的钱就能存起来,就怕这批厂内待业的名单有你,一下没了工资,一时半会找零工又没那么简单。”

  “现在厂子效益不好,下岗都是迟早的事,但我是厂里技术最好的焊工,一时半会应该也轮不到我,咱慢慢找出路,别太担心。”

  “哎,其实咱们晚上摊子本来能赚点钱,就是那天打雷劈的地痞流氓三天两头要收保护费,赚的钱小一半进他们兜里了。不交吧,天天来闹事,这生意又做不下去。”

  “是啊,也没人管管。”

  两人又低低说了几句,渐渐没了声音,过了没一会儿,响起低低的鼾声。

  陆宁瞪大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因为有着小陆宁的记忆,他原本以为这是个虽然不富裕,但过得还算不错的小家庭,没想到平静的表面,正面临着大危机。

  现在是1992年,下岗一词虽然还没广泛应用,但改革开放之后,效率低下,三角债频发的国企,不得不走上改制之路。为了减轻负担,从八十年代末期,国企就开始减员,一开始用的是停薪留职和厂内待业这样的名义,本质其实就是下岗。直到两三年后,第一轮下岗潮正式来袭,几百万的国企职工的铁饭碗被打破,下岗一词才随处可见。

  陆宁对云江机械厂没什么概念,像这样的大型国营厂,在□□十年代,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几家,但在后来的市场经济中,大部分都被淘汰,按着周家遇采访中提到的,这家国营厂大概过几年就会宣告倒闭。

  低效率的国营厂被淘汰,对国家经济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对于广大的下岗职工,却是人生灾难。他小时候就见过不少下岗工人,穷困到生计都成问题,甚至要去菜市场捡烂菜叶。

  如今陆宁这个新家,马上就要面临下岗的危机,就算方志刚这回没下,迟早也是要丢掉这铁饭碗。

  据他现在所知道的信息,原本在厂里食堂做临时工的宋春梅,去年在减员中就被辞退,之后一直到处做零工,最近白天在一家饭店做洗碗工,晚上去附近一条夜市街摆摊卖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