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逝水
或许常方得到的指示仅仅是让飞机坠毁伪装成意外。
或许常方得到了更确切的指令，却困于提前安排的手段找不到机会解除，唯恐暴露，索性将错就错。
他们不得而知。
他们只知道，哪怕常方带着家人逃到了远在芬兰的小镇，依然被盛涛找到，或是被灭口，或是被报复，一家四口无人生还。
盛涛报复常方的可能性更大。
“我立刻回去找叔叔。”顾谦牧说着便要离开。
唐子朝扯住了他胳膊。
“顾谦牧，这件事你不能告诉顾总。”唐子朝一字一顿道，“在找到盛涛杀人的证据前，你不能对他透露半个字，包括你找到了常方的下落。”
顾谦牧不解：“为什么？”
他着手调查前便请示过顾天远，就算他想瞒也未必瞒得住。
况且，结果不该第一时间告诉顾天远么？
唐子朝冷静得几近残酷，他缓缓问道：“如果有人害死了李清宸，你却没有证据将他绳之以法，你会怎么做？”
“……我明白了。”顾谦牧说。
如果有人害死了李清宸，他却没有证据将其绳之以法，他必然会豁出所有去报仇，不惜以命相搏。
显然，顾天远也会这样做。
团团没有母亲了，他不能再失去父亲。
他也不愿失去叔叔。
第75章
唐子朝和顾谦牧在小树林里待了很久，直到月上中天。
他们一半时间在整理线索激烈讨论，讨论怎样瞒过顾天远，讨论还能在哪里找到盛涛的漏洞，讨论盛涛下一步的计划。
分析疯子的意图是一件极耗精力的事。
另一半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是干坐在树桩上沉淀心神，强压下胸中汹涌澎湃的怒火。
等唐子朝回到宿舍，盛世早已看完首播结束了剧组第一次全员大会，窝在客厅沙发上等他。
他似乎困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了，右手撑着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唐子朝看得心快化了，满身寒意顷刻烟消云散，放轻脚步走过去，动作温柔地把盛世抱了起来。
“……你回来了。”盛世费力地揉揉眼睛，想下来，但是唐子朝胳膊坚实有力，紧紧地贴在他膝弯和后背处，他无处落脚，只得无奈道：“唐子朝，放我下来。”
“不放。”唐子朝勾起嘴唇，“老攻抱你上楼。”
他说着，当真抱紧盛世往楼梯走。
“不行，会摔的。”盛世说，“你别闹。”
唐子朝不管不听，故意小跑爬台阶，步子一颠一颠。
盛世给唐子朝吓得困意全无，紧张地勾住他脖子，也不敢挣扎，唯恐弄得俩人从楼梯上滚下去。
直至进入房间安稳着床，盛世才没好气地拍了下唐子朝手臂，板起脸训道：“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真摔了怎么办。”
“人家忍不住想抱你嘛。”唐子朝委屈巴巴地蹭盛世脖子撒娇，“老婆刚刚打瞌睡的样子太可爱了，像只小兔子。”
所以还是他的错咯？盛世心想。
他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强打起精神道：“你跟我哥做什么去了，弄到这么晚，他走了么？”
盛世没见顾谦牧回来。
原本他是和李清宸一起在客厅等的，左等右等硬是没见人回，双排打完三局游戏后，李清宸就气鼓鼓地去睡觉了。
盛世中途想过给唐子朝打电话，怕打扰到他们没有打，一坐坐到半夜十一点。
他依稀觉得顾谦牧和唐子朝有事情瞒着自己，否则他们没必要避开自己外出。
但他不打算刨根究底，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如果唐子朝愿意告诉他，自然会告诉。不愿意，他不会勉强。
每个人都有特定的秘密不想让特定的人知道，他可以理解。
“我跟谦牧哥聊天来着，没注意聊得太晚。他还有工作没处理完，直接回市区了。”唐子朝不知盛世心中所想，略微心虚，却用他影帝级的演技撑住了没露馅，转移话题道：“首播还顺利么？抱歉错过了你的新剧，我待会就贡献点击去。”
提到首播，盛世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
“不用贡献了。”盛世说，他难得卖起关子：“唐子朝，你猜猜我们收视率多少？”
唐子朝被盛世的情绪感染，跟着笑起来：“这么高兴呀，难道首播就破一啦？”
收视率破一，是指在同时间段内，收看该节目的观众人数突破了所有电视观众的百分之一。
一般一部电视剧首播收视率会比平均收视率低很多，观众基础和口碑是需要时间培养发酵的。而且《平平无奇轩辕铁柱》宣传期太短，空降上星的时机也很尴尬，还是周播剧，很难从其他正播到精彩处的暑期热剧里抢出市场份额。
能破一已经是极好的开局了。
可盛世微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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