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攀月枝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村里的孩子说我们都是可怜虫。”
也许一般人听了会生气,但是钟年听了忍俊不禁。
“好吧,我们都是可怜虫,就凑一起过日子好了,谁也别同情谁。”
而盘浔川人也不坏,就是脾气燥了点,每次看见段鹤都没几句好话,像是个小学生一样各种冷嘲热讽、横眉冷眼,用着各种幼稚的手段挤兑。
钟年都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结的仇。
“盘浔川,你的态度有问题,对鹤哥道歉。”他一本正经地道。
“对不起,我有错。”
盘浔川一点没磨蹭,咬牙切齿地朝段鹤道了歉。
自尊心很强从不肯低头的他唯独听钟年的话,再不服气也怕惹得钟年生气讨厌自己。
他道完歉还踢踢自己的狗。
大黄狗“嗷呜”一声撇出飞机耳,蹲坐着也作出一副知错的样子。
段鹤没有任何反应,在他看来盘浔川道不道歉都无所谓,只是把手里的樱桃还有炖的两份冰糖雪梨递给钟年。
“给你,红碗那份糖放得少一点,适合老人吃。”
一边的盘浔川也赶紧把带来的东西送上,生怕落后一截似的。
给完东西两个人没走,但不敢进屋打扰住着的老人,就在院子里杵着。
钟年刚起床,先给屋里的老人打理好了,才端着盆出来在院子里的水池边洗漱。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李婆一针一线缝的,剪裁样式带着他们种族的特色,睡觉穿的衣服料子轻薄,裤子也短,蹲在水池边上去了一截,丰润雪白的大腿肉就露了出来。
溅起来的水珠打湿他的领口,半透出底下的肤色。
段鹤和盘浔川就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钟年也不知道刷牙洗脸有什么好看的,低下头捧起清水。一头长长的银发从他的后背滑落下来,有些碍事。
盘浔川正要有所动作,没想到段鹤在某些方面出奇地有眼色,反应也很快,先一步把钟年的长发捞起。
钟年抬起一张在清晨阳光下莹白的脸,对着段鹤弯起眉眼:“谢谢。”
殊不知自己这个样子有多诱人。
扬起的长颈之下,湿透的衣领敞开了一道缝隙,从上方极其容易窥见什么。
盘浔川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也完全忘了被段鹤抢走机会的恼意,满眼只有那片春色。
但是很快,春色就被遮住了。
是段鹤把钟年的领子提了起来,还不虞地朝他扫过来一眼。
盘浔川莫名有点火大。
他又不是故意偷看的。
埋头洗脸的钟年不知这两人的暗中较劲,忽然感觉到脚趾头痒痒的,拿下毛巾一看,是大黄狗在舔他脚趾头上沾到的水。
“大黄,不要乱舔。”
他的训斥引得两个男人都视线下移,跟着看到了被狗舔舐过的粉润脚趾。
盘浔川沉着脸对着自己狗说:“你中午饭没了。”
“嗷呜嗷呜。”大黄狗听得懂,赶紧委屈地拱钟年的腿,跟他卖惨。
钟年被逗笑:“它就是渴了,给它喝点水就好了,干嘛不给它吃饭?”
盘浔川撇嘴。
他能不知道自家养的狗什么德行吗?
他做主人的都还没舔过小年的脚呢。
-
钟年在吵吵闹闹的氛围中洗漱完,先进屋看着老人把早餐吃了,再填饱自己的肚子。
时间有点久,早餐有点凉,但还是很好吃。
他咬着饼到院子看看两个人有没有趁自己不在又闹了不愉快,幸好相安无事,一个在给他院子除草,一个在洗他家的水缸,自己干自己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们别忙活了。”
盘浔川脱了外面的衣服,身上就留着一件背心,露着健硕饱满的肱二头肌,道:“没事,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下来。”
段鹤不说话,继续埋头干着。
“……”
钟年就随他们去了,坐在小马扎上看他们。
在他的注视下,两个人都越做越有劲。
钟年想起一件事,便问:“你们能跟我说说村里祭祀的事吗?”
盘浔川抬头:“能啊,你想知道什么?”
“能说的就都告诉我吧。”
盘浔川想到之前钟年都待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更别说是观看村里的祭祀了,不免有些心疼,就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出口。
村里的祭祀每年一次,在四月的最后一天。
为了感谢山神的庇佑和福泽,他们会提前一周准备最丰盛的祭品送到箩汩山的山洞里,供奉到山神神像面前。
仪式繁琐复杂,二十岁以下的村民并不被强制性参加。
说到这里,盘浔川又岔开了话题:“小年,你快二十岁了,对不对?”
钟年回想着自己得到的这个副本设定,点点头:“按照婆婆捡我的那天算,后天就是二十岁了。”
“真好!”盘浔川莫名激动起来,麦色肌肤浮起一层红,“等月底祭祀,你去完山上回来就不一样了。”
钟年不懂:“什么意思?”
“因为我们这个种族有个说法,在二十岁之前都是属于山神的,除非在二十岁那年跟着祭品一起上山,在山洞神像前度过一夜还能原模原样地回来,就说明山神不愿意收你做侍从,给你自由身,这样就可以成家了。”
盘浔川说着揉揉发红的脖子,瞥着钟年的脸,“去年我满二十的时候参加过了,现在也该找个人成亲了,不然再拖就要跟那谁一样成为单身老汉了……”
“那谁”,也就是段鹤转头看过来,什么也没说,又低下头去把两个成年人才抬得动的水缸单手扶起,往里注入新的清水。
钟年没怎么注意到盘浔川后面那句话,认真思索着祭祀的事情。
不用想也知道,去山洞里肯定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
那个所谓的山神会吃人也说不定。
“就不能不参加吗?”他问。
盘浔川难得摆出了郑重的表情:“当然不能了,那样是对山神不敬,整个村子都会受到神罚的。”
“这样啊。”
见到盘浔川对祭祀如此态度,钟年放弃了拒绝的想法。
越是偏僻落后的山村,在信仰之事上越是看重,某些信念深深扎根在思想里,一代又一代,外人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就算他不想去,到时候村里人也肯定会强行压着他送上山。
再者,在游戏副本里什么都有可能,山神也许真的存在,神罚也是。
目前他对村子的了解尚浅,还不能轻举妄动。
离月底还有十天,也不着急。
搞清楚了祭祀是怎么一回事后,钟年就抛在了脑后。
两个人都在他这里待不了太久,要回去照看家里种的地。
钟年喊住盘浔川,指着偷偷藏在凳子后面露出一条大尾巴的大黄狗:“你又忘记你家的狗了。”
盘浔川闷笑一声:“没事,就让它留在这里给你看家护院吧,能防坏人。”
钟年歪头。
坏人?
这村里也有吗?
……
到中午,大黄狗还真在门口堵了一个人。
不过不是坏人,而是昨天才与钟年见过的顾清越。
钟年听到狗叫声把狗按住,跟顾清越道歉。
顾清越无奈地笑了一下:“它还是那么凶。”
“顾教授你先坐。”钟年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招呼完把大黄狗拽到角落里去训话。
“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人家是好人,不能乱凶,下次你是不是还要咬人了?脾气这么坏,以后不让你来我家里玩了,坏狗!”
大黄狗缩在角落里,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用爪子扒拉钟年的裤脚。
平时它这个样子钟年很快就心软了,但是这次狠了心。
“罚你面壁思过一小时。”
“汪呜……”
“不服气你就出去。”
大黄狗彻底老实了。
钟年解决完,回头见到顾清越兴致盎然地瞧着这边,有些尴尬地挠挠耳朵:“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顾清越摇摇头,“还记得昨天我跟你提的事吗?我想给你画一副肖像,这些是我画过的,你可以看看。”
他把随身携带的牛皮本子递给钟年,里面是他以往的钢笔速写,功力深厚又笔触优美,人文与景色都生动有趣。
“时间不会很长,当然也不会白让你给我当模特,我会付给你相对的报酬。”
钟年反复翻看本子上的优秀作品,摇头:“不用报酬的,你画得很厉害,我很愿意给你画,但是现在不太方便,得……”
话未说完,篱笆外又出现了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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