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他了他最爱你 第73章

作者:一节藕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天之骄子 近代现代

  他想打人了。

  可喝了酒,反应慢不说,脑子也慢,傅斯冕站起来将他抱在了怀里。

  他听见对方的心跳声,也几乎是刹那间,他下意识地伸手搂了搂对方的腰,他愣住,傅斯冕的背比以前单薄了许多,腰也细了一圈。

  对方身上也不再是熟悉的青柑橘,而是小苍兰的味道,是周时轲以前常用的那一款,但周时轲其实已经很久不用那款香水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真的改了呢?

  周时轲心里五味杂陈。

  傅斯冕把脸埋在周时轲的颈子里,对方身上烟草和酒精的味道相当重,他一点都不觉得反感,他恨不得将周时轲揉碎在怀里。

  “阿轲,就两分钟,之后你再继续讨厌我。“傅斯冕声音沙哑,低声恳求。

  周时轲没动。

  他心里不太舒服,是因为他见过傅斯冕运筹帷幄矫矫不群的样子,所以当看见对方也会难过,也会低头的时候,他很难说清楚心里那种感受。

  “傅斯冕,够了吗?”他神情冷淡,语气自然也冷淡。

  傅斯冕身形僵了一下,他缓缓松开周时轲,往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看着周时轲的神情简直是温柔至极,他是高兴的,因为周时轲没有推开他而高兴。

  周时轲避开傅斯冕的眼神,他觉得心里有些发酸发软。

  当初他也因为对方的一个随意的回应而露出过这种喜出望外的眼神。

  被施舍的人通常都会这样。

  对那么不起眼的一点点东西都会感激涕零。

  周时轲和傅斯冕的位置对换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他和傅斯冕不是一样的人。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语重心长地对对方说道:“傅斯冕,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没用的。”

  傅斯冕眼里的喜悦慢慢消失,他垂下眼,眼里阴沉一片。

  “可我爱你。”他极其自然地说道,眼里慢慢地出现了水色。

  被周时轲打被周时轲吼的时候他没哭,看见对方和宋归延在车里湿吻他也只是因为生气和难过,可当周时轲心平气和地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话音落地那一瞬间,一种绝望从心底深处漫了上来。

  这是第一次周时轲看见傅斯冕哭。

  他以为傅斯冕永远都不会哭的,就算打断了他的骨头。

  他哭的时候也好看,丝毫不狼狈,可眼泪却汹涌而下,仿佛眼睛里下了场雨,盛不住了,就哗啦啦溢了出来,顺着下巴,砸在地上。

  傅斯冕垂眸看着周时轲,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去喜欢去爱一个人,他摸索着把所有办法都试了,他发疯他恳求他使手段,都没用。

  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傅斯冕只要一想到他和周时轲不会再和好了,心脏传来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穿透。

  周时轲揉了揉鼻子,“爱又不能当……”

  他的话因为傅斯冕的动作戛然而止。

  周时轲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傅斯冕撑着膝盖慢慢地跪了下来,青年的脊梁弯了,裤子和衣摆迅速被地上的水洇湿,他声音很轻,每个字都给了周时轲重重的一击。

  “我没跪过任何人,跪给你,我丝毫不觉得屈辱,阿轲,时间尚早,”傅斯冕抬眼,露出惨淡苍白的笑,“你总会知道,我一直爱你。”

  雨又开始下了。

  周时轲仰头呼出一口气,而后垂眼看着傅斯冕,他让自己冷静,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巾,周时轲在傅斯冕面前缓缓蹲下,把卫生纸塞到了对方手里。

  “我那时候喜欢你的时候,总觉得,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他徐徐说道,“其实那些事情,都挺没尊严可言的,也没有任何意义。”

  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站起来,傅斯冕觉得胃里又在隐隐作痛,平时的冷淡散去,就只剩下了玻璃般的易碎感。

  “你不喜欢我了?”傅斯冕望着周时轲,双目泛着淡淡的红。

  周时轲的声音极轻,被雨淋得七零八碎,但也清晰地传进了傅斯冕的耳朵里。

  “嗯,不喜欢了。”他说。

第52章

  第二天,周时轲还没醒来,他昨晚睡得很晚,在天快亮的时候,他把小房间里的音响扭开,混着雨声,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他是被阿姨叫醒的。

  大家都还在睡觉,昨天晚上都很晚才睡。

  周时轲站在房间门口,眼睛还没睁开,怀里就被塞进来一束花,叶子和花瓣还带着水珠,周时轲瞌睡醒了一半。

  “谁送的?”周时轲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白玫瑰,花瓣很滑,偏厚,层层绽开,并不是市面上那种包装得很夸张很花哨的花束。

  就几支玫瑰,包在淡蓝色的纸里,底下的花枝还有点扎手,看来包花的人手法不太专业。

  阿姨本来在厨房忙活,她把水在围裙上擦了擦,朝外看了几眼,也是一脸茫然,“不认识,长挺好一小伙子,我让他进来他也不进来。”

  不会是粉丝,这里他们进不来。

  周时轲觉得他大概猜到了是谁,他把花塞回给了阿姨。

  “丢了吧。”

  阿姨满脸不赞成,一张嘴,周时轲就知道她又要唠叨了。

  “不丢不丢,您找个地儿放着吧,放洗手间放厨房插外面院子土里,都没问题。”周时轲懒洋洋的说了一大串。

  “哦哟,放厕所,那怎么能行,这挺漂亮的,花没有问题的……”她边说边拿着花下去了,周时轲看见阿姨在柜子里翻了一个花瓶出来,把花束外面那几层纸拆了,把花插了进去。

  周时轲回了房间,他拉开窗帘,在门口停了很久的车正好掉头离开。

  他站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把自己丢到床上,半耷着眼皮发呆。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

  其实年少时,为了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做出一些傻逼无脑的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他那时候为了追傅斯冕,也做了很多蠢事。

  很难想象,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为了傅斯冕从十几岁便一直留在南方。

  他一直不太习惯南方的气候,潮湿,夏天来得特别早,走得又特别晚,他为傅斯冕牺牲了很多,对方要是不知道,完全是他一厢情愿,那也只怪他自己,可傅斯冕知道,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现在这是轮到傅斯冕了?

  周时轲用被子蒙住自己,想了没几分钟,实在是扛不住睡意,又睡过去了。

  傅斯冕今天也在家,他沾了一身的水汽上楼,厨房里傅斯雅正在烤面包,她在江城老宅呆得无聊,跟老师学了烘焙,迫不及待地跑来北城和傅斯冕分享。

  她戴着手套出来,“见着阿轲了?”

  傅斯冕缓缓摇了摇头。

  傅斯雅看了他一会儿,笑了笑,转身回厨房端了一份蛋挞出来。

  “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傅斯雅将傅斯冕拽到餐桌旁边坐下,摘下手套,“我还熬了粥,你等会吃点东西再去公司。”

  傅斯冕动作有些机械拿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半,甜甜的奶味和上面酸甜的果酱在嘴里爆开,他不喜欢这些甜食,周时轲反而喜欢。

  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用的都是上好的虾和贝,光是这一份,在餐厅里就是四位数起步。

  傅斯雅长发挽在脑后,她出现在这里,冲淡了低迷颓丧的氛围。

  她始终笑语盈盈的,即使是聊起周时轲,她的语气都轻松又自然。

  “慢慢来,不着急。”她说。

  傅斯冕冷淡的面容出现了短暂的松动,他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周时萱在给他物色对象。”

  这不需要查,大家都知道。

  当然周时萱也不是那种大肆宣扬跟周时轲找不到对象似的,只是有人问起来,她便说还没影呢,找不着合适的,自然就有人帮她留意。

  周时萱把周时轲捧在手心里,要是她知道了周时轲和傅斯冕以前的事情,估计是没办法好好收场了。

  傅斯雅想了一会儿,拾起桌子上的勺子塞到了傅斯冕的手里,“那也急不得,当初我跟你说过的啊,你不听我的,阿轲的性格那么犟,我们都看得出来,怎么你就看不出来呢?”

  “我看得出来。”傅斯冕声音低低的,他感冒还没好全,声音听起来微哑,总想哭过后的声音,不过一旦配合着他的面无表情,就不会产生这种误会了。

  也只有在傅斯雅面前,他才会懒得掩饰,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才是他的本性。

  傅斯雅托着下巴,打量着傅斯冕。

  她其实一早就料到这两人会闹翻,也知道傅斯冕会后悔,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周时轲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这点,估计傅斯冕自己都没想到。

  同时,她也没想到,傅斯冕能栽这么狠。

  她觉得开心。

  “傅斯冕,姐姐很欣慰,”傅斯雅缓缓说道,她看见傅斯冕疑惑地看着自己,“至少傅家终于出了个人,对不对?”

  “以后,就算你和阿轲没成,你也知道该怎么去对待喜欢的人了,”傅斯雅笑得很温婉,“你喜欢他,你不能只知道索取,明白吗?”

  傅斯冕很久没说话。

  他看着面前袅袅上升的雾气,觉得所有景物的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

  “只能是周时轲,不会有别人。”他声音很轻,漆黑眸子里的坚定令人心惊。

  -

  北城几乎被泡在了水里,全国不少城市都或多或少受到了连续不断的雨的影响。

  暴雨过后也不完全停下,反而是淅淅沥沥的一直下个没完,城市排水系统做得再到位也扛不住这种连绵不绝又偶尔凶猛的攻势。

  周时轲新歌发了,帮周时旬的设计拍了几组照片,找上来的代言都是看中他本身的流量,宋归延也不建议他接,他立马就闲下来了。

  变成了一个和杨上臣一样的闲人。

  方卡都有事做,他外表极具有迷惑性,嘴甜长得乖,在医院混得风生水起。

  酒吧的包厢里。

  周时轲窝在沙发角落里玩手机,杨上臣摸了摸自己旁边小男生的下巴,扭头对周时轲说道:“跟你说个事儿,方卡昨天被他对象揍了一顿。”

  周时轲缓缓抬起头,“什么?”

  “你别这幅表情,我也是刚知道,他挨揍之后离家出走,昨晚在我家睡的,就嘴巴破了皮儿,眼睛肿了一小块,手背上几块淤青,权言后来追来了,好家伙,满脸血过来的。”杨上臣踩着茶几,他乐得看热闹,反正方卡打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跟着方卡的人每天都胆战心惊,就怕方卡心血来潮反手就是一耳刮子。

  权言是留在方卡身边最久的,方卡说他是对象,那就算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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