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师表 第45章

作者:一扇轻收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用不了,你跟我不是一个型号。]竹言蹊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谎话扯到这个地步,谈容意识到对方没有低电量的困扰了。

  竹言蹊在输入框打下几个字,眨眼想了想,又挨个删除。

  他长按语音键,仿照谈容昨晚的句式,直接发了语音条:“谈教授,给个机会,我想用你的手机打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剧本:我想用你的手机打游戏=我想现在去找你=我想和你在学校秀恩爱?

第41章 脱单

  谈容没有备用机,平日里常用的手机只有一部。

  竹言蹊想在这时候用他手机打游戏,那就只能去江城大学找他了。

  谈容熟练于解读竹言蹊设下的各种阅读题,收到消息不多时,便将对方的真实意图剖析彻底。

  他也没有打字,学着小男友回复语音,笑道:“可以。但是来之前,你要先去吃饭。”

  长期不吃早饭百害无利,竹言蹊考后释重放松,偶尔赖床缺了一顿,干爸爸出于长辈的溺爱心理,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可假如是出门撒欢,那就得把两只眼睛全睁开了,空腹醒来血糖低,总不能让孩子慢性透支生理机能。

  竹言蹊考前起床,没少被督促准时吃饭,听了谈容的嘱咐不多怪,笑嘻嘻地应下了。

  现在已经离八点半不远了,就算他即刻动身,也指定赶不上谈教授的第一节 课。更何况他只洗了漱,身上还穿着睡衣,倒不急着去“抢占”谈容手机打游戏了。

  竹言蹊应完挂好男人的外套,正要回房换衣服,手里手机轻震,谈容又发来一句:“还有……麻烦你给筠筠添些猫粮,罐头、乳铁蛋白都在隔断架。喂量不变,和以前一样。”

  竹言蹊半道停顿脚步,低头瞧了瞧眼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筠筠,折去客厅。

  “没问题,我知道了。”他按住语音说,“我这就去喂它。”

  筠筠也是位暂住户,日常家当没法按小别墅的全电动高智能安排。孙助理额外采买的“猫行李”只有猫砂盆是自动铲屎,饭盆和饮水器由奢入简,需要饲主多多动手。

  谈容的作息异常恐怖,起床时间是竹言蹊难以企及的早,因此筠筠的早饭全被谈容承办,竹言蹊没机会、且没那个起床毅力争取“开饭官”的职位。

  算来算去,这还是他头一回在早上给筠筠添粮。

  当然,筠筠也是头一回在八点多才吃上早饭。

  竹言蹊丢了罐头空盒,蹲在小饭盆旁,看筠筠慢条斯理地优雅进餐。

  优雅中带着一丝急迫,急迫中带着一丝小饿。

  他看了半分钟,不由觉得新奇。

  谈容处事周到缜密,为人心细体贴,居然也会有忘了喂猫吃饭的这天。

  竹言蹊围着“这天”扩展词项,由表及里地细化出今早的不同来。

  他想到醒来笼在床头的荷尔蒙攻势,又想到自己趴在床上,闹了大半天的红脸,最后思绪定格在男人着急出门,连筠筠的早饭都赔了进去。

  被迫赔了早饭的猫儿子站在饭盆前,架开四条粗短的腿,埋头嚼咽碗里的肉块。

  竹言蹊手肘抵住膝盖,指节压了压唇面,眼底的笑意逐波漾起,渐渐满得溢出眼眶,霎时漫了满脸。

  他突然有点儿好奇,在当时光线暗淡的环境中,声调不惊波澜的谈教授会不会也在脸红。在那块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下,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庞然大物。

  竹言蹊兀自好奇了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愈加充盈。

  他屈指一拨筠筠的小耳朵,两手一撑膝盖,利落站起身,走去房间换下衣服,难得效率派地想把“探索冰山的秘密”提上日程。

  *

  男生度过青春期后,雄性激素分泌成熟,都会或早或晚地长起胡须。

  竹言蹊发育正常,进了大学,免不得过上使用剃须刀的日子。

  男性胡须的生长速度比头发还快,他才二十岁出头,雄性激素倒没旺盛到需要每天剃一回,但每周打理一两次是跑不了的。

  可能是因为刚确定恋爱关系,竹言蹊比往常更注重形象问题,尽管下巴这片没长出明显的小胡茬,他对着镜子换衣服时,还是忍不住用手摸了好几回。

  最后终究没憋出,挺有孔雀包袱地钻去洗手间,把自己的电动剃须刀找出来,精益求精地贴着下巴蹭了一遍。

  竹言蹊蹭完满意摸了摸,腾手去摸舒缓紧绷刺热的须后乳,开了盖才记起来这瓶上周已经用空了。

  配在主卧的洗手间不如外头的面积大,屯备的洗护用品都存放在外间的壁柜。

  竹言蹊去取时眼睛无意一瞥,看见谈容摆在镜边格架的须后水。

  巴掌大的玻璃瓶,瓶身轻微磨砂,里面的液体稍稍透明,色调隐约,似乎多了点不起眼的金色。

  竹言蹊光瞧着液体的质感,便能联想到谈容领间散发出的雅淡香味。

  他合上高处的柜门,掂了掂手里未拆封的乳液,心头稍动。

  他伸手过去,开盖闻了一下,接着往掌心倒出一点儿,摊开了再闻,随意往下巴拍了拍。

  细细感受过修护水对紧绷刺痛感的缓和,竹言蹊眉梢轻挑,默默记下品牌名称和瓶身特点,心说味道可以,效果也不错,自己下次可以考虑换成这款。

  其实使用电动剃须刀的话,很多人不需要额外再用乳液之类的东西,然而竹言蹊似乎天生皮肤敏感,前后换过几次牌子型号,价格也是越买越贵,可惜要么感觉刮不清爽,要么感觉紧绷发热,偶尔还有细微的刺痛,不得不像谈容这类手动党一样,事后用些舒护产品。

  也不知是不是闻惯了谈容领间的气息,竹言蹊是真喜欢那款须后水的香味。

  不经意间闻起来很清很淡,可凝神耐心地再嗅,又虚无缥缈地散尽了。

  没有多余的中调尾调,或者什么成分的自然味道。单一不单调,一点儿都不花里胡哨。

  打车去江大的路上,竹言蹊用手机登进那个牌子的官网。

  他在分类里扒拉半天,扒出的结果是当前区域没库存,补货日期还在待定。再下拉到底端的评价区,才发现这款须后水去年起就缺货了。

  总结起来就是,老子很贵,很好用,还特别受欢迎,能不能买到请你们各凭本事。

  竹言蹊静音努了个“呸”的嘴型,关掉网页,给“本事”本人发消息:[我在车上了,第一节 课打张假条,我们下节课再见。]

  眼下过了上课时间,谈容已经开始讲课了。

  微信窗口静悄悄的,没再显示输入状态,只有男人五分钟前留下的气泡,告诉竹言蹊自己该去教室了,不能及时回他消息。

  其实就算他不主动交代,竹言蹊看看时间,也能猜出谈容会在干嘛。

  可恋爱中的小情侣都爱说废话,汇报对方已知的小行程,也是废话的一种。

  *

  出租车抵达江大校门,竹言蹊照旧先去生活街觅食。

  等他不紧不慢地晃到综合楼,第一节 课恰好打铃结束了。

  按过的电梯还没下来,谈容在这阵铃声里有了回复。

  谈容:[/截图]

  谈容:[这是不是你想玩的游戏?]

  竹言蹊迈进轿厢的脚顿了顿,他放大截图,挠挠鼻尖笑了声。

  在上课时间里,某些教授表面严肃地认真授课,其实摆在讲台的手机,却在偷偷地下载热门手游?

  竹言蹊翘着嘴角打字:[对,就是这游戏。我马上就到,刚刚等到电梯了。]

  学校电梯间信号不好,连不上流量数据,消息栏的实时网速跟归零了一样,动也不动。

  他点下发送键,弹出的气泡前不停转着小圆圈,三环过后,残忍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大学四年,竹言蹊被电梯里的信号虐惯了,没抱什么希望。

  电梯停在九楼,厢门双向打开,网速即刻恢复,瞬间达成了B/s到KB/s的完美蜕变。

  竹言蹊轻车熟路地走向谈容上课的教室,不忘点一下感叹号图标,把胎死腹中的消息重发一遍。

  谈容没有秒回,竹言蹊没有在意。

  他找到C503,难得没从后门摸进去,光明正大地改走前门。

  推开门,竹言蹊抬眼就往正前方的讲台看。

  多媒体的大屏幕亮着光,黑板上标着乱码似的板书,连讲桌上都搁放着战略管理的相应课本。

  一切如常,唯独理应站在桌后的男人不见了。

  谈容小课间不是一直留在教室里的吗?

  竹言蹊握着门把愣了愣,不解地转向教室环视一周,还是没能发现想见的身影。

  他没寻到自己的目标任务,在座的不少学生却对他两眼一亮。尤其后排,热闹指数骤然飙了一个度。

  “哥!哥!!”陈嘉尧在临近后门的最末一排站起身,举高了胳膊冲他挥了挥,“这儿!来这儿坐!给你留了位置!!”

  竹言蹊被他唤回神,朝后望一眼,关门走了过去。

  “来来来,快请坐。这位置好,出入方便,离讲台远,绝对没有后顾之忧。”陈嘉尧今天格外热情,把狗腿子属性发挥到了极致,又是堆笑拖椅子,又是弯腰比手势,活像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竹言蹊慎得慌,边坐边上下打量他,呲弄道:“你有病吧,今天抽的哪门子风?”

  “只要你过来上课,你说我有病,那我就可以有病。”陈嘉尧说出了视死如归的慷慨。

  竹言蹊皱了个嫌弃的表情,刚想多怼一句,就见陈嘉尧面色一改,向他凑近了一点儿,放低音量:“卧槽,你是不知道你来之前我经历了什么,太他妈折磨人了。”

  对于谈容知道两人冒名顶替这事,竹言蹊昨晚才知情,败露突然,陈嘉尧自然没途径获取有效情报。

  竹言蹊听他诉苦的语气,还以为谈教授事后查办,上节课针对他了,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折磨你了?你经历了什么?”

  “上节课快上课了你都没来,好几个人跑过来加我微信,还有两个课上给我传小纸条的。从最前排传过来的啊,简直是跋山涉水,远渡重洋,我哪见过这阵仗啊,接到纸条的时候手都抖索了。”陈嘉尧声情并茂,手势不停,配上他那北方口音,好好一段话硬是被讲成了单口相声。

  “一堂课下来,微信多了六七个好友。好家伙,我以为自己铁树开花,终于走回桃花运了。结,果。”陈嘉尧说着掏出自己手机,一把按在桌上,调出微信记录请他品鉴,“你瞧瞧,你瞧瞧!这是大龄儿童该有的待遇吗?”

  竹言蹊歪头过去一瞅,“噗嗤”笑了。

  陈嘉尧切了两三个窗口,有学弟也有学妹,聊天内容迷之相似,几句没啥营养的客套后必定会提出问题。

  比如:[学长,上周跟你一起的那个学长为什么没来呀?]

  再比如:[学长,你和之前那个学长很熟吗?方不方便把他微信给我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

  同样都是学长,待遇怎么就天差地别了呢?

  “你搁心里好好算算,咱俩认识到现在,我给你当几回跳板了?”陈嘉尧疾首蹙额,嘴上让竹言蹊算,说完自个儿先掰扯起来,“光打去年算,新生报到,军训,社团团建,篮球赛……靠,我合计得心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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