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太甜了 第23章

作者:小崇山 标签: 近代现代

  郑栖弓着背脊,忍不住低头笑了,余旸很容易快乐,也很容易满足。

  这一带郑栖很熟,他们今天要骑行好几公里。

  早年间郑栖过来比赛,对附近路况早已轻车熟路。

  随着基建项目推行,整个环山道已修成沥青路,又因为地势起伏,是绝佳的骑行路线。

  起初平路较多,余旸左看看右看看,还听到好多不知名的鸟叫声,每当真正放松下来,他就会说很多话,郑栖一般听着,连‘嗯’也很少讲。

  “你还记不记得学校篮球场附近的小吃街?”余旸幸福地回忆起来。

  郑栖没说话。

  余旸自顾自道:“我经常去看你打篮球,但是我又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去看你,于是我找到一个好去处——篮球场旁边的章鱼小丸子炸串摊,哎!”余旸陶醉起来,“我跟你说,他们家的章鱼小丸子是真的好吃,我一般买黄金套餐。”

  “什么叫黄金套餐。”

  郑栖问。

  余旸开始解释:“黄金套餐就是集齐9种墨鱼丸子,我最喜欢金枪鱼那一款,里面还有好多肉松!真的——咬一口下去——简直太幸福了!”为了表达他的喜悦,他还张开双臂。

  郑栖瞥见余旸的手臂,仔细回忆起来,对余旸说的那间店没有印象。

  “我还喜欢喝可乐,”余旸接着说,“但是我不喜欢喝每周四下午的可乐。”

  “为什么?”

  余旸说:“因为你每周四打球啊。”

  郑栖碰了碰鼻尖,有点纳闷:“跟我打球有什么关系。”

  “看你打球,可乐气泡会跑掉啊,笨蛋。”

  郑栖忽觉心脏一沉,整个人像坠到气泡里,清楚地感受二氧化碳气体一串而出的微炸感,一时竟然忘了提速,就这么缓慢地骑着。

  空气静静的,余旸抱住郑栖,用脸颊贴住他的后背,很轻地呼吸着。

  骑行平路接近一公里,地势起伏渐渐出现了,先是微微上扬的坡度,余旸怕郑栖分心听他讲话,安静地坐在他身后,只专心享受山景。

  “要不我下来吧?”陡坡来了,车速在降,余旸偏头看向郑栖。

  ‘嘎吱嘎吱’的调速声响在空气里,郑栖说:“不用。”

  说着,脚下步伐轻盈起来,山地自行车调到爬坡档位,踩起来不费力,但是不能停。

  余旸感觉对面那座山好像在跟他们捉迷藏,一下躲到左边,一下躲到右边。

  风来了,将郑栖的T恤吹得发鼓,余旸看着他的背影——已是汗流浃背之势,他的短发剃得极短,余旸甚至能看见汗珠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到郑栖的后脖颈,淌进衣服里。

  车子艰难地往前,甚至每走一步,都像费好大劲一样——郑栖收紧手臂,表带都被浸湿了。

  “我下来,”余旸试探着地面,“推一下。”

  郑栖说:“要一路骑上去。”

  他深呼吸,继续淌汗,咬紧牙关,“骑上去——才能感受速度。”

  脚下如灌铅,步履艰难,肌肉酸胀难忍,甚至每道呼吸都异常颤抖。

  余旸被这样的呼吸声震撼到,他脖颈处的汗珠、手臂上的力量,仿佛都在跟大自然对抗,要骑上去,再难也要骑上去,虽然不知前路艰险,也一定要靠自己踱步上前,还要带着余旸。

  风里裹着烫气,是郑栖身上的温度。

  余旸记得很久以前大家都说郑栖难以靠近,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不是,是郑栖太执着,执着到让人心生畏惧,他自带利剑,偏要迎难而上,还挑险道走。

  汗水浸湿他的背脊,他流汗,他喘息,但他不肯停歇。

  “快了。”

  郑栖呼吸急促。

  对面山石忽然明朗起来,余旸看到一条蜿蜒向下的长路,道路两旁栽满夹竹桃,淡粉,玫红,甚至洁白,一朵朵、一簇簇,挤在枝头,还有河流,河流在潺潺而淌,原来柳暗花明是这样。

  车速轻盈起来,又在变速,与上一秒艰难感相比,此刻简直不要太顺畅,风真是过于温柔,抚摸脸庞,吹起发梢,吸收汗水,滑翔——滑翔一样的速度感,余旸‘Whoa——’一声,只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自由呼吸,速度来了,转弯,再疾驰,冲上去,跟地势相互挑逗。

  石子摩挲轮胎,有轻微的颠簸感,余旸觉得头皮发麻。

  荷尔蒙也会爆炸吗,余旸觉得眼前这个汗流浃背、微微弓起背脊的男人简直酷毙了。

第24章 小行星(上)

  逆时针踩踏板,链条在飞轮周围快速转动,啮合声密不可闻。

  再顺时针踩,调变速器,车速肉眼可见地拉成一条直线,转弯,郑栖下意识倾斜身体,如一道风刮过,带得余旸同样紧张而倍觉刺激!

  橡胶轮胎在摩擦地面,每次踩踏充满力量,偶尔也会省力歇歇,有地势起伏之前郑栖会提醒一下,余旸坐在他身后,张开手臂,慢慢找到平衡,飞一样的感觉。

  斜坡来了,郑栖站起身,弓着背一路奋力往前,“余旸?”

  余旸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郑栖单手握住车把,另一只手指向正前方:“等下咱们要经过那颗桃树——”“可以试着碰到它。”

  郑栖又说。

  桃树?余旸定眼一看,左前方确实有颗桃树,盛夏时节,桃子半熟,淡粉色,桃尖有点泛青,可是它实在太高了,距离地面最近的枝叶估计比郑栖还要高。

  但余旸还是问了:“要摘桃子吗?”

  “桃子还没熟,”郑栖侧过脸,略带思索,“敢不敢站起来?”

  “啊?”余旸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确实有两根支柱,但车速那么快,他有点害怕,“我不知道……”

  桃树离他们越来越近,郑栖微微站起身,抬起手臂,感觉这个高度应该够了,“等下我骑慢一点,你可以稍微伸直手臂。”

  “站着会怎么样?”余旸抱紧他,“会摔倒吗。”

  车子在靠边行驶,速度没完全降下来,郑栖说:“不会,支架很结实,但你要站稳。”

  余旸深呼吸:“那我试试——”风,光影,甚至枝叶清香,全都在蛊惑余旸跃跃欲试,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骑车触碰树叶,尽管很危险,这样的速度让余旸完全不想停下来,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

  放稳脚,余旸试着站起身,起初他是真的害怕,颤巍地扶住郑栖的肩膀,又趴他在背上观察四周,就好像很担心摔下来一样,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能站稳,终于大起胆子站直身体——视野忽然变开阔,面前是蜿蜒向前的沥青路,山石古怪嶙峋,太阳藏在树梢中,游云遍布头顶。

  就连空气也异常清新!全然不是坐在后座的安全观察四周的感觉。

  第一视野真棒!

  “站稳了吗。”

  郑栖问。

  “站稳了,”余旸放松身体,慢慢克服紧张,车速也确实在配合他,“要触碰哪个树梢?”他开始畅想:“要是能摘个桃子就好了!”

  郑栖双手撑住车把,显然全力控速,“有点高,碰到枝叶就行。”

  “好!”

  “准备好了吗?要加速了——”余旸扶着郑栖的肩膀,没来得及应声,车子提速,带着余旸冲向桃树,近,越来越近,站起高度肯定比日常高很多,伸手,估量一下,余旸的手在空中虚握,应该够了!

  近,再近,近到10公分,郑栖提醒:“注意车速,身体保持平衡。”

  余旸伸直手,心脏在颤抖,‘嗖’一下,不知是轮胎摩擦地面,还是他摸到树枝,树叶在手腕处‘哗啦’作响,满枝头的桃子轻轻摇晃。

  据说人类爱冒险,有种美被归为暴力美学,越撕扯,越放肆,人越能获得快感,血液加速流动一样——树枝粗粝,充满韧性,反弹,抽打余旸的手心,酥酥麻麻的。

  光影暗下去,空气微凉,车身以近乎弧度的轨迹飞驰而过,只一瞬,头顶变得明亮,那种触碰全然消散不见,说不定连一秒都不到,细微又震撼,轰然传遍身体每个细胞。

  风来了,树叶窸窣作响,余旸下意识扶住郑栖的肩膀,手心放在靠近他脖颈的位置,拇指贴近他的动脉,‘咚、咚、咚’搏动着,充满张力与跃动。

  车速提上去,风渐渐大了。

  “帽子——”余旸来不及抓住,眼睁睁看着帽子掀过头顶,随风而飘,“我的帽子掉了……”

  “送给桃树吧!”郑栖潇洒地挥手。

  灰白色的圆点越飘越远,余旸回头看了好几次,它最终停在某棵树下,是不是桃树他不知道,但他好希望桃树也能拥有一顶帽子,偶尔遮挡风雨,抵抗洪流。

  行驶到平稳地段,郑栖单手撑车把,说了句‘站稳’,他就缓慢松手——余旸急得直冒汗:“不不不……”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本能地感到害怕,“太……危险了!”

  “别怕。

  站稳,”郑栖回握车把控速,确定行驶方向笔直向前,他才慢慢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余旸,有我,别怕——”他的声音融到风中,两鬓汗珠早已不见,光线照亮他的脸庞,显得他的侧脸嚣张又冷峻。

  这样危险又刺激的姿势,两个人近乎同时张开双臂,只踩着踏板往前。

  速度,力量,色泽,甚至气味,都在衡量生命维度。

  原来活着是这种感受,能够感知一切,触碰树叶,迎接风速吹脸,张开双臂,脚踩在最狭窄又坚固的位置,充分配合车身。

  ‘嗖’一下转弯,双手丢开车把,坦然行驶在笔直的道路上。

  余旸觉得奇怪,好多器械,凡是能骑着到处跑的,只要性能足够优越,郑栖总能激发出灵魂感,就好像他是这辆山地自行车的主人,轻巧、灵敏、任由他控制。

  骑着它,余旸也随之感受到某种驯服感——除非世界终结,车子将载着他们去一切想去的地方。

  沉稳、笃定、漠然地驾驭感,全藏在郑栖身体里,也许是肌肉,也许是骨骼。

  到最后,余旸站得有点累,又本能感知到安全,他就慢慢收回手臂,环住郑栖的脖颈,趴在背上休憩,也是这时候,郑栖迅速找回车把,用坚实的背脊支撑住余旸。

  光线柔和起来,与方才那段路上的耀眼感决然不同,余旸试着看来路,道路弯弯绕绕,早已不知带着他们去到哪里。

  可是就这样伏在郑栖肩头他也觉得好幸福。

  好奇怪,跟郑栖在一起的每一天明明那么普通,又那么不普通。

  不是什么惊涛骇浪之事,更算不上轰轰烈烈,但余旸总能被某种微电波击中,在世界彻底颠倒之前,心甘情愿地眩晕。

  余旸好奇郑栖眼里的世界——他一定异于常人,察常人所不能察,拥有某个充满玻璃弹珠的世界,里面肯定藏着无数颗小行星。

  郑栖住在哪个星球?他不知道,他要去找。

  作者有话说:危险骑行动作,请勿模仿。

第25章 小行星(下)

  临近下午四点,他们骑到一个休憩点,类似便利店一样的地方。

  停好车,郑栖在柜台前买水,余旸撑靠在玻璃台面上,东看看、西看看,鼻子还动了动。

  郑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个烤箱,里面电热管上烘着一排排热狗,闻起来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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