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夺回主角光环 第72章

作者:醉又何妨 标签: 仙侠修真 爽文 甜文 强强 穿越重生

  他难得说句软话,舒令嘉却半点不领情,甚至颇有些嫌弃:“要不你就大点声,要不你就别说,听的真费劲。”

  戚光雅一愣,道:“我有什么不敢大声说的,谢谢!谢谢!”

  有人忍不住笑了,这时周围的气氛才轻松了一些。

  戚光雅脸上一红,扔下一句“总之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别的还是等我师兄自己来罢”,就快步离开。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凌霄派现在在南泽山上,姜桡这件事又牵扯到了归一派,实在已经弄得很不好看了。

  大家都知道眼下何子濯肯定要忙着处理门派内务,识趣地纷纷告辞。

  景非桐却没动,而是若有所思地又重新坐了下来,仰头冲着舒令嘉一笑,见他站在原地,便伸手拽了一把。

  舒令嘉有点不明白他这是在闹哪一出,不明所以地看了景非桐一眼,倒也顺着他的意思坐下了。

  景非桐慢悠悠给两人各倒了一盏茶,看着外人一一走了个干净,其他的凌霄气宗弟子们或惊或疑,互相交换着眼神,却都不敢说话。

  何子濯道:“押上姜桡,跟我来。”

  姜桡挨了景非桐一掌,有些直不起腰,被两名弟子给硬架起来,跟在何子濯后面,进了前厅。

  景非桐道:“何掌门。”

  何子濯头也没回,说道:“景殿主,请。其他人也都进来。”

  这里的前厅很大,但所有在场的凌霄弟子都进去之后,也就没什么空间了。

  蒋恪本想让蒋长老去休息,但蒋长老却倔着性子定要在场,最后颤巍巍地被人扶了进去,坐在了一张带着软垫的椅子上。

  大家互相看看,心里面都觉得很惊讶,原以为这种较为私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子濯定然会单独审问姜桡,却没有想到他会让所有人都在一边旁听。

  何子濯冲着姜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害林越和蒋长老?说罢。”

  姜桡浑身发颤,过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道:“弟子知罪。之前林越曾经当众羞辱过弟子,蒋长老又有心让舒……舒师兄回到门派来,弟子担心那时就没了我的位置,这才一时鬼迷心窍……”

  蒋长老只觉得脸上仿佛挨了耳光一样火辣辣的,他之前一直打压舒令嘉,扶植姜桡,到哪里都对他满口称赞,而如今姜桡的每一分表现,都好像在嘲笑他是个傻子,尤其是舒令嘉也在一边。

  蒋长老气的几乎要吐血,指着姜桡道:“你这个小畜生,你简直……”

  他说到这里,一口气没喘过来,剧烈咳嗽起来,蒋恪连忙给他拍背,同时也沉着脸地瞪着姜桡。

  何子濯道:“是吗?那么这串珠子又是怎么回事?蒋长老和林越醒来之后,你身上的灵力为何会突然消失?”

  姜桡有些编不下去,一时结舌,刚支吾了两声,便突然觉得一股巨力朝着自己压过来。

  随即,他身上便仿佛扛了一座大山似的,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喀喀作响,一口气憋在胸中,硬是喘不过来。

  极度的痛苦之中,景非桐的声音在旁边缓缓响起:“满口谎言,听起来实在污人耳朵,不然还是让我先来猜一猜罢。”

  “先前我听何掌门提起过,他第一回 见到姜桡的时候,此人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少年。第二次见,他便天赋过人,气运加身了?那么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命格,看来,是因为这串珠子了。”

  舒令嘉听到景非桐说“先前我听何掌门提起过”,不由看了他一眼,很奇怪景非桐是什么时候跟何子濯有过交流的,又对此事了解到这样多。

  景非桐没注意他的眼神,抬了抬手,他的手下早就把那手串上珠子的碎片收集起来,放在了一个托盘上,端到众人面前。

  景非桐故意道:“这珠子当中藏着那么多的魂魄,可见平时便是靠吞噬他人性命来维持法力的。我想姜桡身上的怪异力量从何而来,其实根本就很清楚吧,除了面前复生的这两位,姜桡,你可没少杀人啊。”

  想到刚才珠子当中的那些魂魄,大家都是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有人忍不住低低骂道:“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应该受九雷天劫,打得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景非桐道:“除此之外,我还要知道,这串珠子是谁给你的?”

  他说完了话,微微一笑,将手略抬。

  姜桡只觉得肩头巨力一撤,他整个人这才从那种窒息疲累欲死的压迫之间挣脱出来,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杀过那些人,珠子是我捡来的!”

  何子濯冷漠地说道:“无论杀了几个,也是存了害人之心,罔顾人命,死罪难逃。若非有那串珠子,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又怎会带你回凌霄!”

  姜桡浑身一震。

  是啊,他原本就是一个平庸至极又卑微至极的人,能被何子濯瞧上眼的,也从来不是真实的他。

  之前他一直怕何子濯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但心中又始终存着一丝盼望,说不定何子濯对他这个人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疼爱之情的,毕竟自己在那样努力地去讨好师父了。

  但并没有。

  一场师徒情分,到头来一旦他失去了从别人身上拿来的东西,就会被对方毫不犹豫地当成了弃子。

  到了这个地步,所有的人都在鄙夷地看着他,姜桡知道大势已去,自己绝对再难以自辩,听了何子濯的话,忽然不想再忍了。

  他挺直了腰,说道:“师尊说的好轻巧!当初舒令嘉受伤成了废人,你就把我当成门派的希望,处处悉心培养。现在我没有了灵力,你又是一句轻飘飘地‘不该带我上山’,便将责任完全推卸出去。”

  姜桡冷笑起来:“那我倒不妨告诉你们,我的天赋本领,并未依靠杀人获得,而就是舒令嘉的!”

  景非桐心中大震,霍然抬首。

  这一日下来值得惊愕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教人脑子都要转不过弯来,其他人也都是一怔,唯独舒令嘉神色淡淡,平静地看着姜桡。

  何子濯的身体微微前倾,过了片刻,说道:“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淡漠,但比之方才,却隐然含了一层杀意。

  姜桡大笑,说道:“你们不是严刑逼问我吗?那我都说出来好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舒令嘉之所以会重伤不愈,灵力尽失,是因为我把他的命格拿走了。”

  他这句话终于出口,舒令嘉猛地闭了一下眼睛。

  姜桡看见周围的人或震惊或迷茫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突然感到一阵扭曲似的畅快。

  即便这些人个个出身高贵,列入仙门,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但终究还是都被他给算计了一遭。

  反正事到如今,无论说不说真话,下场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姜桡把自己如何捡到珠子,又如何向着珠子许愿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时他碰见了凌霄弟子们跟魔物交锋,便趁舒令嘉等人专心抗魔的时候悄悄接近,令那魔头发狂,再趁舒令嘉重伤之际,将一切夺取。

  纵使何子濯满心算计,也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如此,只听的惊怒交迸。

  他这几乎是头一回在人前真真正正地失态,用力在椅子扶手上一拍,旁边的杯盏“哗啦”一声被震翻在地,连整个前厅的地面都晃了晃。

  何子濯厉声喝道:“你说当初令嘉他们会为魔物所伤,也全都是因为你?!”

  姜桡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却又昂头道:“那非我本意,我只是说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是珠子上发出的光芒令魔物一下子发狂的。”

  何子濯怒到了极点,拂袖就是一掌,姜桡被他打的摔出数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孽障!”

  姜桡满嘴通红,怒极反笑:“是,我是孽障,但师尊,这一切全都是我的原因吗?别忘了,为了我冷落舒令嘉的人是你!是你让他卸任鸣剑峰峰主,是你让我搬到他的院子里去住,是你决定冤枉他为我顶罪!若非如此,我们两人身上的异常,你会到了现在才察觉吗?”

  何子濯冷喝了一声“住口”,却忍不住看了舒令嘉一眼,发现舒令嘉也正在怔怔看着自己。

  师徒两人目光相遇,舒令嘉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样,猛然撇开了头。

  姜桡却偏不住口,冷笑道:“就算我生性凉薄,我恶毒,也都是被逼的,我若是不为自己争,便永远要受到别人的欺压打骂。但你呢?你根本就没有心,把所有的人当做玩意一般戏耍,想冷落就冷落,有需要了,便再召之即来,为你所用!师尊啊师尊,天底下可有这样的事吗?”

  “之前我的种种作为,又有多少是你逼出来的?要不是你,我落不到这个份上,舒令嘉也落不到这个份上!与其说我害他,不如说咱们师徒一人一半,您也别把事都推我头上啊。”

  姜桡的话宛若利剑刺心,放肆之极,何子濯却一时忘了跟他计较,猛然转过头去,说道:“令嘉。”

  说出这两个字,他后面的话忽然顿住。

  接下来要说什么?要问舒令嘉“他说的那些,你是不是也这样想”,还是说“之前的事是师尊做的不对,我没有料到姜桡竟是如此为人”?

  时至今日,似乎哪一句话,都显得太过苍白和没有意义了。

  舒令嘉只是淡淡地垂着眼,没说话也没应声,态度一如既往地疏离。

  姜桡说的这些,何子濯是刚刚知道,但对于他来说,却实在没什么值得震惊的,该凉的心早已经凉了,该做出的割舍,也早已经做出来了。

  只不过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真相还有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说出来的一天,舒令嘉以为以何子濯的性情,就算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也不会这样摊开来让所有的人都听到,给他一个公道。

  原本应该已经忘记,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的事情,再次翻扯出来,让人的心头一阵委屈,又一阵释然。

  舒令嘉偏开头,避过了何子濯的目光。

  这个动作,却忽然让何子濯想到了许多记忆深处的画面,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端详过舒令嘉了,每每提到他,总是说他桀骜,倔强,不懂得尊师顺从。

  直到此时,何子濯才忽然记起,舒令嘉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虽然性情锋利,却不会像现在一般,总是面色淡淡,神情孤冷。

  他自小就同自己亲近,旁的弟子不敢放肆,但是对着自己,舒令嘉就敢顶嘴,敢要这要那,也会耍些小聪明,狡黠地笑一笑。

  但是自从姜桡上山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越来越疏离,师徒之间的争执越多,彼此之间的裂隙就越大。

  甚至连自己都忘了他原来的性子,也觉得舒令嘉只是被惯坏了脾气,越长大越是桀骜不驯,孤僻任性,远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何子濯之前一直觉得他不可能真的离开门派,只是脾气越来越大,欠了敲打,在外面转上几圈,自然便会知道乖乖回来。

  但直至得知真相的这一刻,他才猛然间清晰地意识到,舒令嘉是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永远无法像过去那般毫无嫌隙。

  舒令嘉从小好强,哪怕是一招学得不好,他都能一遍一遍地反复练上个通宵。

  一身功夫,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但有朝一日,他所有的骄傲被尽数剥夺,而一向疼爱他的师父,其实是帮凶之一。

  一切都无可挽回。

  舒令嘉肯定在此之前就察觉到了一定的端倪,所以他才会一定要离开,并且说如果继续留在门派,总有一天会让恨意将过往的美好全部湮灭。

  姜桡看了看何子濯,又看了看舒令嘉的神情,不由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出来两口血。

  景非桐本来以为自己猜的差不多了,却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原来竟是如此,而舒令嘉的表现丝毫不惊讶,显然也是早就知道的。

  他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舒令嘉,想拍拍他的肩,抬起的手却终究没敢落下。

  景非桐记得自己受过的最重的一次伤,是十八岁那年遇见刺客,一剑顺着他右胸透了过去,差一点就穿透了心脏。

  但那时的感受,都不如现在一样,仅仅是听着那些话,都觉得整颗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他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盅,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于是又放下来,将冰冷的目光看向还在笑着的姜桡。

  景非桐冷冷地说道:“何掌门,真相大白,此人应该如何处置,你给个说法。”

第53章 汀洲杜若

  其实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景非桐之外, 都是凌霄气宗的弟子,没人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又为何在这里发话。

  但由于景非桐的态度实在太过理所当然, 大家竟然也没觉得有何处不对,他说什么都老老实实听着。

  何子濯满腔思绪, 心情十分杂乱, 被景非桐打断了才定了定神,沉声说道:“蒋长老魂魄离体的时间不长,稍稍调养,应能恢复无碍, 但林越的情况恐怕还不容乐观,我准备将炼神灯借给归一派, 为他凝聚魂魄, 清除杂质……”

  蒋长老虽然半死不活, 但只要一听凌霄派要吃亏, 就会立刻来了精神头, 说道:“这可是凌霄派的至宝!每一次使用, 都对里面的积聚的灵气损耗极大,你要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