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咿芽
温别宴说好,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瓶子,然后塞进余惟手里。
在余惟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时,他探手打开床头小夜灯,暖黄的光从背后倾洒过来,仿佛整个房间都暖和起来了。
“后,悔,药?”
余惟一字一顿念出上面的字,晃晃里面仅有的三颗空胶囊,带着满头疑惑问他:“你在拼夕夕被骗了吗?”
“不是,是之前在药店买的。”温别宴说。
呆在黑暗太久,一下的亮光让他不适应地想眯眼睛,加上被窝里太暖太舒服,涌上来的困意让他疲倦地打了个哈欠,眼底漫上一层水雾。
余惟震惊了:“叮当猫开的药店吗?”
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地骗人?
温别宴被他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奶猫似的蹭蹭:“不是叮当猫的药店,是我送给你的跨年礼物。”
“你可以用它们随意撤回在我这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或者作出的任何一个决定,仅此三颗,长期有效。”
余惟被他柔软的发丝蹭得心都快化了。
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扭转到“后悔药”上,脑袋里不自觉冒出一个想法,问他:“真的什么话都可以收回吗?”
温别宴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眉头一拧:“哥,你是不是想收回要和我一起考清华的承诺了?”
余惟心事被猜中,小心翼翼眨了眨眼睛:“...那个,不可以吗?不是说什么都能撤回?”
温别宴心中暗道一句失策。
既不想答应他,又不想让自己言而无信,纠结来纠结去,纠结就成了委屈,也不说答不答应,就抿着嘴角一声不吭看着他,像只跟主人撒气的小白猫,倔强又可怜。
这副架势摆出来,余惟还敢说什么收不收回的话吗?
——收回个屁!哄都来不及!
“我随口说说!随口说说!你别当真啊!”生怕眼眶红红的温小花会哭出来,他赶紧捧住他的脸跟他道歉:“我考我考,你就当我刚刚是当放屁,行不行?”
温别宴顺势将脑袋枕在他手掌心,吸了吸鼻子闷声说好,又对他摊开一只手,在余惟茫然的目光下小声道:“你刚刚已经用了一次,得还我一颗药了。”
余惟:“......”
这就浪费一颗了?
......为什么莫名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乖乖倒出一颗药还回去,瓶子里还剩下两颗了,余惟小心翼翼把这世间唯二两颗珍贵的“后悔药”塞到枕头底下。
在温别宴靠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些,一边思考这药还能怎么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歪楼了。
现在重点根本不是什么后悔药,而是要怎么把这个小粘人精送回他自己的房间啊!
“宴宴,这都几点,要不然这样,你——”
低头的瞬间,话音顿失。
怀里的小粘人精已经在他思绪神游时睡着了。
姿态依赖地窝在他怀里,手臂松松环着他的腰,双目轻阖,侧颜恬静,呼吸清浅而绵长,
乖巧得让人不忍心打扰。
“......”
好的,余惟又被将了一军。
就很棒。
轻轻往后试着退开,不想粘人精即便是在睡梦中也功力不减,他挪一点,他也要跟着挪一点,大有不呆在他怀里就不罢休的架势。
余惟拿他没办法了。
认命地把人抱进怀里,由着他在自己怀里寻到最舒服的位置躺好,帮他拉好被子,随后摸过手机给自己定了个七点的闹钟调成震动放在枕头边。
今晚就算了,明天早上一定得早早把人送回房间,不然被温爸爸发现温小花在他房间睡了一夜,他怕自己真的会被乱棍打死。
空气里的墨香味还没有完全散去。
余惟探手想要关掉夜灯,目光落在怀里omega的睡颜上,恍然凝滞。
暖黄的灯光将睫毛在温小花脸上打出纤长的阴影,眼线狭长一直延伸到眼尾,末端的小痣似乎也变成了懒洋洋的棕色,仿佛透着温度,让人很有想要触碰的欲望...
余惟脑子空白了一瞬。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那颗小痣上已经覆盖了他薄如羽翼的轻吻。
“.........”
“.........操...”
他在干什么啊!
心虚地迅速拉开距离,再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连忙手忙脚乱关掉夜灯,直到被黑暗覆盖,才有了被隐匿的安全感。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他一定是今晚被冻太久,脑子出问题不清醒了!一定是这样,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睡醒就好......
轻手轻脚把人抱好了,又仔细帮他把被角掖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赶紧睡觉,不准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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