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病症 第8章

作者:音爆弹/月半丁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邱天元的喉结不为人知地上下滚动。

这小子到底用的什么肥皂,身上香成这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干扰他……

邱天元在心里骂人,嘴上却还在冷静地讲题。他写过程靠的是记忆,早就做完的题每一步该怎么写他都记得,这次为了让白椿岁更明白的听懂,他又拿了草稿纸过来,对着每一步具体演算。

演算到一半,他写完某个算式的答案,再回头看已有的过程,却发现数值不一样。

白椿岁疑惑地“诶”了一声,顿时他好像受到了质疑,愤怒地划掉,回头检查,发现是某一步乘法他算错了数字。

分心得太严重,连最基础的乘数都会出错。

邱天元自己耳朵也红了,粗鲁地再写了一遍,还问白椿岁:“乘错了你没看出来吗?”

他在走神,白椿岁也不专心,默默地摇摇头。

两个人都陷入无尽的羞臊之中。

第9章

这半个小时显得无比短暂,眨眼便过去了。到最后他们也只讲了两道题,还是中等难度的,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

两个人都注意力不集中,这样怎么可能做得好事。

邱天元把笔一摔,笔“啪”地弹起来,又掉到地上。白椿岁慌忙俯下身去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灰,放到他桌上,抱着考卷很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

“有啥好谢的。”邱天元难免有点沮丧,“你没感觉浪费时间吗,半天才讲这么点。”

他还真不会教人,与其中午饿着肚子和他在这里讲什么题,不如他自己请个家教,有用多了。

白椿岁不知所措,但又没法反驳,心里头惭愧起来。就是因为自己笨才拖慢了时间,中间甚至还害邱天元重讲了一遍。

然而要就此放弃他又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地说:“明……明天我会努力的。”

他的音量一小,不离他很近就很难听清楚。邱天元还没来得及问他说啥,他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接着就托着自己的椅子回座位。

两个人之间隔着半个教室的距离,白椿岁回头看他,面上一片薄红:“你快去吃饭吧,时候不早了。”

邱天元的心霎时间漏跳了一拍,过了一段时间,才延迟地说:“不,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瞧他这个模样,自然是没有半点长进。

补习进行了三天,他的抵抗力非但没有增长,甚至还有所减退。

白椿岁好像真的下定决心要提高成绩,第一天不敢靠近他,第二天就不那样拘泥于他们之间的距离了。他讲题的时候,白椿岁的身子会无意地贴在上手臂,纸换到上面的部分写了,手臂挡住视野,白椿岁还会俯身向前。

鼻息就此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又轻又痒,还带着些许的热意。

邱天元讲题的嘴巴莫名其妙就会停下来。他故意掩饰成在思考措辞,笔尖焦躁地在纸上点,而白椿岁半点也不解人意,耐心而呆笨地一动不动,等着他想好继续讲下去。

有时候,白椿岁还会傻乎乎地鼓励他,说不要急,你这么聪明,沉住气想一想就能想出来了。

第二天也就讲了三题,第三天又掉回两题,还不如他平时和前后桌讨论压轴题来得快。

倒是正好把原本向陆诚撒的谎圆上了。

第三天结束的时候,陆诚终于消了气,想想觉得在仇恨和哥们之间还是哥们更重要,于是宅心仁厚地决定既往不咎,还给邱天元打了份饭,里面加了两个鸡腿。

屁颠屁颠跑回教室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椿岁在收拾桌子,而邱天元翘着腿,着地的那只脚脚尖一下下在地上拍。

“要不算了吧。”邱天元说,“你回家让你爸妈给你请个家教,我不会教人,浪费你时间。”

白椿岁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他默默无言,把桌上的笔记本都合起来,草稿纸叠在一块,笔和尺子摆放整齐,最后把手放在自己的椅背上,垂着头。

“对不起。”他还是道歉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不是,是我笨行不行。”邱天元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也不敢看他,“我真的只擅长自己学,教人方面就是个纯傻逼。”

岂止是傻逼。

还是一颗心切成五个部分,四个部分在留意白椿岁,只有一个部分在讲题的那种。

简直反常得跟发神经一样,更可怕的是事后他还会回味,还会忍不住地想,如果这半个小时能翻倍,翻个两倍三倍四倍,会不会更好。

白椿岁没再说话,把椅子拉回自己的位置。

陆诚在后面听了个全程,等白椿岁走开了才大摇大摆走进去,把自己的豪华快餐盒往邱天元桌上一掼,说:“老子为了给你打包,饭都少吃了几口,快感谢我!”

他心中大为感动,没想到这小子还是心系于他,这不就找借口把白椿岁劝走了吗!没白亏自己给这小子打的两个大鸡腿。

白椿岁在椅子上坐了没多久,又快步地出去了。

邱天元也饿到了,低头吃饭,没注意白椿岁的动静。陆诚自己玩了一会儿摇摇椅,看白椿岁走了,破天荒大发慈悲地摆摆手说:“不过我已经不生气了,看开了,你如果想继续给那小子补习也没关系!”

一整个下午,白椿岁都闷闷不乐,身边的温度仿佛直降十度,冷得他双手冰凉,怎么都捂不热。

他原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烟消云散,连回头望一望邱天元都做不到。

害怕看到邱天元和陆诚打闹时,跟与自己在一起时截然不同的神情。

那会让他感受到,他和其他人比起来,欠缺的并不仅仅是身体健康或者聪明与否的问题……

他只会添麻烦,浪费时间,无法和其他人交朋友,无法带来快乐,连让崇拜的人得到成就感都做不到。

第10章

从小学开始,白椿岁身边就好像形成了一个真空圈,同学们在圈外都可以自由地嬉笑玩耍,但只要一靠近这个圈子,他们就会自觉地降低声音,小心避开。

他出生起就被检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纵使做了手术,也不能完全根治。小孩子总爱打闹,玩起来没有分寸感,心脏病这个概念又过于吓人,可能是害怕他出什么事牵连自己孩子,又或者是害怕自家孩子惹出什么祸事来,他的每个同学都被父母仔细叮嘱过不要靠近他,离得远一些,不然出了事爸妈可担不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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