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就问一下,看她走了没有……
迟柏意正对着盆里洗到一半的衣服发呆。
她发誓她搓的时候也没有用很大的劲儿,而且因为陈运这儿只有几块儿颜色形状不同的肥皂,她还专门跑下去买了洗衣液什么的。
结果上来没揉两下,裙子刮花刮破了……
刮花刮破就算了,居然还掉色。
它居然掉色?!
它掉色之前洗衣店里的人也没说过啊。
不,它掉色就算了,还掉陈运外套上了。
现在好,本来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粉了。
幸好里头那件内搭没事,不然也得粉。
迟柏意绝望了。
迟柏意绝望地想象了一下等会儿陈运回来看到,得是个什么反应——
“算了我还是去桥洞吧……”她碎碎念了两句,把那件粉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外套拎出来,挂好,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相似的款式倒是有很多,但没有一件同款。
而且就算买了也不是今天就能到啊。
还是送洗衣店吧,订个当天加急……
预约好,人到了,她把衣服送下去,目送店里的车走远,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一条两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你走没走。”
“你没走……”
迟柏意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句没走后面是什么话,同一个号码电话就蹦了过来——
是不是陈运?
会不会是她?
电话接通不到两秒钟,迟柏意刚“喂”了一声,“陈运”两字还没出口,嘟嘟两声响,断线了……
陈运重新拨过去,听着那头毫无感情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面无表情。
天气果然阴沉沉,没有要下雨的意思,也不像是会突然出一抹大太阳。
一切都发白发灰。
路上车开过去,能闻到一点干涩的灰尘味儿。
本来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下一个工作还在晚上十一点到一点,这时候回去歇一会儿,吃顿正经饭也挺好。
可现在……
她把手机和月饼往兜里一揣,朝着饭店那边又走了回去——
领班看到她很意外:
“小陈?不是跟你说说早上来过下午就可以不用来了吗?”
那下午做什么呢?
回到屋子里跟一个不太熟的陌生人大眼瞪小眼吗?
还是回到空空的屋子里对着天花板大眼瞪小眼?
“也行,想多赚一点没问题。”领班笑了笑说,“那你去忙吧,我给你记上。”
一忙忙到暮色四合,天暗下去,店里星星点点亮起灯。
她走出这个屋子里都能升月亮的地方,再顺着屋外没有月亮的路走向便利店。
十一点,十二点,凌晨一点……
原来从医院这边到昌平路走路要半小时。
之前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
楼里楼外还是一片漆黑,陈运站在楼下看自己那一层的窗户,亦是一片漆黑——
人大约早已经走了吧。
走了也好。
反正她看起来也不是能睡桥洞的人,用不着担心。
不走的话光想想就烦……
她磕磕绊绊地上楼。
她慢慢从兜里掏钥匙,掏到了一只月饼。
门开了。
门里的人眼睛轻轻一弯,嘴角扬起来,背后是晃动着的烛光:
“你回来啦。”
就在这一刻,陈运觉得自己的心猛然一震,随即高高荡起。
她扶着门框,站在门外黑暗中,使劲儿咽了一下几乎没有的口水,问:
“你不是走了吗?”
她站在门里笑。烛光摇曳,身影半墙如画。
“怎么能走?”
“我答应了你今天要请你吃饭的,记不记得?”
第14章 贵,才招人惦记。
陈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
“不记得了。”
确实是不记得。
今天活儿那么多、那么重,除了嘴里的月饼和没到手的钱,哪还想起这儿有个人?
“那……”
陈运看着她,歪了歪头:
“那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走?”迟柏意有点犹豫,“你回来这么晚,是不是也饿了?”
她可千万别说“不用”。
也别说“不饿”。
拜托!
跟着陈运张嘴就说:
“还行。”
如果她说“不用”,迟柏意知道这是拒绝——饿不饿都跟你没关系。
她要说“不饿”,迟柏意明白这是假话,但还可以再努力一把。
但她说“还行”。
还行是饿还是不饿?
那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或者是都可以?
都可以那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不清楚,搞不懂,网上没教……
迟柏意突然心累得很,侧了侧身子给她让了条道: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陈运走进屋子,惊讶地挑了挑眉毛,眼睁睁看着这个人背着一只大旅游包开始往门外走——
这就算完了?
果然,在门口她又停了下来。
陈运迅速转了转脑袋,把目光转向自己衣角——
嘁,就知道!
结果她停下来,语气挺客气挺柔和地说:
“停电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交电费,所以问了一下你的邻居,她们说这地方电路总这样,明天大约就能好。”
陈运愣了愣,点头表示明白。
她又说:
“下午我想等你回来一起随便吃两口再请你吃晚饭的,所以点了些你可能也会喜欢的东西,我没怎么碰,你要是饿了,可以吃掉。”
陈运把脸转向小方桌上整整齐齐的几个外卖盒上……
最后,她说:
“不知道你手机还有没有电,买了几块电池,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那家便利店24小时营业,尽快去换。”
“还有……床上用品,我也买了新的。”
陈运盯着方桌边小推车上的那堆东西没说话。
迟柏意在心里叹了口气,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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