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太甜了 第24章

作者:小崇山 标签: 近代现代

  郑栖以为余旸要说什么,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跑到大树底下,给自己扇风。

  结完账出来,郑栖又折回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纸杯,杯口冒着两根竹签。

  “水——”余旸朝他伸手,嘴唇有点干,可见真的渴了,看见纸杯那一刻,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亮,“是什么好吃的,给我看看!”郑栖故意偏开手腕,让他先喝水。

  余旸三心二意地喝着水,眼睛始终没离开纸杯。

  直到找到阴凉地,郑栖递过纸杯,余旸凑近了看,是他刚才看见的热狗!烤得油亮饱满,上面还开了刀花,可是热狗怎么还裹着肉松,余旸咽了咽口水。

  郑栖说:“没有墨鱼丸。”

  余旸心脏咚咚直跳,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郑栖还记得,“只有肉松,就让老板撒了点。”

  食物、凉风、甚至是充足的水源,都让余旸在此刻感受真实的舒服。

  热狗外焦内嫩,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是满足感,其实他刚才看见就想买了,但是想到妈妈以前老说他容易发胖,要少吃高热量的食物,尤其是可乐、薯片、烧烤这些,不然胖成以前那样怎么办。

  郑栖坐在他旁边,陪着余旸一起吃,大概是觉得热,他将短袖袖子掀到肩膀处,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袖口耷拉在肩头,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周正,却是散漫又舒适的姿势。

  舱门关了,只能隔着真空玻璃看小行星了。

  很安静,有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用力拍舱门,听不见轰然捶门声,就像此刻的郑栖,沉默、会照顾人,但始终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行星转速是多少,会偏轨吗,有没有运行周期,如果在银河系遇到撞击会怎么办。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郑栖特意挑了个阴凉处,还找老板要来薄垫,铺在地上,跟余旸一起躺着休息。

  光斑落在郑栖脸上,柔和他的面部轮廓,有那么一瞬,余旸竟然觉得骑行时候看见的是错觉——他明明充满温度,却能兼具嚣张与冷峻。

  他像下午三点钟的太阳,耀眼却不焦灼。

  还像野石,沉默又棱角分明。

  骑行耗费体力,哪怕余旸一直坐在后面,也觉得困得不行,很快就歪在郑栖身旁睡着了。

  余旸睡觉有床气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什么时候都能招惹余旸,唯独他熟睡和醒来时不能。

  郑栖特意侧着身体,好让余旸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就这样,俩人眯了半个多小时,是一阵凉风吹醒余旸。

  果然,他一醒了,至少有五分钟不是他自己,为了撑懒腰,他试着推开郑栖,但郑栖纹丝不动,睡得正沉。

  他就拍拍他,又去推他,到最后余旸打了个哈欠,一头栽在郑栖怀里,鼻息处发出轻微的哼声——睡饱了才会有的声音。

  郑栖醒了,低头看向余旸,余旸也在看他——郑栖的眼睛很特别,上眼皮薄,眼角又轻微向上,睁开眼时是单眼皮,只要他不笑,显得眸光凌厉,透着生人勿进的寒气,但这种眼型笑起来又特别要人命,微微低垂眼眸,内双出来了,睫毛颤了颤,目光一下子变柔。

  冷也是他,暖也是他。

  冷时不拖泥带水,暖时不吝惜给予,很纯粹。

  真想纵身而下,坠到他眸中。

  余旸从这双眼里看到一个影子,渺小,近乎透明,他有点出神,好奇自己在郑栖眼里是什么模样,不自觉凑近了点。

  余旸的短发蹭到郑栖鼻息处,郑栖怕痒,碰了碰鼻尖,免得不合时宜地打喷嚏,余旸还在挪动手臂,慢慢靠近他,不像是有明确目标的样子,甚至有点迷糊。

  他感觉余旸往上趴了点,手腕从他的下颚线一路往上,最终停在他眼前,郑栖心跳加快,接着,余旸屈起手指,斜抬上去,很轻的,触碰他的睫毛,郑栖呼吸绵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郑栖喉结动了动,他闭上眼。

  谁料余旸只是偏着头,真心实意道:“你睫毛好长——”说完,他还捧着下巴,全然没意识到气氛有什么变化,类似某种封闭式的喜欢——我知道你很好,我也得到了,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拆礼物,也不知道礼物愿不愿意被我拆,所以每天要待在礼物周围。

  眼眶有潮意,不是悲伤,形容不出来,如果非要描述这种泪光,应该用喜极而泣,酸涩,又有点甜蜜,甚至越喜欢,越有流泪的冲动。

  但不能、也不敢直接表达,只能小心翼翼地发酵。

  郑栖隐隐有一些感觉,那些未能说出口、氤氲在彼此间的情绪,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挪动肩膀,让余旸更舒服地趴在他身上,余旸靠在郑栖心口,微微出神。

  头顶蝉鸣声起此彼伏,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郑栖枕着手臂,像是想起什么,喊他:“余旸?”

  “嗯?”余旸揉了揉眼睛,目光清澈了一些。

  “你能不能说一句‘拜拜’。”

  “什么啊,”余旸还没缓过来,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好奇怪。”

  郑栖一本正经道:“你说过的,今天。”

  “我哪有——”余旸看着郑栖,他真的很无聊。

  见他毫无印象,郑栖将手心放在靠近心口的位置,左右摆了摆,模仿余旸说话的语气,“拜拜!”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余旸,“就是这样。”

  “什么啊!”余旸扬起嘴角笑,又要拍打郑栖:“不许你学我说话!”

  一模仿,余旸就想起来了,郑栖语气得意:“想起来了没,你今天说过的。”

  “我没有——”有也不承认,郑栖学得有模有样,真是睡醒了没事做。

  郑栖看着他,很认真的模样,“就一句‘拜拜’,很简单的,你说一句我听听。”

  余旸忍不住皱眉毛,瞅着他,稍微回想一下他就明白了,他气呼呼地转过身,扔后脑勺给郑栖:“不说不说。”

  他瓮声瓮气的:“季凯他不是你朋友吗?”

  郑栖让余旸转过身,余旸不要,到最后不知谁挠到谁,两个人边笑边躲,都想占上风,余旸比郑栖还怕痒,力气又不如他,笑着投降,“好吧好吧,我说……”

  寻求庇护的语气最具迷惑性,郑栖没有完全松开手,轻轻扣住余旸的手腕,余旸只好凑近了一些,轻声说:“你把眼睛闭上,我说给你听。”

  郑栖说:“要一样的,”他空出一只手,又开始学余旸,“还要这样。”

  “眼睛闭上!”余旸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郑栖讪笑,很快又闭上眼。

  余旸觉得郑栖像小朋友,什么都要争一争,人家没有的他要有,人家有的,他也要拥有——巨霸道,不顺着他的心意还不行,他记仇。

  树叶在风中窸窣作响,光斑晃动着,郑栖安静闭眼的样子很英俊。

  余旸慢慢靠近他的呼吸,又凑到他耳旁,嘴唇近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近乎呵气,很低:“Neversaygoodbye,”他有点紧张,目光闪烁地看着郑栖,强调道:“toyou。”

  郑栖睁开眼,心弦微颤,问:“如果非要说‘拜拜’呢。”

  余旸认真想了想,有点伤感,“那我要跟你说‘再见’,不说‘拜拜’。”

  “为什么。”

  “——‘再见’,是还会再见面的意思,永远有下一次。”

  郑栖本能地收紧手臂,抱紧余旸。

第26章 得逞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这个角度逆光,郑栖看见余旸鬓角透明一样的茸毛,周围好像有飞虫,他眨眼,时不时挠脸颊,很放松、很舒展的模样。

  心口沉甸甸的,原来被信任是这种感觉。

  有东西一直在发出轻微嗡鸣声,余旸低头一看,是郑栖的手机。

  “抱歉。”

  郑栖腾出一只手,正要把电话挂掉,余旸按住他的手,“接吧。”

  也许是车队的人在找郑栖,万一有什么事呢。

  郑栖瞧了一眼屏幕,很快坐起身,跟余旸示意他要接个电话。

  余旸点头说‘好’。

  那通电话讲了好久,久到余旸用手指丈量到郑栖的影子有变长。

  他站在不远处的栅栏前,单脚踩斜坡上,另一只脚支撑身体,他弓着背脊,几乎没怎么说话,时不时‘嗯’一声,不知电话那端说到什么,郑栖揉了揉头发,将脸颊埋在臂弯处,又抬起下巴,长长地舒气,好像有些为难。

  直到余旸朝他走过来,郑栖的眉眼才舒展了些,“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他沉默了片刻,等对方讲完,最后挂上电话。

  “车队有急事吗?”

  郑栖笑容平静:“没有,一个朋友。”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余旸问。

  “没有,”郑栖说,“是他问我最近怎么样。”

  余旸‘哦’了一声,刚要说什么,郑栖又打了个电话,在说地址,“是,下午两点多来的,您要多久?”

  郑栖看着腕表,“行,六点半。”

  余旸投以好奇的目光,郑栖解释:“是附近的司机,他今天正好拖一批木材出去,要搭顺风车得等到六点半以后。”

  “不是骑行回去吗?”

  郑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下午他们精力充沛,就算郑栖能骑回去,余旸未必吃得消,况且四周打不到车,这个司机还是郑栖之前帮朋友搬家认识的,没想到现在还能联系上。

  司机到得有点晚,附近林木管辖比较严,后车斗所载树材不多,捆成堆状,紧紧拴在靠里的位置。

  原来真的是货车,余旸上下打量着,觉得很不可思议。

  司机跟郑栖打招呼,俩人好像真的认识,刘师傅问郑栖要不要帮忙,说话间给他递了个根烟,郑栖收下了,把烟夹在耳朵上。

  周围都是树林,郑栖T恤后背颜色变深,手臂一抬,将自行车搬到车上,他三两下爬上去,蹲在车斗里捆自行车,忙完这些,他朝余旸伸手。

  余旸怔怔地看着郑栖,感觉很奇妙。

  跟郑栖结婚之前,他从来没坐过货车,更别提敞坐在装货的地方,但只要跟郑栖待一起,一切就变得顺气自然——他讲究时效,还热衷于实际体验。

  明天说不定会劈柴呢,余旸心想。

  “走吧。”

  郑栖抬了抬手腕,示意拉余旸上来。

  手掌相握,往下压,郑栖的手有力而宽大,余旸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爬上去。

  车子‘哐啷’向前,余旸和郑栖坐在一堆木材上,呼吸间全是枝叶气息,木屑摸上去扎手,自行车放在他们左手边,也用绳子捆紧。

  车速带着他们远离这条山路,以倒退的方式告别晚霞。

  余旸以为下午车队给郑栖打电话,毕竟夜里九点多他们还在附近撸串。

  余旸也跟着去了,这次他见到更多新脸庞,有两位年纪稍长,其中一个好像是郑栖之前的教练,叫骆文昌,赛事履历堪称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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