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演渣受就会死 第27章

作者:佐润 标签: 甜文 系统 穿越重生

  “……你能不能叫我名字?”

  “程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澄深吸一口气,忍下来。

  算了,毕竟都演到这里了,好歹也要把这个相敬如宾演到结束。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露出一点适合结婚的假笑来,一边跟013吐槽:“结婚就是麻烦,怎么这么多事。”

  “宿主,那是因为您是把结婚当任务,当累赘——”系统最近可能是太闲了,也可能是开始看起了一些伦理小说,絮絮叨叨。

  “快点闭嘴吧。”程澄忍无可忍打断道。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跟那几个所谓家人吵架还能舌战群儒,但现在……他居然还真的有一点紧张。

  程澄一边在心里劝自己说这是因为毫无经验,一边稍稍抓紧了谢洵的胳膊,心道都是他刚才说那一通的错。

  也许是场景的原因,即使现在的气氛不那么好,但应景的天空、白鸽、音乐、鲜花……

  仿佛这一切都非常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关键是,这一切还都跟原著背道而驰。

  还好司仪很有眼力见,省略了让新人互诉衷肠这一环节:“毕竟刚才谢先生的告白大家都已经听到了,而程先生可能有些羞涩,那我们就先暂时放他一马。”

  “当然宣誓不可少,所谓仪式,就是为了强化爱意而存在的。”

  司仪把一式两份的誓言放在他们面前,乐队停下奏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脸上。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程澄想,会不会按原著的剧情更轻松一些?

  不过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正是因为现在有外人在,自己对谢洵好才能不触发人设判定,他就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即使尴尬一点也没有关系。

  只是在快要宣读的时候,他感觉到谢洵的视线似有若无地往这边瞟了一下。

  “我应以一整颗心爱你,应以所有的姿态赞美你,应以毕生的温柔包容你,应以全部的灵魂融入你。”

  程澄埋着头,越念声音越小。

  “而你也将与我一同,是吗?”

  说完最后一句,程澄觉得脸都快红起来了。

  “013我好尴尬啊啊啊啊啊——”他找不到人说,只能扯着系统发泄。

  只可惜系统也帮不了他,幽幽道:“宿主,你自己决定要好好演一下婚礼的。”

  而谢洵也看着他。

  站在鲜花簇拥里、一身纯黑色燕尾服的程澄俊美而精致,即使刚念完那些话,还没抬起头来。

  面前穿着白西装的人定定看着他,听完了所有的誓言,过了几秒,不知在想些什么,才轻缓地应答道。

  “——是。”

  程澄一边催眠这都是为了不让程家的人快活,一边听见司仪开了口。

  “那么,你们现在可以接吻了。”

第21章

  虽然也不是没有准备,可骤然一听司仪这么说,程澄还是不可避免地僵了一下。

  倒是此时的谢洵看上去没什么明显的表情,仿佛司仪的话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程澄心脏跳得极快,还在努力保持镇定,只是视线已经在不经意间落到了对方的嘴唇上。

  谢洵的唇色较浅,偏薄而又非全然的冷硬,比起程澄本人的丰盈润泽,甚至显得有些寡淡。

  但也许是气质太突出,程澄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寡淡更平添了几分冷然的性感。

  苗头实在有些奇怪,他摇摇头,很快打住胡思乱想。

  如果按照原著的剧情,现在应该是程澄被自己那一堆亲戚羞辱过后,带着满腔的怨怼和愤怒,开始当众对谢洵冷嘲热讽,非要他完成这个仪式。

  而谢聆其实是没有出席的,这也是谢洵忍辱交涉的结果——不被自己的妹妹看见这场婚姻的真相,代价是接受这个所谓宣誓后的“吻”。

  根据书里写的,原主自然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但的确对谢洵跟其他那些前任都不同,从一开始还算好好追求的时候就是,非想要亲吻对方,自然全被冷漠拒绝。

  结了婚后面的许多内容——比如地窖小黑屋的内容并未详写,按照走向看来,原主把谢洵关在里面,估计就是无止尽的“道具调教惩罚”而没进一步肉体接触,但关于婚礼的这个吻,作者倒是以主角的视角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

  原著里的谢洵被逼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最厌恶的人亲吻,屈辱、难堪、恶心、憎恶统统都有,生理的厌恶险些都要遏制不住,回去以后干呕了整整三天,而三天里又接连不断地被原主关在小黑屋里折磨,最终导致主角从此断情绝爱,开始卧薪尝胆踏上真正的复仇之路。

  程澄想了一会儿,收回视线。

  就亲了一下,后果这么严重啊……

  他好像也没有完全想要把主角逼到绝路的意思。

  当然,程澄绝不承认自己有了点露怯的想法,即使013已经开始幸灾乐祸地起哄。

  自己连对象都还没谈过,第一次亲吻居然就要因为演戏送给一个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不过还是可以逗一逗谢洵玩——也算是回报刚才对方在程焱面前说的那些话了。

  程澄扫了一圈台阶下的宾客。

  音乐声早已停下,连天上的云也不动了。程家的那群人脸色都不好看,好像对这一场作秀毫无兴趣;而剩下的人则都看过来,像期待一场正常婚礼那样期待一个习以为常的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猛地一伸手,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把谢洵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他看见谢洵的瞳孔也骤然一缩。

  程澄比他矮了一些,便微微仰头凑近,直至跟谢洵呼吸相闻。

  他看着谢洵,笑得嚣张又带了点恶劣,眸光明亮地跟他对视,用一种几不可闻的气声道:“宝贝。”

  “被我亲,你不会觉得恶心吧?”

  他的吐息很轻,有一点无人察觉的颤。

  他看见谢洵抿紧了嘴唇,眼神有些冷,动作却没有明显的推拒,像是在配合自己一样:“你说呢。”

  像是怕被人发现端倪,程澄又靠得更近了一些,跟谢洵的鼻尖只隔毫厘。

  他其实也紧张得不行,只能加深了一点笑容来掩饰这种别扭:“那你为什么不抱着我?”

  并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要是谢洵不动,那么两个人就此打住,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动作掩饰过去就好。

  结果程澄看见谢洵微微敛了一下眼睑,片刻后还真的伸出手臂,按在了自己的腰上。

  没有预料到的走向让他浑身一紧。

  今天的谢洵是不是过分配合了一点?!

  然而程澄没时间细想。

  谢洵的手掌很大,也很温暖,穿过燕尾服的外套,透过精致的马甲,渗过纤薄的衬衫,程澄有一瞬觉得他要看穿自己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了。

  不过还好谢洵没有更进一步动作,也仅仅只是把手放在上面而已。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程澄甚至好像听到不远处的宾客席里,谢聆跟同学窃窃私语时没忍住发出的一声惊叫。

  看来还演得挺成功。

  罢了,自己虽然是个反派,但不能丧心病狂。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不指望谢洵能突然良心发现立地成佛,但也许就不会赶尽杀绝。

  他此刻跟谢洵贴得太近,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而自己被他半抱着,整个人都快贴到对方胸前,他能感觉到对方是有力的,并开始回想之前自己那些小儿科似的“囚禁”和“教训”,完全只是谢洵不想跟他真正计较而已。

  为了赶快结束现在这只有两人尴尬而众人期待的场面,程澄就着谢洵揽住自己腰的姿势,双手也勾住对方的脖子,猛然凑上去后在对方眼神撞进来的那一刻低声说了一句:“闭眼。”

  程澄心一横,也不忸怩地向前一凑,在这一刻拉着对方微微一侧身——

  程澄也在这一刻拉着对方微微一侧身,营造出一种勾身索吻的模样,趁谢洵闭上眼时,两人的身位微微错开——

  他的鼻尖划过谢洵的侧脸,再轻轻碰上了他的耳鬓。

  这一切进行得很快,而谢洵被他拽着,高大的身躯直接遮住了程澄的小动作,从下面的宾客角度看来,像是两人极快地接了一个短吻。

  程澄心跳得飞快,做完这一切后立刻从谢洵怀里不着痕迹地退了出来。

  他想得很周到,毕竟这样挺好,原本在场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这场婚姻里,多半是自己逼着谢洵结婚就范,而现在两人呈现出来的模样好歹不是针锋相对、互有嫌隙的,即使现在自己的这些举动都跟原本的“程澄”大相径庭,可也至少让别人以为,程澄是真的喜欢谢洵,这场婚礼并不全然是逼迫。

  他和谢洵心照不宣地联手演了一出琴瑟和鸣,只要两名当事人都各自明白,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程澄能让一直欺辱自己的程家人脸色难看,而谢洵则可以让妹妹稍微安下心。

  当然,程澄没真亲下去的原因,第一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演到如此逼真需要真的做到什么的地步,第二是……原书里描写得谢洵接吻后干呕了整整三天——虽然这个形容多少是有点过分了,但不管现在的谢洵会不会这样,自己能不逼太紧就不逼太紧。

  “我想了想,”趁没人听到,程澄微喘了一口气,小声在谢洵耳边说道,“你今天好歹帮了我不少,我就不再为难你了。”

  “宝贝你看,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程澄以为这次谢洵也会很快回应,没想到他等了两秒,才听见耳旁传来一声轻笑。

  谢洵几乎是有些迟钝地一眨眼睛,唇边勾了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也不知是不是讥讽地说道:“那可真是谢谢程先生了。”

  反正只要他们两人各自心知肚明就好。

  等两人相携着重新转过来面对着宾客,人群原本安静了一秒,而后很快便响起了掌声。

  除了程家那几个亲戚稀稀拉拉的不想捧场,剩下的基本都非常给面子地祝福起来,谢聆带着她的同学小海豹似的鼓掌,看上去十分激动。

  程澄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掌心都紧张得出了汗,而看见面前一切,又觉得平静了不少。

  反正他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怎么看,只要能让接下来这一年的日子舒服些,怎么样都无所谓。

  掌声过去,不知司仪是真的被感动到眼眶红了还是职业习惯使然,总之情绪非常饱满地清了清嗓子,先说了一段形式化的祝福语,然后继续道:“听说程先生早在之前就为他的爱人定制好了戒指,那我们现在就一起见证这一刻——”

  说罢,已经有人将摆着两枚婚戒的小车推到二人面前,正是程澄之前定做的那一对。

  程澄看到这里还是有些恍惚,毕竟想起原著里,此刻应该是主角最难堪的时刻,原主在司仪面前嗤笑,而他却刚刚读完誓言;原本最折辱主角的亲吻也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触碰,而现在,自己也许应该狠狠掐住谢洵的手指直至看见血痕,不过一切的走向愈发正常温馨了起来……

  “程哥——!”

  忽然一声很突兀的、带着哭腔的惊叫划破草坪。

  司仪不得已停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在门口的那个人身上。

  只见来人是个年轻男孩儿,也穿着正式的礼服,五官清秀,个子不算高,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出头,有些青涩,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谁也不知道不速之客是个什么来头,但多多少少都看过一些狗血电影小说电视剧,因此有些人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期待着什么八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