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霄
百里观萧下意识觉得不好,可还来不及给圆圆使眼色,圆圆已经理直气壮地伸手往李恒背后一指,“不就在那吗。”
百里观萧感觉很尴尬,连忙收敛神色,有些拘谨地看着回过头找人的李恒。
然而李恒看了他一眼,目光继续茫然,略过他,左右探头,“哪呢?”
躲不掉了,尴尬已经成了必然。百里观萧轻咳一声,走上前去,扯了几张圆圆手里的湿纸巾,擦了擦脸,说道:“你好,我是百里观萧。”
李恒吓了一大跳,“我的天哪,是你啊。”
他顿了下,连忙抽出手来,握住百里观萧的手上下抖了抖,“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没认出来,我还说呢,一个武演眼睛贼好看。”
百里观萧礼貌地笑。
这时候冯时和吴小龙刚好从棚里面出来,看见了李恒,李恒连忙跑过去打招呼。
这不是李恒第一次上冯时的戏,他九岁的时候就在冯时的电影里演过一个小孩,一下子就在圈子里露了脸。这几年演技磨出来了,更是和冯时合作过好几次,和吴小龙也很熟。
冯时给百里观萧和李恒又做了一次相互的介绍,特意对百里观萧强调,“他武戏很好,不会再出岔子。”
百里观萧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说“共同进步”,一边心道,张兆扬这个事可能真的玩的有点大,可给冯导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百里观萧着意观察了下李恒。这个人是真的外向热情,并不装,为人也很坦率。
若按照百里观萧的星象论,这人的星宫和自己的北方七宿算得上是和谐,没有妨碍。
若按照Mike的经验论,这人从小就是圈里人见人爱的小伙子,这么多年也没什么脏身儿,人品很好。
俞景灏也没看出他什么歪心思,于是就让百里观萧放心和他相处了。快吃完饭的时候,冯时对百里观萧说道:“观萧回头找阿恒聊聊,和他说说人物角色,对手感觉,咱们现在抢着进度,给阿恒的过渡期几乎就是没有了。”
李恒放下筷子,表情很虔诚,“是啊,多指教。我替了兆扬哥进组,以后出片必须要演好,要是哪里不好,肯定会被人做文章。”
百里观萧连忙摆手说道:“一起讨论而已,绝对不是指教。”
真说指教,除了他以外,能进冯时剧组的,就连龙套都是五年以上资历的。他在剧组里就是个大众晚辈,哪敢放肆。
冯时发话了,百里观萧不得不上心。
晚饭后,百里观萧准备了下之前自己总结的宋烨和叶致和的人物关系,给李恒发了条微信,然后就去敲门。
李恒大大咧咧的,在里面好像在收拾东西,喊道:“观萧,快进来。”
百里观萧推开那扇本来就虚掩着的门,对方果然还没收拾好行装,两个大拉杆箱张开在地上,各种鞋子护肤品摆了一地,几乎没地下脚了。
李恒从箱子里拽出一只脖子上开了线缝过好几次的狗熊,扔在床上,有点不好意思地对百里观萧笑了笑,“这娃娃我九岁第一次进剧组就陪我睡觉,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百里观萧表示理解。
他忽然想起来去参加《大探险家》时宁肯舍弃指南针也不肯舍弃毛绒玩具的沈鸢,这俩人还挺像。
“这……”百里观萧犹豫了下,“要不我待会再过来吧,你得空了就给我发个微信,晚上十点之前都可以。”
“嗨,不用,我这什么时候收拾都赶趟。”李恒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脚踢向拉杆箱,把它直接踢进了角落,发出砰地一声。
一双球鞋从翻开的箱盖里滚了出来,李恒又一脚踢进了墙角。
“……”
果然即便是这个世界,凡人还是比神族处理问题更简单粗暴啊。
百里观萧向来崇尚简单而有序的生活,面对那一地花里胡哨的潮鞋和掉出来的牛仔裤,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他努力说服自己不往墙角看过去,然而李恒又走向了第二个箱子。
百里观萧:“……要不就放那吧,不碍事。”
李恒摆摆手,“那哪行,客人来,得宽敞亮堂的。”
说完,他“砰”地一脚,又踢向了第二个箱子。
这一次,李恒落脚的位置可能不太对,他没把箱子踢出去,反而把箱盖挑了起来。半箱子的杂物呼啦啦撒了一地。
“哎呀可真烦。”李恒一边嘟囔一边低头捡,百里观萧不好意思傻站着,也只好帮他一起捡。
百里观萧正努力告诉自己,无视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内裤,手一抬,竟然传来一阵划伤的刺痛。
他没想到,“嘶”了一声。
“什么东西?”李恒大手过来在自己的内裤里翻了翻,掉出来一张长条的牛皮纸,上面还拴着一根黑线,折了个复杂的结。
李恒拿起来看了眼,咕哝了一句“噢——”,然后顺手一扔,那玩意在空中转了几圈,飘飘悠悠落在了桌上。
李恒没当回事,继续低头捡东西,然而百里观萧却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个书签一样的东西,迈过地上的箱子径直走到桌边,把那玩意拿了起来。
李恒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哦,一个小符而已,你喜欢?喜欢送你,我还有好多。”
百里观萧把那东西翻过来,那东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正面还有深褐色发黑的斑点,是撒过狗血。
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字。
百里观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李恒没回头,“据说是什么观世音菩萨的祈福。”
“……”
这上面写的,是百里观萧的生辰八字。哦不,准确的说,是李观萧的生辰八字。
是谁干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到。
百里观萧觉得莫名恼火,他明明已经和李观萧解释过了,自己现在就连身体都不再是他的了,他竟然还是不信,还试图用这种智障一样的方法来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