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攀月枝
钟年愤愤地磨了磨后槽牙,最后咬牙切齿地只说出一句“有病”,丢下餐车跑了。
他一开门,就直直撞上了宗星祎和关山越两人。
两人见到他突然从盛储房间里冲出来,还是这般不整模样,都十分意外。
钟年懒得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只想离开,冷冷甩下一句“两位的早餐都在里面”就走。
如果投诉他不敬或失职就去吧,他现在就是不想伺候这些神经病大爷了。
“小年——”回过神后的宗星祎想追上他,被身边人拉住。
关山越:“小年他现在情绪不太好,你最好别去。”
宗星祎止住了脚步,纠结了两秒后转身进了盛储房间里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关山越倒是不慌不忙,看着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后,才跟上去。
“没发生什么,我搜了他身,就惹他生气了。”盛储面色如常,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这会儿他已经整理好了睡袍的衣襟,坐在了餐桌前开始享用冷点的早餐,他对站着的两人道:“一起过来吃吧,不够餐车上还有你们两人的份。”
宗星祎一向很信任盛储,在他眼里盛储总是什么都是对的。
要说起来,盛储算他半个兄长,可靠、沉稳、成熟……拥有很多他理想中的兄长品质,并且从小到大教他很多为人处世、明哲保身的道理。
要不是盛储,他这个手无实权又毫无野心的人都很难在吃人的宗家混到这个地步。
所以当盛储三言两语地敷衍了他,他即使直觉事情并不简单,也还是压下来没再问,坐下一起用餐。
关山越坐在了宗星祎旁边,懒洋洋地盘起腿。他也穿着睡觉的衣服,但他上衣下裤的,比盛储前面的形象还要随性,衬衫的扣子扣得歪七八扭,白金头发乱在肩头。
他先打了个哈欠,似是随口玩笑了一句:“你搜个身给人家搞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干了什么禽兽的事呢。”
盛储放下手里的咖啡,淡淡抬眼,看着关山越。
而宗星祎叼着面包,观察着盛储。
关山越笑了笑:“怎么了,我开玩笑的。我相信咱们洁身自好、从不碰情爱的盛大公子干不出那种事,绝不会可能对一个小服务生下手。星祎,你说对吧?”
宗星祎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对。”
“不过呢。”关山越又话锋一转,“小年他确实很吸引人,我见了也很喜欢他,要不等会儿我就不回去睡回笼觉了,去找他教他弹钢琴好了。”
说罢,他不顾旁人反应,埋头专心吃起面前的小馄饨,像是刚刚的话只是一时兴起,又或者自言自语。
房间内,三人心思各异,头一次聚在一起氛围古怪。
-
“叮——”
电梯外,穿着厨师服的男人靠着墙姿态散漫,闻声抬头,见到想见的身影后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垃圾桶的烟灰缸里,迎上去。
“回来了?让我等这么久。”说着他发现少年情绪不对,挑眉问,“十层的那些大少爷欺负你了?”
他俯身凑近细看,钟年不胜其烦地把他的脸推开,又动作一停,转手抓住对方的衣领拉回到跟前。
少年的动作太突然,湛陆条件反射地肩臂绷紧差点反击,在扑上来的香气中又及时忍住了,注意力全集中到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上。
视线从明亮的眸滑成水红的唇,喉头不由自主地收紧吞咽。
接着,少年做出更令他腹热的事。
他在闻他。
钟年先闻了男人身上,又抓起男人的手去闻,小巧鼻尖一动一动的犹如某种好奇的小动物在通过嗅闻取得信息。
“怎么了?跟小狗似的。”湛陆说。
很熟悉的词,钟年赶紧打住和某个神经病类似的行为,说:“你身上的烟味……”
湛陆莫名紧张起来:“怎么了?难闻?”
“不是。”钟年拧着眉头,欲言又止。
湛陆说:“我以后戒烟。”
不假思索的反应惹来少年奇怪的一眼。
“哦。”
也不知道湛陆怎么想的,快速把兜里的两包烟掏出来放在他手上,像是要急于证明自己是认真的。
“你别不信,都给你。”
钟年:“?”
给他干什么,他又不抽。
第17章
因为等着游轮继续开船,钟年工作很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就往外面望一眼。
他做得慢,摸鱼也没人催他。
跟他一道的杰文时不时偷看他的脸,默不作声地把活揽去大半。
“为什么船还没开呢……”
都快中午了,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纳闷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煎熬的等待中他愈发焦虑不安,总觉得再拖下去就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在他思索着怎么再偷溜出去看情况的时候,关山越把机会送到了他手里。
船上的顶级贵客跑到底层船舱把很多人吓了一跳,关山越却好像没有自觉,还在众目睽睽下笑容和煦地对钟年招手,语气万分亲昵:“小年,快来,我带你去学钢琴了。”
钟年还在发愣时,组长就已经姿态谦卑地把他推出去,并在他耳边低声叮嘱:“要好好伺候,听到没有?”
钟年:“……”
关山越牵住了“借到手”的钟年,笑着对组长点点:“谢谢。”
组长受宠若惊:“您客气了。”
钟年走时感觉后颈发烫,回头看了一眼,和湛陆黑沉的目光撞上。
……
“要不是早上小年你走得太急,我还想把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呢。”
路上,关山越噙着笑对钟年说。
他来找少年前,难得换下了睡衣,穿上了别的衣服,还是十分正式的白金色礼服,胸前别着羽毛样式的金色钻石胸针,一头白金发被细丝带束起。
配上他有着西方血统的骨相,还有灰绿色眼眸,整个人犹如风度翩翩的西方贵族,精致得不像他本人做派。
认识他的碰见他,都一副见鬼的样子。
圈子里都知道关家这位少爷最不爱出门,难得见一次也基本都是穿着随时就能倒头就睡的家居服,就算在某些正式场合也是自我随性的。
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求婚。
【本人刷到过这个剧本,这位是里头最没存在感的了,单纯看不着人。】
【打扮得花枝招展跟个开屏孔雀一样,是想勾引谁。】
【宝宝别去啊,这小子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完了家里的水灵大白菜被高级版黄毛小子拐走了。】
不常打开直播间窗口的钟年不知弹幕里都在说什么,已经毫无戒心地跟着关越山进了他的房间。
关山越似乎很喜欢艺术,房间和宗星祎和盛储有着很大不同,室内装修风格小众,全屋铺着地毯,沙发和床都很大,柔软的被子毯子抱枕柔软地堆在上面,随便走两步都有能够舒服躺下的地方。
另外就是随处可见的艺术类摆件,有雕塑有画作,当然也有一架百万级别的钢琴。
别的不说,钟年对学弹琴这件事确实是有点期待的。
关山越让他别拘束,钟年也就不客气地直直朝钢琴去了,中途遇上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就顺手摸一摸。
钢琴已经是提前打开准备好的状态,到了钢琴前,钟年伸出一根右手食指,按在某个不认识的琴键上。
钢琴发出悦耳的声音,钟年眼睛登时一亮,转头难掩兴奋地对关山越说:“我认识这个,是‘咪’~对吧?”
【咪~】
【宝宝你是好奇的小猫咪。】
【这个小尾音萌得我出血了。】
关山越也被他这副样子逗得笑起来:“是的。”
关山越走过去,站在少年侧后方,手罩在他手上空,接连按下了邻近的几个音。
音阶逐次响起,又变换成欢快的小调,他解释着:“其实钢琴不难,弹来弹去就是这几个音的组合。”
钟年赞叹:“好厉害,你随便弹弹都很好听。”
关山越嘴角始终上扬:“我们坐下来学吧。”
关山越是个不错的老师,教学方式有趣又易懂,还很会给情绪价值。
“之前我就说过你的手很适合弹钢琴,今日一试果然没错,姿势也学得很标准,知识记得又快。要是你早点学,说不定现在已经是比我厉害很多的知名钢琴家了。”
一通夸奖下来,钟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学得愈发入神,没有注意到自己与男人的距离过分地近。
钢琴凳本就不大,坐两个人避免不了擦碰。
关山越以一种半搂抱的姿势教他,一只手臂绕过他后背,手把手地带着他按琴键,以及摆正手腕动作。
不过关山越又难以否认地很认真,语气也是一本正经的,让钟年这个专心致志的学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
不知过去多久,钟年学会独立弹奏一曲儿歌简谱。
最后一个音不太连贯地落下时,他的成就感达到顶峰,容光焕发且笑容灿烂地转头对关山越说:“你看,我成功了。”
有了前面的流程,他下意识向“老师”讨要肯定和夸奖。
关山越目光落在微微低头就能贴上去的脸颊,柔声说:“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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