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他了他最爱你 第80章

作者:一节藕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天之骄子 近代现代

  女人眼中的意味深长和嘲弄令人看得分明,她在外人跟前很少如此不加掩饰。

  傅斯冕双手在身体两侧缓缓握成拳,他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周总……”他艰涩张口,却发现他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周时萱让他说,他也没资格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去辩解。

  “我很抱歉。”傅斯冕缓缓说道。

  周时萱靠在门上,语气淡淡的,“您喜欢我过我弟弟吗?”

  傅斯冕站在台阶下,抬眸看着周时萱。

  周时萱继续问道:“您要是喜欢过他,怎么舍得那么对他呢?他发烧四十度,您让他自己去医院,结果被狗仔围了,另外,他不喜欢吃芒果,他过敏。”

  傅斯冕眼睫突然扇动了几下。

  他记得,有一次他过生日,玩的几个好友订的是芒果蛋糕,周时轲没吃多少就说不舒服独自先走了。

  “您都知道了?”傅斯冕眼里的神色变得如一潭死水般。

  “因为他过敏,所以我们家从来没出现过芒果,他小时候生病,几个阿姨陪着,他喜欢什么,多看一眼我们就会买给他,他讨厌谁,打了就打了,从来不需要忍着……”周时萱笑了一声,“傅总也有姐姐,理解一下我们做姐姐的人,不算为难您吧?”

  句句话,都像软刀子一样劈在傅斯冕的身上。

  傅斯冕浑身冷透了,他僵硬地点头,“不算为难。”

  周时萱不再说话,她垂眸看着傅斯冕,打量着对方,说实话,她对长得好的男生女生早就免疫了,身处这个圈子,她见过太多好看的人了,可傅斯冕的确是少见的俊秀,那张脸透露出来的气势与衿贵是北城那些公子哥拍马都赶不上的。

  她弟弟栽在这种人手里,正常,被养得没一点儿心机,也难怪被吃得死死的。

  最后搞成那副样子回到家里。

  周时萱鼻子一酸,偏过了头去。

  “傅氏在江城的生意做得那么大,想必傅总您也不能离开太久是不是?”

  傅斯冕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

  周时萱抢在他的前面开口了。

  “我问过他了,他不想和好。”

  “他不想再看见您。”

  “他希望您可以离开北城,立刻。”

  傅斯冕的身形轻晃了一下,他抬眼,声音嘶哑地问,“阿轲说的?”

  周时萱不为所动,她依旧冷淡非常,“我希望我不是电视剧里阻碍真爱的恶毒家长。”

  没给傅斯冕准确的答案,可既然周时萱这么说了,就说明傅斯冕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即使周时萱不拦着周时轲,周时轲也不会再选择他。

  她希望她不是,可她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成为了周时轲无法撇下的羁绊。

  周家的大门在眼前毫不留情地关拢,傅斯冕往后退了几步,他仰头找寻着周时轲的房间。

  房间是暗的。

  傅斯冕往外每走一步,呼吸的时候胸腔就每痛一分。

  他从没输过,无论何时,他都能够运筹帷幄力挽狂澜,可此时此刻,他的心机他的手段全都无法再派上用场。

  他离周时轲越远,他越觉得绝望。

  后悔和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傅斯冕!”

  周时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那一刻,傅斯冕猛然转身,他仰头看见周时轲站在阳台,一如当年周时轲第一次说我喜欢你那天。

  傅斯冕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泪水模糊了眼前全部的景象,也使他看不清周时轲,他抬手抹掉。

  周时轲手指抓紧了阳台,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祝你一帆风顺啊。”

  四周刮起了风,地上的落叶被冷风卷着跑。

  傅斯冕感觉到自己脸上冰冷一片,他感知到他和周时轲可能要在此刻画上休止符了,他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望着阳台上那个他唯一所爱也是唯一被他对不起的男生笑了笑,“好。”

  之后他转身离开。

  赵盱被突然冲上车的傅斯冕吓了一跳。

  “傅……傅总,您,您咋了这是?”赵盱看见青年的眼睛通红,他望望周家院子里头,“见着阿轲了吗?”

  傅斯冕清了清嗓子,依旧沙哑得厉害。

  “明天清算北城傅氏娱乐和其他业务,准备撤回江城,”傅斯冕的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低下头,“以后,所有涉及北城的业务,傅氏都不参与。”

  赵盱愣住,他心里惊涛骇浪翻涌,面上强迫自己镇定,“傅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是因为阿轲吗?事情没那么悲观的,傅总,您……”

  傅斯冕闭上眼睛,他觉得累极了。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赵盱立马闭了嘴,乖乖开车去了。

  周时轲已经为了他选择过一次,周时萱伤心不仅仅是因为周时轲被傅斯冕伤害,更多的是因为周时轲竟然为了外人,连家里人都不要了!

  周时萱的确不会阻止周时轲再选择一次,甚至不会阻止周时轲跟傅斯冕回到江城,可他不能让周时轲再去伤他家里人一次,他希望周时轲像以前那样快乐。

  傅斯冕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必须停止求和,离开北城,消失在周时轲的世界。

  -

  傅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北城撤走所有业务惊呆了北城的众人,而其中受益最大的周氏竟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傅氏在离开之前,那纸十多个亿的合同,傅氏直接赔付给了周氏。

  其实,他们也没有不欢迎傅斯冕啦,傅斯冕给他们的好处不是一星半点儿,他的能力也有目共睹,要是能继续留下来,给北城创造的经济收益不知道得有多可观。

  就是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到底是年轻人,一时兴起,连几十个亿的生意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傅斯冕走的那天,北城的天放晴了,赵盱办完登记手续,他走到傅斯冕旁边,低声道:“傅总,都办好了。”

  傅斯冕回了神,“嗯。”

  他们上二楼走VIP通道,身影消失在安检口。

  底下擦得透亮的偌大门窗外,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靠在车上,在傅斯冕的身影消失后,以极缓慢的速度收回了视线,他上了车,在副驾驶坐着的杨上臣突然开门,“妈的,我去给你把人逮回来!”

  “杨二,”周时轲叫住他,“坐好。”

  杨上臣觉得心里难受,他虽然也不希望三儿和傅斯冕和好,可他更加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大姐姐真这么狠心?”

  “我自己选的,”周时轲靠在靠背上,“她给我选择了,我自己选的。”

  “那你怎么不……”杨上臣的话戛然而止,都是聪明人,他立马就估计到了,大姐姐只是看似给了三儿选择而已。

  她不需要反对周时轲和两人,她只需要表现得很痛心,周时轲就一定不会选傅斯冕。

  杨上臣也靠在了靠背上,他带上车门,呐呐道:“大姐姐好狠的算计啊。”

  “走了。”周时轲踩下油门,开车掉头。

  北城到底和江城不一样,已经快五月,起风时,都仍旧会令人起一层鸡皮疙瘩,吹得人满面冰凉。

  周时轲听见身后机场传来的飞机起飞时候的轰鸣声,两边的景物都在倒退,头顶天空湛蓝,像缓缓展开的一幅美妙的油画,一如当初他第一次看见傅斯冕那天。

  被风吹起来的白衬衣衣角,少年看似温和却倨傲的打量,江城特有的杉树飘下来细细密密的针叶,也都一起被定格在了记忆里。

  再见啦,傅斯冕。

  -

  两年后。

  赵盱看着手里的行程单,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早知道回到江城这么忙,还不如在北城呢,虽然在北城混得不咋地,但至少,闲啊。

  自两年前傅斯冕回到江城以后,他就断情绝爱沉迷于工作,终于,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他和赵盱双双步入近视大军。

  只不过赵盱戴眼镜是真像个近视的老实人,而傅斯冕戴细金边眼镜,只是让他看起来更加内敛和深不可测了几分而已。

  人比人,气死人。

  赵盱的年薪,每年翻一倍,目前已经是一年的年薪就足以在江城买下一套房了。

  当你拥有了渴望已久的东西,你同样会觉得它不过如此,比如,钱。

  赵盱现在只想找个对象,他特别想有个对象,他已经快三十了,他必须得有个对象!

  他和傅斯冕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挂念的人。

  傅斯冕死活不找,每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一大半的时间泡在办公室,赵盱知道他是在想周时轲,手机壁纸都还没换,去年过年还偷偷跑到了北城一趟,他没让其他人知道他什么都没忘,他什么都还记得,可其实身边人都能看得出来。

  “相亲?”傅斯冕没戴眼镜,他眯起眼睛。

  傅斯冕已经从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变成了凡事都能调侃两句的商场老狐狸,赵盱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于是小心翼翼道:“对啊,我小姨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就在明天,明天周末,我看了,不加班。”

  “上个月公司在传你和前台小赵在三楼茶水间……”

  “傅总傅总傅总!”赵盱老脸通红,他手舞足蹈,“那是个意外,他亲的我他亲的我,我是被偷袭的,无妄之灾,欲加之罪!”

  “行了,你要去就去。”傅斯冕垂下眼,在一份文件上签上名字。

  赵盱说了句“谢谢傅总”转身就出去了。

  刚出去,迎面就被扇了一巴掌,他对上小赵的泪眼汪汪,他脸颊生疼,“你有病?”

  小赵追着他,“你要去相亲?”

  “你……”

  两人打闹拉扯的声音逐渐远去,傅斯冕按了按眉心,开始反思他最近是不是给赵盱安排的工作太少了,才导致对方有时间搞这种八卦。

  天光黯淡下来。

  傅斯冕眼神变得疲惫,他手机随之响起,傅斯雅听起来很犹豫,过了会儿,她问:“傅斯冕,公司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怎么了?”傅斯冕从电脑里调出周时轲的微博主页,来来回回地翻。

  傅斯雅顿了顿,说道:“有认识的朋友在医院看见过你,我想起来,你上次拿东西时,手里掉下来过一种口服药的包装纸。”

  傅斯冕的手从鼠标上缓缓挪开,他往后靠在靠背上,眸色一如外边的天光那般黯淡。

  “你吃安眠药多久了?”傅斯雅说话带了哭腔,“我朋友说你在医院第一次就诊的时间是两年前,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傅斯冕垂着眉眼,他心里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只是睡不着而已,没什么烦心的事情。”傅斯冕语气淡淡的解释道。

  只是睡不着而已,又不会死人,他每回睡着了,梦境里就会一遍又一遍回放在一起的那几年和后来分手后的那大半年,时常满头大汗的惊醒,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在梦里折磨他,醒来后也几乎撕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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