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他马甲过多 第168章

作者:嬴天尘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天空之上,玄衣猎猎飞扬,那张黑金色的面具之下,青年幽深的瞳孔流出冷意,他紧紧握住了漆黑的刀柄。

  刀光如瀑布,倾泻而出。

  战斗比原先还要激烈。为了尽快离开,这三人的攻势一次比一次威力强,而此时的晏危楼却开始反过来拖延,不求战胜三人,只需要配合阵法,把他们困在这里越久越好。

  这可是大幽皇朝的最大底牌。

  尽管平日里天人不出,各大势力以入道大宗师相争。但只要有天人坐镇,就是一份底气。试问以往入道大宗师敢潜入大幽王都肆意破坏吗?

  ——那可是三位天人坐镇,一旦身陷天人领域,就跑不脱了。

  而如今呢?没有天人,大幽王都对许多人而言如同大开方便之门,来去皆是随意。对皇室而言却是耻辱。

  这让大幽的威慑力变相降低了许多。

  也是那些反叛军敢在这段时间这么上蹿下跳的原因之一。

  虽然已经明白了晏危楼的意图,但三人却无法轻易脱身。

  若是没有晏危楼在这里牵制他们,单凭这个结界,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打破。但还有一个与他们同等级的晏危楼一直在旁边捣乱就不一样了。

  同一境界的天人,想杀死对方或许很难,但缠住对方却很容易。任凭三人想尽千般办法,还是被晏危楼死死缠在了这里,脱不得身。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好像一下子掉了个位置。之前气势汹汹主动前来突袭的三位天人急着想要离开,反倒是晏危楼半点不着急。

  如此又足足拖了一个月。

  而大幽的形势似乎更恶劣了。

  ——天人神魂远超其他人,因此,挑动那些本就深藏有不轨之心的人举起叛旗,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但晏危楼从始至终就没指望这些乌合之众能对大幽皇朝造成多大威胁。

  他之所以让四个工具人去挑起混乱,就是为了给那些真正的有心人信号,让他们发现,此时的大幽正是最好对付的时候,他们正可趁此时机出手!

  一切正如晏危楼所料。

  数月前大幽王都那一场大战本就狠狠打了大幽皇室的脸。紧接着,各地爆发的混乱让大幽皇朝措手不及,在这过程中,官府行动迟缓、体系臃肿,乃至于某些地方军队早已失去战斗力……等种种问题都暴露了出来。

  这个看似延绵了近千年的帝国其实早已如同被腐蚀的大树,只是此前茂盛的叶片掩盖住了其他地方的问题而已。

  再加上三位天人被晏危楼所困……

  对那些早就在暗中蠢蠢欲动的野心家而言,这岂非最好的时机?

  因此,晏危楼只是点了一把火,其他人各自添上油和柴,这火焰就立刻熊熊燃烧,燃遍了大幽皇朝。

  现在晏危楼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让那些野心家趁机发展壮大。

  一旦他们坐拥数城乃至一州之地,贪心彻底被激发,不必晏危楼在后面推动,他们就会自己往前走了。

  这偌大天下,在晏危楼随手一指落下后,陷入了野心家的狂欢。

  这背后也少不得唯恐天下不乱的魔道各宗门插手,一时真是群魔乱舞。

  眼看情况愈演愈烈,渐渐有数十个小邦国开始建立起来,尽管某些“邦国”实际上可能只有一县之地,但这终究代表着大幽皇朝对地方失去了彻底的控制。

  就在此时,悬天峰出手了。

  他们选择的时机也很是微妙——

  最开始他们一直冷眼旁观,坐观大幽皇朝被野心家们扑上去蚕食,但眼看着双方已经斗到白热化时,他们又作为中立一方从天而降,强行调停。

  以“阻止战火绵延,庇佑天下苍生”的名义,让双方停止战争,选择和平。

  然而,失去了小部分领土的大幽皇朝可能答应吗?已经激发出贪婪与野心,只想要得到更多的其他诸侯又愿意吗?

  答案无疑是拒绝。

  被两边毫不留情怼回去的悬天峰自是不愿罢休,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如今大幽天人身陷结界,那些趁势崛起的诸侯,拳头也比不过悬天峰。

  于是,悬天峰一记重拳下去,双方都安静了。强行物理说服没毛病。

  事情似乎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只不过……

  他们好像都忽视了一个人的意见。

  得知消息的晏危楼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说不打就不打,有问过我吗?”

第162章 时之环(12)

  “你们可以走了。”

  当晏危楼说出这句话时, 三位天人犹自不敢相信。以为这小子又有什么诡计。

  但晏危楼却主动停手,甚至拂袖间将周围阵法结界收去。

  随着那星星点点光辉在天地间消散,三人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是真的。

  虽然不愿相信晏危楼会如此好心,但有机会离开他们也不能放过, 最终还是揣着满腹狐疑, 向着大幽王城而去。

  晏危楼目送他们的背影从天边消失, 笑了一笑,抬手在天穹上一拂。

  顿时, 所有的天地异象都在转瞬间消失, 天幕像是一幅彩色油画突然被清空,随即, 日月星辰重新显现出来。

  晏危楼身形一晃, 消失不见。

  之前三位天人不在, 大幽皇室不得不委委屈屈应下了悬天峰的要求, 与一群叛军逆党罢战言和。但如今,三位天人回归,又岂会继续遵守之前的约定?

  即便他们不愿再节外生枝, 选择默认, 身为天人圣者, 竟然对悬天峰服软,只怕天下人都不会再看得起他们!

  这也是晏危楼爽快放人的原因。

  有了三位天人的回归, 底气十足的大幽皇室可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安分了!

  哪怕那三人想明白这一点, 也同样只能按照晏危楼设想的那样做。因为大幽皇室与悬天峰同为顶级势力,作风都很霸道,除非出现无与伦比的强大外敌,否则,是不可能就这样握手言和的。

  这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随着天空放晴, 四位天人一并在天穹上消失,天地间彻底恢复了平静。

  原先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压抑气息终于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灿烂晴光。

  晏危楼回到观澜剑阁。

  阁主早就带着一票长老弟子,恭恭敬敬迎接着这位的到来。

  这位观澜剑阁的阁主与一般人想象中不同,生得一副富态的模样,眼睛里带着几分精明圆滑。与其说是个铸剑师,不如说更像是一方豪商。或许这也是观澜剑阁能在诸多势力之间周旋下来,经营出如今这份家业的原因之一。

  作为一个更像是商会而不是宗门的势力,他们更擅长于拉拢人脉。

  晏危楼这样一位实打实的天人,观澜剑阁自然不会忽略掉。

  如果说之前晏危楼的行踪还算隐秘,那么这数月的战斗之间,观澜剑阁上下都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清楚了这场无妄之灾究竟是因何而来。

  这位阁主还特意派人将淳于应铸剑的宫殿以阵法封锁,保护起来,免得受到外面的影响,导致淳于应功败垂成。

  那时,阁中上下都要面对天人的怒火。

  不得不说他是个聪明人,既然观澜剑阁已经和晏危楼扯上了关系,就干脆直接站在晏危楼这一边,力挺到底。或许还能收获一位天人的人情。

  而现在,就是收获的时候了。

  听这位观澜剑阁阁主讲了之前的安排,晏危楼果然很满意:

  “阁主考虑周全,正该如此。”

  正好他的乾坤戒中还有一大堆认得或不认得的铸剑材料,晏危楼干脆都作为谢礼送给了观澜剑阁。

  顿时,胖乎乎的观澜剑阁阁主一下子眉开眼笑,两只眼睛都要眯得看不见了。看向晏危楼的目光比之前还要热切了一个度,宛如看向银山矿海。

  晏危楼顺势问道:“阁主知道淳于大师那边的情况如何吗?”

  观澜剑阁阁主摇摇头:“淳于师弟还没有主动出来,我们也不敢贸然打扰。”

  铸剑之时,最忌讳被人意外打扰,可能原本一气呵成的步骤就这样断开,即便剑胚未曾被毁,但极品灵器乃至伪神兵的诞生本就需要契机,这一干扰,那份契机很有可能一闪即逝,再也寻不见。

  如今不是铸剑而是救人,他们就更要谨慎小心一些了。

  “不过,”观澜剑阁阁主又笑眯眯地补充道,“以我的经验判断,附近的地火气息平静舒缓,天地灵气也极为柔和有序,一切应是十分顺利。”

  正如他所说,此时那片地宫上方,无形的天地灵气几乎汇成了漩涡,漏斗状的灵气漩涡笼罩在上空,源源不断向着下方而去,仿佛宫殿之中有什么存在正在鲸吞着海量的天地灵气。

  但这片漩涡一点也不狂暴,反而平静至极,呈现出优雅而秩序的味道。不疾不徐地旋转之间,宛如长鲸吸水,海量的灵气被地宫中的存在吸纳而去。

  这就代表着一切都是可控的。

  之前为了保护这里不受战斗余波和天地异象影响,观澜剑阁特意启动了阁中最强的防御阵法,消耗的灵石都不是小数目。如今那三位天人仓皇离去,他们自是不会再利用阵法阻拦晏危楼。

  晏危楼轻车熟路地入了地宫,顺着那条熟悉的地道一路深入,两侧的壁画上,狰狞嘶吼的妖魔虚影栩栩如生,此时却分不取他一分注意力。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宿星寒。

  直到来到铸剑池那间宫室门口,站在那堵石门之前,晏危楼急切的脚步才停了下来,心中突然多出了几分自己都说不清的迟疑与不安。

  或许是受了那些记忆碎片的影响吧……

  他摘下脸上的面具,甚至还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袍,这才上前按动机关。

  石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向着一边缓缓移开,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道剑吟声恰好响起。

  铸剑池里熔浆翻滚,滔滔火浪舞动间,一道寒芒破浪而出,锋锐的剑光将火浪劈成两半,带着无比愤怒的呼啸之声,宛如一条被镇压于深海中的邪龙,挣脱了锁链束缚,就要破空而去。

  剑光充斥了整间宫室,镶嵌于铸剑池四周的灵石同时破碎,闪烁的阵法灵光如同被覆灭的星河,瞬间黯淡下来。

  淳于应的惊呼声被淹没在剑气中。

  晏危楼神色一冷,手掌向前一按。

  无形的天人领域绵延开来。

  呼啸的剑气,充斥视野的剑光,炽热的火浪,四处飞溅的岩浆……都在一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定格。

  整天宫室似乎骤然被拉入了一方独立的小天地,与外界切割开来。

  而晏危楼就仿佛这方小天地中的神灵,言出法随,可号令四时变化,更改天地规则,逆转阴阳之理。

  他一念之间,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呼啸的剑气,雷霆般的剑光,乃至飞溅的熔浆与火焰,都立刻沿着相反的方向飞了回去,就连那挣扎着从铸剑池中飞出的朝暮神剑也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