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第135章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标签: 甜文 宫廷侯爵 GL百合

  他笑着与蒋怀见礼,随口一问:“侯爷入宫见陛下?”

  蒋怀讪讪一笑,道:“丞相从陛下处而来,不知她伤势如何?”

  都知晓皇帝无痛无伤,偏偏说着这些话,他怎么问,蔺锡堂怎么回答,“好多了,侯爷此时入宫,想必陛下有空接见。”

  听了这话,蒋怀又不想去了,皇帝性子倔强,不达目的不罢休,此事是太后错在先,他也着实不知如何去做和事佬。

  与蔺相道别后,蒋怀又打消进宫的想法,劝不了皇帝,只能去劝太傅。

  去署衙时,遇到工部侍郎容湛,他挺喜欢这个有才学的青年,若非家中无嫡出的女儿,不然他也想拉拢他。

  容湛见不到皇帝,只能来见太傅,说起东南战船一事,君琂道是不知,他也没有办法,皇帝或许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蒋怀与他打过招呼后,与其他臣僚一同去见太傅,臣僚开口道:“这个容大人年轻有为,可惜至今没有成家,也不知欢喜哪家姑娘。”

  蒋怀回头看了一眼容湛,也觉得这话不错,蒋茹与他年龄相差几岁,可惜皇帝不待见,也只好作罢。

  他进屋后,君琂也没有惊讶,请他坐下,神色依旧淡淡,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蒋怀踌躇片刻,忍着羞愧,道:“太傅可否劝劝陛下,立后一事,蒋家可当殿提出。”

  君琂笑道:“她一月未曾见我。”

  蒋怀没辙,试探道:“不如太傅进宫试试?”

  他已低声下气,君琂不好过多拒绝,便道:“好,我入宫一趟。”

  君琂出署衙时,已是黄昏,虽说不如白日里酷热,热气依旧感觉往身上扑。

  宫内的皇帝将寝衣晒干了,自己收拾起来,折叠好后,就吩咐人传膳,转头的功夫,林璇道是太傅求见。

  卫长宁顿了会,道:“不见。”

  林璇无奈:“陛下当真不见?”

  “不见,你让她回府就是。”卫长宁头也不回,往内殿走去。

  林璇左右为难,皇帝这般强横的态度面对太傅,也不见往日的半分柔弱,真是奇怪。

  传过话后,君琂停留片刻,让林璇再去传过两次,皇帝依旧铁心不见她。眼看着天色要黑,她也只好转身回府。

  临走时,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殿宇,心中也开始捉摸不定,难道还未曾消气?

  皇帝让她回府,她也只得回府,走至长乐宫门口的时候,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元安,在见到她后,利索地车上跳下来,眉开眼笑:“太傅快上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不更的,结果又更,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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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

  君琂点点头, 掀开车帘时, 动作顿了顿, 元安笑得开怀, 她狐疑的瞬息,马车里有人伸手将她拉进去。

  熟悉的清香, 让她片刻就安下心来, 任由那人抱着她。

  马车缓缓向君府驶去, 元安回头看了一眼车厢, 龇牙咧嘴的笑了,一甩马鞭, 催着马儿快些跑。

  ‘突然袭击’的卫长宁心满意足地搂着君琂, 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你可生我气?”

  “生气。”君琂垂眸, 浓密的眼睫遮掩住眸中情绪, 卫长宁歪着脑袋也瞧不清她的情绪,她想松开,却又舍不得, 犹豫了会还是松开她,

  一松开君琂,卫长宁双手就不知往哪里摆,置于膝盖上, 双手交错握着,低声道:“我知晓,是我对不住你。”

  君琂望着膝盖上被揉得通红的双手, 方才还是白皙如玉的,她叹息道:“我生气是因为,你不该令金吾卫困住太后,这是大不孝。”

  提及太后,卫长宁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没有给自己辩解,只道:“我的错。”

  她一说软话,君琂就撑不起肃然的神色,握着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低声道:“怎地不与我商量?我早知高逸非真心向我,心有提防,你不该当着太后的面杀他。”

  卫长宁依旧不说话,低着脑袋,十足认错的模样。

  车轱辘的声音很大,传到君琂耳中,搅乱她平静的心,翻开卫长宁的手心,晶莹的汗珠格外亮眼,这时她才发现她今日换了一身裙裳。

  她摸摸卫长宁耳垂上碧绿的耳环,浅笑道:“你是来赔罪的?”

  “嗯。”卫长宁低应一声,惜字如金。

  她今日说是来赔罪,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没有说,也让君琂无奈,这人太过实诚。

  马车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在巷口遇到蒋怀,元安吓得急遽地拽住马儿。蓦地停下来,车厢里颠簸了一阵,卫长宁伸手扶住君琂,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想起蒋怀的声音:“太傅可在车上?”

  卫长宁面上阴云密布,好不容易出宫见先生,蒋怀还是穷追不放。君琂知晓她心虚,摸摸她的脑袋,隔着车帘答话:“侯爷有何事?不如入府细说。”

  听到要蒋怀入君府,卫长宁眼睛瞪了瞪,拽着她的手,摇摇头,意思不许。

  马车又慢慢驶动,君琂笑道:“这些都是你给我惹来的祸事,罚你在马车里等着。”

  蒋怀就在府门口望着,卫长宁也不好下车,只有等人走了,自己才能下去,心中莫名悲伤,躺在君琂膝上,哼了两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蒋怀在车外,两人也不好说话,君琂垂眸看着眼中时时闪着哀怨的人,摸摸她的额头,将声音放至最小,“这些都是你自己招来的麻烦。”

  卫长宁忍了火气,翻身坐起来,伸手抱着君琂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咬上她的耳垂:“我晚上不回宫了,明天也不回。”

  君琂被她说得面红心跳,摸上自己的耳朵,半道上又被拂开,继续威胁:“我想你的,很想,我错了不假,你也有错。”

  这件事走到现在,谁会没有错?

  君琂没有反驳她,发了会神,借着车帘里漏进来的光线,看清她精致的眉眼,长长的睫毛随着马车颠簸而轻颤,她心中亦是酸涩,“嗯。”

  她应了一声,令卫长宁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她。

  马车停下来了,君琂掀开车帘,到君府了。她先下车,留着卫长宁一人在车内,下车后,先请蒋怀入府,眼神示意元安将马车牵进府。

  元安憋笑,肚子疼,陛下真会玩。

  蒋怀过来是想问太傅入宫的结果,可惜太傅没有见到皇帝,他心灰意冷转身就走。

  君琂唤住他,道:“陛下虽良善,却非可欺之人,侯爷既是舅父,也是臣下,太后之事,错在哪里,不用我多说,事已至此,只能言明,陛下非先帝,做不到忘恩,亦不会亏待太后,如何权衡,她自己清楚。”

  一番话,让蒋怀万分愧疚,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蒋怀离去后,卫长宁在门口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唏嘘良久,她蓦地觉得太后所为,也多为蒋家,入宫的女子,谁不会惦记着母家的前程。

  太傅在,蒋家作为外戚,就永远也不能出头,可惜太后不明白,太傅所求,不过是余生安稳,而不是权倾朝野,把持朝政。

  君琂轻步而来,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巧笑道:“今日你这眉描得不错,自己学的?”

  卫长宁从小到大,也没有碰过女子的衣饰,以前换衣裳的时候都是君琂替她描眉,这次从宫里出来,君琂就奇怪她的装扮。

  被她提及后,卫长宁摸摸自己的眉梢,诚实道:“林姐姐画的。”

  君琂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府里走去,眉眼浅笑。

  卫长宁不晓得她笑什么,反问她:“先生不生气了?”

  “生气,你明日回宫撤去金吾卫,我便不生气。”君琂道。

  卫长宁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余光扫到她的面容,雅致如空谷幽兰,她也乐得一笑,走着发现不是去主屋的路,她才开口道:“这不是去主屋?”

  “一月不见我也就罢了,海棠也舍得不见?”君琂打趣,唇角上扬,逗弄得卫长宁脸皮发红。

  她停在脚步,拉着君琂:“我不是来看海棠的,见见先生与它们无关。”

  “当真不去看看?”君琂侧眸,再次问她。

  “不去、不去。”卫长宁拉着她就走,走得极快,片刻就到了主屋,婢女行礼后就去准备晚膳。

  君琂被她拉得手腕都发红,她自己揉了揉。卫长宁瞧见后,就主动凑过去给她细细按揉,力道很轻,扬唇傻笑。

  君琂不去理会她这幅装傻充愣的模样,谋划大事时,手段强硬,现在又过来卖乖,一切都是她故意做出来的,想令她心软。

  她不说话,卫长宁却有话说,问她:“你为何保下王瑜,王家嫡系都斩首,王瑜作为他们的亲人,你就安心将人留在身边?”

  一番话很是严肃,处处为君琂考虑,丝毫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君琂直接戳破她:“不是你吃醋,才不想我留下她?”

  “才不是。”卫长宁扬起下巴,丝毫不曾想起自己之前进府又离开的事。君琂凝视着她,令她心口发烫,抿抿唇角,不自信道:“你晓得我不乐意,还将人带回府,长安城那么多地方,除去君府外,就无她留存之地?”

  气鼓鼓的,极是有精神,哪儿有马车里低眉顺眼的模样,气得君琂揪她耳垂,道:“所以你入府,就走了?一句话都不留?将我拒之殿外?”

  “我不过学你罢了,当初你为了通房,就将我拒在府外,几月都不曾见我。”卫长宁撇开脑袋,理直气壮。

  论起往事,君琂神色如常,没有卫长宁想象中的羞涩,她丧气道:“我不过学你,就拒你一次罢了,谁知太后来找我,就耽搁下来。”

  君琂无声叹息,这个‘学你’两字让她无可辩驳,当初的事太过久远,她早就忘记了,也不想同她争论。

  倒也认真地与她说起王瑜:“王瑜知好歹、分善恶,是王家谋逆在先,不能怨怪你,你饶她一命,她亦会感恩。”

  王瑜此人,卫长宁知之甚少,但听君琂这么夸她,不乐意道:“先生识人,是我小气。”

  这话听来,还未消气,君琂也不晓得怎么劝解她,劝了几句,说及太后的事:“你真要将太后送走?”

  “我、我也不知怎么做,若是不做论处,就对不起你;真要将人送走,太后怪我、蒋家怪我,群臣认为我枉顾人伦,我想了许久,也无两全之法,她若安静,我也不想生事,可她好似不会像我想的那般不干扰立后的事。”卫长宁道

  一月来,她总是在想这件事,太后心中对先帝是有怨恨的,可是她不愿像先帝那样待她,各自安好,难不成办不到?

  她面露愁苦,在死角里苦苦挣扎,君琂动容,安慰她:“不急的,太后性子尚算和软,你放低姿态,她会明白你的用心。”

  “她不会明白的,眼下的事情亦可让她明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先帝荒淫留下诸多沉疴,几年内是无法解除,她想的却是……”卫长宁顿了顿,长吁一口气,赌气道:“早知道应该果断些,不回李家。”

  君琂也跟着她担忧,听到这句话,笑了笑,眉眼舒展,看得卫长宁心中酥麻,靠在她的肩上,环住她的腰,苦涩道:“先生,你为何不生气?”

  “我若生气,岂非让你为难。你不该继续查下去,我今后会小心提防,不会再大意的。”君琂浅笑,又添道:“你执着是因为觉得对不住我,可与你无关的事,就不该你来背这罪责,放开心怀,对先帝,你都选择忘记往事,太后非你想的那样恶毒,你退一步,她就会明白你的好。”

  卫长宁沉默着,面对这些难题,实在是犯愁。

  君琂示意婢女退下去,自身后揽着她,扳正她的坐姿,凝视她愧疚的眼神:“该往前看,不如我来帮你。”

  “不要。”卫长宁立即拒绝,精神大震,道:“我自己可以,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无回头的地步,你明日进宫去,我后日就撤回金吾卫,你勿要牵扯进去。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就为最后一句话,她忙了这么久,自己困在其中出不来,君琂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话,最后想起君圩,才道:“大理寺中,我兄长对你做的那些事,不也是委屈你,我也没有做什么,你又何苦要为我与太后这般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