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菊长大人
“昨晚202的倪蓉用最体面平静的方式,结束了她在寄宿学校的学习生活,对于她的离开,我代表学校所有生灵献上最虔诚的祝福,从今天开始,我会为倪蓉同学进行每日祷告。”
迟南发现,女老师今天的说辞和以往都很不一样,关于倪蓉的死她并没有提及触犯校规的事,相反的,提到倪蓉时她从未有过的满脸虔诚。
难道还存在第二套死亡规则吗?迟南一下子也没办法确定。
早课的流程照旧,女老师把测试卷分到剩下的十三位同学手里:“因为昨晚的情况稍有不同,今天的测试内容比以往有所增加,同学们请根据自己的判断理解认真回答。”
试卷上有两道题——
[请问昨天新增的校规具体是什么?]
[请问倪蓉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迟南很快就回答了第一个测试题,可写到第二个测试题的时候他卡住了。
平时试卷上的问题千篇一律都是[请问xx的死亡惩罚是因为触犯了哪条校规],今天却一反常态,所以这说明她并非因为触犯校规导致死亡吗?
迟南思考片刻,把之前考虑的「清醒值过高」写在答题区域。
他向来不是纠结的人,不懂就是不懂,而且答题过程也可以作为推断的一部分。
103众梦游人似乎都被第二道题难住了,有的人愁眉苦脸呆坐仿若灵魂出窍,有的人死命挠头或咬着笔不放,有的人频繁按动圆珠笔发出‘咯噔咯噔’恼人的声响…
坐在迟南身边的郭闲定定的看着测试卷,片刻,他按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可临交卷前,郭闲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提笔‘刷刷刷’划掉写好的答案,似乎非常用力又着急,让迟南有种他的笔尖能把试卷划穿的错觉。
交卷了,郭闲第二题的答题区被涂黑了一大块。
“很遗憾,今天没有同学能拿满分,”女老师用一种万分可惜的眼神看向众人,“所有同学都只答对了第一道题,第二道题没人回答正确。”
迟南心中微沉,倪蓉的死因果然不是「清醒值过高」。
“根据学校规则,没人答对的题目,老师将会对触发规则进行保密,且这个规则会一直延续到学期结束。”
女老师话音方落,讲台下哗然一片。
“老师,不是说除了第一晚,之后每晚只增加一条校规吗?既然我们答对了第一道题,说明月圆夜男生献祭的校规是正确的,那为什么倪蓉还会死?”童羽不甘心的举手提问。
“这位同学,这是你们的考试,不是我的,”女老师言简意赅给出回答,“这也不是开卷考试。”
童羽穷追不舍:“我只是提出自己的质疑,希望您能稍微解释一下。”
女老师两颗眼珠子僵硬的转了转,红唇裂开:“不要被固有思维限制了,有些规则从一开始就存在,但因为干扰因素过多混淆了你们的视线,才让早该被发现的真相一直深埋土里。”
教室里的喧哗截然而止,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倪蓉的致死原因从他们入学一开始就存在,但因为一直没人因为触发这个死亡条件,所以至今没能推测出来。
可到底是什么呢?众人毫无头绪,同寝的赵从楠现在清醒值过高也不方便问话。
“同学们不要受限于现有的信息,一定要发散思维,甚至可以把以往的经验运用到当下的校园生活中,”女老师居高临下的看向众人,抱着教案,“今天下午的课程安排是体育课,教室改在105舞蹈室,请各位同学务必准时上课。”
交代完毕,女老师蹬着高跟鞋咚咚咚离开教室,留下十三位面色阴沉的学生。
“看来之前我们漏掉了很重要的规则,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即使破解当日规则都还有潜在危险。”
“怎么办啊这…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往好了想…起码倪蓉触发这个规则算是死亡校规里最温和的,我看她死得挺平静…”
“卧槽你这什么理论?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不要什么死得平静。”
唐昱满脸惆怅的趴在课桌上:“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下午的体育课。”
“对,我还来着姨妈,体育课不知道怎么办…”另一个女生赞同说,说完她才想起唐昱是个跨性别者,生理性别为男,只得讪讪闭上嘴。
“还好是在舞蹈室…要是在操场跑八百米我就死定了…”
“为什么在噩梦世界还要忍受被八百米支配的恐惧…”
郭闲一反往日的积极,若有所思的坐在位置上发呆,迟南看了他一眼淡声问:“老师说可以运用以往的经验,有什么思路吗?”
他很难得的主动开口讨论,刚才郭闲划掉试卷答案的行为让他有点在意。
郭闲怔了半秒摇头:“这回还真是一点思路没有…太糟糕了。”
说完,他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
午休时间,迟南拿着昨晚养在宿舍的一大束小白花前往211医务室。
在他敲门之前医生已经打开门,且还十分愉悦的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住在隔壁的小姐,快进来吧。”
迟南:“……”
“医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迟南随他进了屋,十分熟悉的坐在看诊椅上。
医生弯了弯唇角:“当然。”
“这个副本的造梦人229,是不是有看人女装的癖好?”迟南面无表情,直截了当的问。
医生的笑明显在脸上凝固了一瞬,随之更自然的扩散开来:“你这么说不对。”
迟南抬眼看他:“哪里不对。”
医生耸耸肩:“他可不喜欢看别人,他只是…”
他也定定的回视迟南,可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只是什么?”迟南追问。
医生:“开个玩笑,这不重要。”
迟南知道229的态度是不打算告诉他了,也没多问。
反倒是医生戴上手套,像昨天一样解开迟南衣服最上方的扣子、用指尖垫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脖子的勒痕消了,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
他藏起眼底的笑意,看向迟南的眼睛:“眼睛又有点肿了,昨晚做噩梦哭了吗?”
他问得一副认真的样子,真像看诊的医生。
迟南:“……”
医生笑,照例把准备好的甜食推到迟南面前:“多吃点吧,下午体育课需要消耗不少能量。”
迟南不用他说也会多吃,毕竟这是花了100好感换来的特殊待遇。
*
105在走廊的最里侧,呈长方形的舞蹈教室东西两面墙做成落地镜面,镜像与镜像相对,本来不过一百五十平的空间视觉上被成倍放大,让人有种置身无边无际空屋的错乱感。
因为是舞蹈室,墙面设计成大片镜面也算正常。
但迟南很快就发现挂在墙上的钟显示时间为5点30分,和实际上课的2点整对不上。
“老师,202的赵从楠中午晕了过去,体育课想请个假。”童羽申请说。
自从早上发现室友的尸体后,新人赵从楠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午饭时候实在没撑过去晕倒了,现在还没清醒。
女老师脸上出人意料的平静,她点点头:“女孩子体育课请假是允许的。”
众人没想到,这堂体育课居然设计得这么符合现实。
女老师看了眼站在舞蹈室门侧的十二位梦游人:“同学们无需紧张,今天的体育课我们来玩个轻松的游戏,在玩乐过程中提升同学们的令行禁止能力,培养规则意识,同时也能增加彼此之间的感情,对同学们终身受益。”
“玩游戏…?”众人听到来舞蹈室,都以为这堂课是要训练跳舞,没想到又是听起来很糟糕的游戏。
“没错,我想你们之前也玩过,木头人游戏。”
女老师说着,用目光丈量距离,分别在教室门口不远处、教室中段、舞蹈室尽头拉了条红绳,站在中段的红绳处对众人说,“这里,是你们游戏的起点。”
第61章 马赛克学校(12)
“「木头人」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参与游戏的同学站在起点,也就是这里,”女老师用高跟鞋踩了踩教室中段的红线,示意说,“游戏开始后,我会闭着眼睛站在教室尽头、也就是那扇窗户前面,在我闭眼的过程中你们尽量快速移动到终点。”
“但注意,移动过程尽量不要发出太大响动,当我回过头睁开眼时,在我视线范围内你们必须像木头人一样不许有任何动作、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许做出任何表情,必须是完完全全静止的。”
“做不到的同学被视为游戏失败出局,其他木头人继续游戏,直到我扭过头闭上眼睛你们才可以继续移动,”女老师说着,咔咔的扭动她的脖子,身子不动颈部一百八十度那种,“只要有一位木头人成功移动到终点,就能拿到今晚校规的提示。”
虽然女老师扭曲的脖子让人不寒而栗,但最后这个规则却让众人看到希望。
这个「木头人」游戏看起来也没这么难,从规则上来看,只要有一人成功抵达终点就顺利通过,拿到奖励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能知道禁忌的答案。
“不知道同学们清楚规则了没有,记住,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保持绝对禁止。”
迟南说出疑问:“为什么起点从教室中间开始,而不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
按照惯有思维,起点位置往往是在入口处,这样才能保证有足够的游戏空间。
女老师:“只要教室足够宽敞,从哪里开始都一样。”
郭闲:“距离越长对我们越不利,从中间开始更好。”
众人也是这么认为,这间舞蹈室大概长30米,起点在教室中间意味着抵达终点只有一半距离,也就是只有大概15米左右,对「木头人」而言是有利条件,所以他们也没深想。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同学们可以开始自行分组了,记住,每组至少四位同学,每场游戏结束时间依照最后一位同学的失败时间来定。”
郭闲想了想说:“也就是说,我们十二个人最多能分成三组进行游戏。”
“十二个人直接一起上规则是不是也允许?”其中一位新人男生问。
郭闲说:“规则虽然允许,但分组越少对我们越不利。”
“为什么?游戏成败只看个人最后成绩,不是小组淘汰制对吧?多少人一组应该没差别?”
郭闲身为老梦游人,在这方面比一般人敏锐些:“当然有差别,分组越多我们试错的机会越多,能准备的时间也越充分,后面的同学可以根据之前参与者遇到的特殊状况制定计划,胜率也会大大提高。”
“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特殊状况…”那位同学恍然大悟,“这样算起来我们就有两次试错机会,如果前两组失败的话,最后一组同学压力相对大一些了。”
在郭闲的启发下,众人很快就按照过本经验和前两天的表现分成了三组。
压轴小组的四位成员分别是迟南、唐昱、郭闲及他的室友姜良。
第一组上场进行游戏的是204的梁涵、舒雁凡和208的江博明、宋野,他们四个是纯新人,站在教室中段用红绳拉出的起点时,都忍不住惶然不安四下张望。
女老师踩着高跟鞋‘咚咚咚’走到教室尽头的窗边站定:“游戏开始的时候,需要你们齐声念个口令——不许走路不许笑,不许说话不许动,我们都是木头人,念完之后游戏正式开始。”
这个口令玩过「木头人」游戏的基本都清楚,站在迟南身边的唐昱小声嘟哝:“怎么反过来念,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但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起点红线上的四个梦游人。
“不许走路不许笑,不许说话不许动,我们都是木头人——”
四个游戏参与者话音方落,教室四周的灯光‘啪’的瞬间熄灭,站在起点的四个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不安的朝四周看去,从舞蹈室窗户透进来的雪光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女老师面朝窗户的身影被拉长,她抱着手臂背对游戏者,悠闲自得的姿态就好像在欣赏窗外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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