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5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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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颗硕大浑圆的夜明珠点缀于石壁之上,将封闭的石室映得满室生光,一枚又一枚亮晶晶的灵石铺满地面,带着一股让人深深战栗的扑面而来的壕气。

  若是有人知道这不过是区区一个枷锁六重修行者的闭关之处,只怕都要忍不住大骂丧心病狂。

  神州浩土浩渺无穷,武道修行广传于天下,修行之路分为五步:后天(枷锁十二重)、先天(洞见三境)、入道、天人,以及最神秘的神游境。

  按照武道理论而言,人类天生孱弱,体内有枷锁十二重,对应十二条主要经脉。若要踏上修行路,首先必须贯通全身经脉,即破开枷锁十二重。

  如此便可吸纳天地灵气入己身,有机会打通天地之桥,冲击洞见境。

  这个过程另有一种说法:登十二重楼,开天门,通天地之桥,后天入先天。

  也就是说,在突破十二重枷锁之前,后天修行者根本无法主动吸纳天地灵气,只能通过修炼内功心法蕴养体内真气,贯通经脉,这个过程自然需要水磨功夫。即便是大势力出生,也不过是功法等级高一些,多磕一些丹药而已。

  但晏危楼的修炼方式显然不同。

  随着他将最后一枚灵石放好,地面上蓦然绽放出明亮的阵法光辉。浓郁的灵气在室内升腾,凝聚浓浓的白雾。

  晏危楼坐在一堆灵石中间,也是小聚灵阵的核心之处。浓郁灵气在阵法运转之下向他汹涌而来,甚至凝聚成了灵雨。

  ……无法主动吸收灵气,就让灵气来主动冲击他。

  倘若说他体内的经脉是河床,那么汹涌而入的灵气则是滔滔不绝的水龙,在晏危楼神魂指引之下,淌过干涸的河床,冲开一处又一处大坝,浩浩荡荡奔行而过,气势势不可当。

  时间似乎变得极为漫长,又极为短暂。

  晏危楼听见体内重重枷锁破碎的声音。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单薄的身体在灵气的冲刷洗炼之下渐渐发生变化,隐约可见衣襟下优美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轰!

  体内最后一重枷锁轰然破碎,晏危楼站起身来,四周的灵石尽数枯竭,化作厚厚的粉末堆积一地。

  他舒展身体,顿时体内骨节发出一连串爆鸣之声。

  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幽幽洒落在他身上,那轮廓深刻近乎锋利的脸部线条愈显深邃,他漆黑的双眸里似有电光闪过。

  “果然还是氪金大法好!”望着遍地灵石碎末,晏危楼感叹一声。

  仅仅是他刚刚消耗掉的这些灵石,恐怕都抵得上一个普通的洞见境修行者积攒大半辈子了。这烧的都是钱啊。

  换作其他人,即便有这么多灵石,也不可能如此败家。毕竟枷锁十二重,突破过程中的经验本身便是一种积累。如同打地基一般,靠灵气冲破,必然不如一步一步来基础更为深厚。

  这种丧心病狂的举动,也只有晏危楼这种境界出奇之高,本就相当于转世重修,又不在乎灵石消耗的氪金玩家才干得出来。

  晏危楼一脸心满意足。

  这些灵石都是十年来雍帝为示恩宠赏赐下来的。过不了多久他便要离开此地,既没有储物装备将之带走,倒不如用来提升实力。

  “还有二十天……”

  ……有些事情,也该早做准备了。

  一点金辉蓦然自晏危楼瞳孔深处亮起,如火焰般游动,最终在他左眼瞳孔中交织成一轮金灿灿的「时之晷」,散发出神秘深邃的色彩。

  那金灿灿的「时之晷」闪烁了一下,储存的时间之力飞速消耗。

  在晏危楼双眸注视之中,一道虚幻人影在他面前的空地上缓缓形成,数息之间凝成实质。

  宽衣博带,一头乌发由玉冠束起,容貌俊逸,修眉薄唇。他双目温柔含情,看上去俨然一位温柔多情的世族公子。

  “燕无伦”低头看了一眼这具时间投影之身,冲着面前的本尊微微一笑。

  “……那么,我去了。”

第5章 逍遥客(1)

  盛京都城每时每刻都有暗潮汹涌,齐王府更是早已被人安插成了筛子。

  晏危楼回到齐王府时并无刻意遮掩。就在他宣布“闭关”当天,关于“齐王世子遇刺”的消息,便通过种种隐密渠道传到了不少人手中。

  得到密奏时,大雍皇帝姬范正在崇政殿内殿批阅奏折,殿中空空荡荡,原本伺候的宫人内侍都守在门外。

  他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姬范已年近花甲,只因有着武道修为在身,看上去不过四十有余。

  他登上皇位已有十多年,原本并非最佳的储君人选。

  只不过,十多年前大雍皇室发生内乱,其中似有魔门暗中挑动的痕迹。最终,先帝重伤不治,排在姬范前面的几位皇子亦是或死或残。

  于是,这位不起眼的七皇子便捡了个便宜,当上了皇帝。

  原本大臣们还担心这位从未接受过储君培养的新帝无法打理好朝政。谁料他似乎天赋异禀,起初几年还闹出不少笑话,之后进步便越来越明显,治政手腕愈发高明,渐渐获得众多老臣推崇。

  “怎么又是他!”此时,这位备受赞誉的雍帝却是满脸无奈,“暗阁刺客刺杀齐王世子?还一次折损两名后天十重?”

  暗阁这个大雍境内臭名远扬的组织他自然知晓,一向只讲究拿钱办事。哪怕两名后天十重在姬范看来不算什么,但用来行刺晏危楼……

  “……这值得吗?”看着书案上白纸黑字一清二楚的密奏,他脱口而出。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那慵懒的嗓音雌雄莫辨,却让人酥到了骨头里。

  一直默默站在他身侧缓缓研墨的人抬起头来:“父皇这话若是叫齐王世子听到,不知该多伤心哩。我看那位世子殿下待父皇甚是敬爱。”

  雍帝下意识看向她。

  殿内宫灯明亮,上好的鲸油散发出丝丝缕缕淡香,跃动的火光将女子秀美绝伦的侧脸投影在墙壁上。

  一袭红色宫装深如火焰,垂瀑般的青丝自脸侧滑落,眼尾晕染着淡淡的红。她唇若涂朱,脸色雪白,双瞳中泛出淡淡紫意。

  分明是逼人的艳色,在她眸光流转间却化作令人不敢亵渎的威严。

  她抬起一只手腕轻轻研墨,那苍白脆弱的肌肤下,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倘若其他人在此,必会大惊失色。

  此人分明便是当朝九公主姬慕月。

  传闻她虽是中宫嫡出,却天生经脉有异,无法修行。性情又喜怒无常,仗着皇帝宠爱无法无天,公主府中面首三千,乃是盛京公子们闻之色变的人物。

  “这位世子殿下倒也是个妙人,一个月里能引来三次刺杀……若非这些年来飞羽卫暗中照应,只怕早就没了小命。”姬慕月语气戏谑,“他倒是无知无觉,照样潇洒度日。这一次意外漏了两条小鱼过去,不料又撞上了逍遥楼……”

  她幽幽叹道:“这般好运气,倒真是让人羡慕得紧。”

  自晏危楼入京后,早已不知有多少波暗杀,这些人来历五花八门,有暗阁这种正儿八经拿钱办事的组织,还有追查不出来历的死士,更有人为财死的江湖中人,甚至是受人胁迫不得不投毒下药的普通厨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傻人有傻福。”雍帝对此淡淡点评了一句,又问,“小九你可是查出了什么?”

  姬慕月眉心微拧,摇摇头:“齐王世子禀性纯良,从未与人结怨。除非,那些人就是冲着他的身份而来,就是为了挑拨齐王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只可惜幕后之人十分狡猾,不是通过暗阁下单,便是间接控制刺客,从未真正露面……”

  “如此,便让飞羽卫继续监视吧。”对于姬慕月所说的每一句话,雍帝似乎都格外信服,毫不怀疑。

  晏危楼身份特殊,相当于齐王送入京城的质子,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

  无论是为了他的安危还是另有所图,这些年来,大雍皇朝三大执法机构之一,飞羽卫的人,一直在他身边暗中监视。

  然而这平均每个月都要上演几次的暗杀,却是让飞羽卫大感头痛。

  十年时间,他们俨然锻炼出了种种技能。

  譬如,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识别出伺机而动的刺客的“火眼金睛max”技能;

  又譬如,只要听过一次声音,无论刺客如何改头换面靠近晏危楼,都能准确识别的“听声辨人max”技能;

  又双譬如,解决掉下毒的厨子连带有毒的糕点之后,还能原模原样做出一盘端上去,且色香味俱全的“神级厨艺max”技能;

  又双叒譬如,发现即将上台的戏子不怀好意,准确将之捕捉后,第一时间换上戏服就能登场的“戏曲大家max”技能……

  如此这般,原本只是暗中监察盛京城,偶尔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的飞卫羽,莫名其妙就转型了。

  若是他们不能将危险消弭于未起之时,让那位齐王世子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如此危机四伏,随时随地都有小命不保的危险,让他有机会质疑皇室的能力和诚意……那么对方便有了离开盛京返回齐地的借口。飞羽卫统领可谓责任重大。

  ……不知是不是压力太大,十年下来,飞羽卫已经换了五任统领。

  “前两日似乎又疯、”提及飞羽卫,雍帝突然问道,“前两日似乎又有一任统领请求调职?”

  姬慕月含笑点头:“儿臣已经指派了新任统领谢玄上任,谢统领一向恪尽职守,想必能坚持久一些。”

  “谢玄啊,朕记得他是死士出身,倒是难为他了。”联想到前几任飞羽卫统领之事,饶是一向多疑凉薄的雍帝,也不免略有触动。

  也正是因为新任飞羽卫统领谢玄刚刚上任,祭元日又鱼龙混杂,原本不打算出席祭典的宴危楼突然改变主意,本该一直监视他的飞羽卫莫名其妙跟丢了人……一连串巧合下,那两名暗阁刺客才得以顺利靠近他,于是自投罗网。

  当然,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齐王世子运气好,被逍遥楼所救。

  逍遥楼的现身让雍帝心中起了警惕,身为帝皇者,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种隐藏在暗中的不明势力。

  他再次看向姬慕月。

  这一次姬慕月并未让他失望。

  只见她姿态熟练,伸手便从摆放在御案一角的一堆密奏中翻找出几本,双手呈递于雍帝面前。

  “有关逍遥楼的情报都在这里。”

  “奉父皇之命,儿臣派人进入逍遥楼,又暗中控制了其下几个小商会……”她将自己的安排一字一句道出,“以我之见,父皇无需在意逍遥楼。逍遥楼看似风光,实则不然。那位逍遥楼主……委实太过天真了些!”

  虽则逍遥楼这几年日进斗金,但楼主燕无伦显然并无进一步扩张的野心。在姬慕月看来,此人空有满腹才华,却半点不通人心。他只满足于如今的富贵,可曾想过逍遥楼中其他人是否也能如此甘于现状,知足常乐?

  当年燕无伦将这群人聚到一起,打破大商会的垄断,从无到有创建逍遥楼这份基业,不就是看中了他们心中那股不甘与野心?而如今,这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却反过来灼伤了他自己。

  “过去燕无伦是带领他们突破困境的领袖,但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阻碍——继续跟着燕无伦,他们永远不能更进一步。”迎着雍帝好奇的目光,姬慕月声音冰冷,“逍遥楼上下早已离心离德,稍施小计,便可改天换日。”

  “……毕竟,那位逍遥楼主可是个从不杀伤人命、从不强人所难,连犯错的奴仆都不忍重罚的可人儿呢。”

  说话间,姬慕月长睫微垂,那美得妖异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笑容,双眸中的紫意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这样的人,最好骗了。”

  此言有理。雍帝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于是姬慕月将手中密奏搁到一边,再次熟练地从一堆情报中准确翻出又一份,那略显沙哑的声音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如今最紧要的是另一桩事,这是半个时辰前缉刑司传来的消息。”

  “盛京城中出现了沧海剑宗弟子的踪迹,疑似追踪魔道阴魁门之人而来。”

  “啪!”

  一声清脆声响,瓷器碎片飞溅。雍帝竟是一瞬间坐直身体,失手打翻了手边白玉茶盏。他神情惊讶至极。

  神州浩土茫茫无垠,大雍、北漠、东黎三大世俗皇朝共同分割中域三十三州,此外还有神州百宗和不少隐世家族,遍布天下。

  百宗之中,正道以沧海剑宗、太上道门、悬天峰这三大宗门势力最盛,被天下人誉为无上圣地。

  至于魔道,也曾兴盛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