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对四要不起
他说完压下池雾头,躲过一颗子弹。
“程砚在哪里?!”池雾背过手抓住那人,“他在哪里!”
“他一个小时前带了一队人,在港口收线,应该就到了!”那人将池雾护在身后,“你别怕。”
“我不怕。”池雾说,“我自己躲好,你小心。”
他藏在花丛中,那人护着他不能开枪,但防不住来者,他起身将池雾丢到后面的花丛中,抽出军刀扎进来人胸膛里。
池雾在花丛中解开碍事的西装扣子,却忽然被人扯住后领。
池涛拖着他,把他关进住楼的房间里。
那时秘书的电话来自医院,说的就是池涛醒了,池涛醒来立刻知道池雾代替自己订婚的事,他拔了身上的呼吸机和针头不管不顾地往回赶,只等着把池雾从订婚宴上踩下来。
他来的不及时,但也来的及时,池雾前头被人护的很好,但一人难守四方,他从后面拖走池雾,凭借着对庄园的熟悉,将池雾从小路带进房间。
池涛新仇旧恨,巴不得剥了池雾的皮,但他看见池雾那张脸,恶从胆边生,想要给池雾一个更煎熬的死法。
他还要把池雾的尸体丢在程砚面前,看他悲痛欲绝,看他抱头痛哭,然后再杀了程砚。
他扒池雾的衣服,裸露自己的下.体,却不料池雾那么刚烈,竟然想自杀,枪口对准池雾的一霎那,门被人猛地踢开。
程砚的军刀从手中翻过,对准了池涛的下.体,一刀两断。
池雾在心力交瘁中抱着程砚大哭,程砚抚着他的后背带他走。
地上垂死挣扎的池涛扯了枪,对准池雾的后背,程砚正对着,来不及想太多,人的下意识就在一瞬间,他将池雾按下去,正对着那枚急速飞驰地子弹。
他手里的军刀飞出,斜斜插.进池涛的肺部,令他疼到不能呼吸,如一只死鱼一样上下挣扎。
子弹没入皮肉的痛感来的很慢,程砚捂住心口止血,另一只手拉着池雾:“跟我走。”
他咳了一声,牵动心肺,子弹眼出血出的很凶,手掌再也压不住。
池雾抱住程砚下滑的身体:“哥哥,我现在去给你找医生来……”
程砚仰头靠在门后,手抓住池雾,闭了闭眼睛:“别……出去了,来不及了,外面现在枪林弹雨的,就算,到大门口,也没有……没有车……”
池雾跑到窗口,下面战火未歇,楼道里有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池雾蹲下来握住程砚的肩膀,大脑一片空白,他起身,在房间里乱翻:“药箱……”
“别动了……”程砚叫他,“池雾,到我这里来。”
池雾不听,将整张桌子上的东西都推下去。
程砚咳了一声,池雾才停下手,连滚带爬地跪到他身边,用自己的手捂住程砚已经鲜红的指缝。
“哥哥,怎么办啊,哥哥……”
程砚呼吸已经很艰难,他尽力呼吸,瞳孔开始涣散:“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我妈妈……是十年前离岛……缉.毒行动中,死去的警察,当时,以及现在,离岛最大的毒.枭,就是,池……池庭安。”
“嗯,”池雾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
“我爸是卧底……我跟着他来,也……也参与了一部分……”程砚撑着池雾的腿,将上半身压在他身上,挡住伤口,他喘了口气,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池雾手心里,“他们计划在你的订婚宴……我必须配合……”
池雾抱住他的头:“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程砚,你不要死,你答应我了要长命百岁,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对……不起,”程砚伸手,很慢地揉了揉他,“就一次……”
“一次都不可以!”
池雾说完,放在自己后脑勺的手掌直线垂落,他感觉到肩头的重量再往下沉。
“程砚!”池雾捧出他的脸,“你醒过来……醒过来……”
程砚眼皮剩下一条缝隙,池雾将自己的额头靠过去:“哥哥,求求你,你不要丢下我,我一个人……我不知道怎么活……”
“你可以的……”程砚将池雾的肩膀握的很紧,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我们会再见面,只要你活着……”
“哥哥骗我……”
“真的……听话……”
池雾泪流满面地点头:“我听话……”
“那你一定,等我。”程砚说。
程砚死在十七岁,夏天的风里有眼泪的辛咸气味,也有盛开荼靡的血腥眼泪。
池雾抱着他的身体,枯坐一天一夜,终于被人找到。
程志山将程砚僵硬的尸体从池雾怀抱里扯动,被池雾吼着凶走,池雾看那些高大的身影,低头,抱住程砚:“他是我的,你们不能带走。”
没人可以再把程砚从他身边带走。
“池雾,他已经死了。”程志山哽咽,“你让他……安心一些。”
池雾抬眼,程志山满眼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薄薄落在颧骨,池雾启唇:“你不配。”
他摊开手掌,里面的戒指将他手心压出血痕。
池雾将戒指轻轻套进自己的无名指。
他举行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程砚在同一天葬在玫瑰花园的秋千旁。
池雾没有让任何人进来,静静在程砚的墓碑旁坐到太阳下山。
墓碑上的照片在漫天红霞中更加温柔,那是池雾和程砚一起坐在秋千架上的照片,他们笑的很大,笑的很开心,肩膀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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