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心里,没有爱情 第153章

作者:一只大雁 标签: 甜文 强强 江湖恩怨 穿越重生

  ——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回来。

  李寒山沉默。

  像江肃如此有名气的江湖侠客,江湖上自然也会流传他的身家过往,李寒山早就听说江肃无父无母,自小在止水剑派长大,江肃自己应当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老家在何处,至少李寒山觉得,这应当只是江肃编出来的一套说辞。

  他不知道江肃要去做什么,而听来这件事或许还有些危险,因而江肃并不愿意带上他,他不免皱眉,问:“不能带我去吗?”

  江肃并未解释,只是摇头。

  李寒山不愿回答。

  江肃见他沉默不言,知晓李寒山不愿接受自己的说法,可这本就不是李寒山不愿意便不会发生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往李寒山怀里钻了钻,搂住了李寒山的腰,方才开口解释道:“我有些冷。”

  李寒山:“……”

  “方才不是还剩了些酒吗?”江肃道,“你陪我喝一些?”

  他的确知道如何哄好李寒山。

  两杯酒斟满,江肃拿起酒杯,反问李寒山:“方才我们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李寒山不明白江肃的意思。

  江肃已拿着酒杯伸手勾住李寒山的臂弯,摆出要与他交杯的模样,贴身靠向李寒山,李寒山自然也不可能拒绝,他微微颔首,尝了江肃杯中的酒,便见江肃微微勾唇,也饮了他杯中的酒,而后二人仍是如这般勾着双手缓缓放下酒杯,江肃方才开口,道:“一杯到白首。”

  李寒山:“……”

  语毕,江肃又斟了一杯酒,仍是同方才一般,想要继续同李寒山共饮交杯酒,可不想李寒山忽而握住了他的手腕,制住了他的动作,认真同他道:“我不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

  江肃:“……”

  他明白李寒山的意思。

  人的一辈子太长,说什么白头偕老海枯石烂,到底不过是一句空话,那他要这空话又有何用?

  可江肃也只能沉默。

  他说这些话,原是希望李寒山开心一些,至少能让李寒山忘记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可他不想这反倒是让李寒山更觉得不开心了,他不知还能怎么办才好,说自己一定会回来?可那不也是虚无缥缈的承诺吗?

  可这沉默未曾有多久,李寒山已再度叹了口气。

  他也不喜欢看见江肃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只能问江肃:“你一定要走?”

  江肃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李寒山又问:“那你要离开几日?”

  江肃还是摇头。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这何止是虚无缥缈?这简直就像是渣男即将要逃跑之前的凭空杜撰,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太靠谱。

  可李寒山听他说了这些话,反倒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江肃:“我……”

  “只要你能回来就就好。”李寒山认真说道,“我等你回来。”

  江肃:“……”

  同方才难以言语解释当下局面的沉默不同,江肃一时竟难以说清自己心中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放心。”

  而后他二人仿佛心照不宣一般,再也不提起这件事,反是谈论起了前往不胜天后需要做的事。

  到了此刻,江肃自然得先同李寒山通通气,他怀疑盛鹤臣,此番必须对盛鹤臣多加防备,可他与张问雪等人还仅仅是怀疑,如今并未有多少实证,对其他人也不该松懈防备。

  他们既然要从落雪崖下前往不胜天,那想来也该回一趟止水剑派看看。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江肃却故意支着下巴同李寒山道:“你要同我师兄敬茶吗?”

  李寒山:“……”

  江肃笑吟吟道:“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寒山:“……好。”

  江肃倒没想到李寒山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他正要说话,李寒山却抢在他之前,反问他:“你这是要归宁吗?”

  江肃:“什么归宁?你莫要胡说——”

  李寒山:“好,当我陪你一道回门。”

  江肃:“……”

  江肃忍不住了:“你都是同谁学的这般满口胡言乱语、油嘴滑舌。”

  李寒山理直气壮:“你啊。”

  江肃:“……”

第123章 宣战

  江肃说不出话了。

  李寒山说得很有道理,他根本无法反驳。

  要知道早些时候李寒山还是个愣子,莫说是油嘴滑舌,让他多说几句话都困难,这才过去多久?李寒山又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如今李寒山性格好似突然便有了天大的转变,那除了是他带坏了李寒山之外,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江肃深深叹气。

  自作孽,不可活,反正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后果,李寒山再油嘴滑舌,他也都只能受着。

  可还好,有些事情,李寒山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

  江肃伸手去勾李寒山的脖颈,还想故技重施,引李寒山到床上去,可不料这一回李寒山的反应远比他要快,在江肃伸手之时便已顺势揽住了江肃的腰,却并未将江肃抱到床上去。

  他想,床上堆着那一沓杂乱无章的书册瓷盘,实在不方便他做什么事,好在这些事情,倒并不一定是要躺下在床上做的。

  他揽着江肃的腰,下意识将江肃托高了一些,令江肃半坐在那桌案上,正要动手去解江肃身上的红衣,却又迟疑,道:“你师祖……不会还跟着我们吧?”

  他这话说得可实在不合时宜极了,江肃微微挑眉,反问:“你不觉得你有些扫兴吗?”

  李寒山小声道:“……他一直跟着你,我就是担心。”

  他知道江肃吃了温青庭的亏,因而对温青庭难免有些厌恶之感,哪怕这几日温青庭试图补偿他与江肃,送了他们许多东西,他却始终难以对温青庭改观。

  更不用说如今温青庭好像还一直在跟着他们……李寒山只要想一想这人或许在某个角落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便觉得极为不适,而若再往深处想,而今两人在此处亲热,若是温青庭还留在附近,岂不是便要见着江肃惯常只对自己一人展示的隐秘模样。

  他绝不能接受这种事。

  可江肃好似忍不住笑,道:“他是有些离谱,可你们谢无教主是个正经人,会拦着他的。”

  说出这话之后,两人都不由微微一怔,有些莫名的错乱之感。正道前辈不要脸,魔教教主反而是难得一见的道德楷模。

  江肃又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凑在李寒山耳边,同他低语,道:“你还记得温青庭的那几本图册吗?”

  李寒山点头。

  “那书册纸页都泛黄了。”江肃低声说道,“这种书,不是什么名家画作,内页粗糙不堪,他却能保存这么多年,说明了什么?”

  李寒山迟疑许久,想起江肃那一屋子藏剑,犹豫道:“说明他很喜欢?”

  江肃:“说明有人不喜欢他多买这些东西。”

  李寒山一下便明白了江肃的意思。

  譬如江肃,有一屋子的剑,可那些剑每一把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名剑珍品,路边售卖的破铁剑是断然不可能进入他的收藏之中的。

  而一个人若连一把品质粗糙的破铁剑都要珍藏多年,那不是因为这东西上承载了他的什么特殊回忆,便是因为——他没办法再拿到更好的剑。

  温青庭珍藏这些多年之前品质又粗糙春宫图册,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无法买到更好的图画,而他不缺钱,春宫图也不是什么难以买到的东西,那便也就是说,应当是有人阻拦了他,不许他再扩充自己的收藏。

  至于那个人……除了谢无,还会是什么人?

  “他如此宝贝这些东西,应当也不会轻易将东西送出。”江肃低声说道,“我看了他留在魔教中的笔录,也不觉得他是个会对自己所为之事懊恼至此,又拿出这么多东西补偿的人。”

  李寒山:“你的意思是……”

  “谢无在里面夹了字条。”江肃敛眸轻笑,道,“我觉得,这应当是谢无送给你我的贺礼。”

  李寒山:“……”

  若照江肃如此说,谢无连温青庭看个春宫图都不太高兴,他为人这么正派,那自然不可能长久地让温青庭在外偷偷观察江肃与李寒山的举止。

  “你放心吧。”江肃揽着李寒山的脖颈,主动屈膝抵住了李寒山的腿,再缓缓上顶,动作轻缓,却极尽暧昧,“没有人会听你我的墙角。”

  李寒山按住江肃的腿,以手往下穿过他的膝盖,想要将江肃抱到桌上,也想要让江肃消停一些,江肃却勾起腿压住了他的手,眨着眼睛看他,道:“春宵苦短——”

  李寒山已按住了他的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极为谨慎,仔细防备着他开口说话,一面认真道:“今日不练那什么双修功法。”

  江肃:“……”

  江肃舔了舔李寒山的手心。

  李寒山顿时一僵,下意识缩了缩手,却还是坚持着未曾将手移开,他实在怕江肃再口出惊人之语,毕竟在扫兴这件事上,江肃可实在比他强得太多了。

  屋中红烛摇曳,连桌案都被带着动荡不安,而捂着嘴的喘息低吟,好似更为暧昧动人,江肃抑不住自己的心动,他好似从未有这般的感觉,他看着李寒山,只觉那一刻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他,身外的一切都已飘忽远去,他只能看见李寒山,也只能觉察到李寒山的呼吸动作。

  他头一回想和李寒山说些暧昧肉麻的话,什么钟意爱慕,好像都无法表达出他此时心中那股几乎满溢出来的情感,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话语却被闷在李寒山的掌心之后,除了些许喘息闷哼,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他想,他与李寒山早已如此亲密,有些话就算不说也并无大碍,李寒山心中清楚,他自己也很明白,既是如此,那就算略过这个步骤,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至少在眼下,他不需多想,也不该去多想。

  他与李寒山的时间,很可能已经不多了。

  ……

  那试图偷窃钥匙的黑衣之人,还是没胆子再回来尝试一次。

  那些人已知道了江肃和李寒山在此,若他想要留得命在,自然不敢再跑来此处闹事,而江肃想,他们的目标是钥匙,只要自己将钥匙带走,花时清就不会再有危险,他也只能嘱托花时清一路小心,早日返回苗疆,而后便同李寒山一道动身,想要尽早返回止水剑派。

  临别之时,花时清思来想去,也不知还能对江肃再有什么嘱托,他只能握着江肃的手,认真同江肃说道:“江少侠,你与少主二人情意深重,我本已没什么需要更多说的了。”

  江肃点头,正要同他说一句珍重再会,却不料花时清轻轻叹了口气,忽而又冒出了一句话来。

  “江少侠你那日问过我,两人既为爱侣,究竟有什么事是一定要做的。”花时清道,“我思来想去,觉得爱侣之间必须要做的事,着实因人而异,若是一定要说……除了理解与坦诚之外,应当并无其他。”

  江肃一怔,他认真琢磨花时清这句话,想着自己好像对李寒山并不坦诚,至少系统与红缘值一事,他觉得不好解释,便一直瞒着李寒山。

  “理解一事,不必过多解释,江少侠应当明白。”花时清微微皱眉,“反是这坦诚二字,并非是要你二人将所有秘密都告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