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渴 第216章

作者:天土八月 标签: 天作之合 成长 御姐 忠犬 救赎 GL百合

“你有钱花吗?你缺不缺钱?”陈运正看着她,“我借钱给你吧。你想借多少都可以……”

于是就像当年的每一次那样,孟知玉望着她,轻轻地笑道:

“好啊。”

陈运便从饼干盒中倒出所有硬币,再摸出身上所有零零碎碎纸钞,上前去连带着那只表一起全捧在了她手心:

“喏,不用还的。”

孟知玉尽数收下,却又从那些钱中拎起那只表,轻轻放回了桌上:

“好,不用还。”

恰在此时门被扣响,迟柏意拎着一摞饭盒进来,孟知玉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依旧很轻地说了一句:

“我走了,陈运。”

而陈运是不会听见的,也当然更不可能回答。

陈运兴奋地翻着那些饭盒,笑盈盈地冲着旁边说着什么话。

孟知玉终于不想再看,转身,反手掩上了门。

第135章 看我心情吧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迟柏意才抬头望向门口。

陈运倒是没什么反应,还认认真真地翻着保温袋里的东西,翻出来一盒仔细品鉴一番,时不时夸两句问两句的:

“这个好看。”

迟柏意说:“好看吧,纯果酱点的,不甜。”

“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做的?”

“山药百合。”迟柏意只好收回眼神,低头看看,道:“梅子用的是你腌的那一坛。”

“哎,还有花儿呢,花瓣像真的一样。这是什么花,牡丹?芍药?。”

向来对吃喝除了新鲜之外没讲究的陈运现在好像突然对点心用料起了极大兴趣,除了蒸制手法连几分糖都要问一句。

分明都是家政阿姨走之前做好的点心,最近也不知道吃多少回了……

可迟柏意什么都没说,权当已经忘了她味觉嗅觉失灵,也忽略掉现在并不美妙的气氛,就只陪着她,细细与她解释着:

“随园食单上的方子,健脾开胃,算药膳吧,老黄告诉我的。”

“牡丹,你不是说还没见过真牡丹吗,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还要比这个再大些,花瓣也更薄。看起来嘛……我第一次见到还以为是团揉皱了的面巾纸呢。”

“哦这个啊,这个本来应该是炸的,过油了才香……”

雪安然下着,房间中暖香弥漫,声音平稳如水流过,渐渐停歇。

迟柏意端起剩下半杯花茶,对着光打量一下,问:

“不好喝?”

陈运看过去,点了点头。

“那回去吧。”迟柏意放下杯子,“回去,给你弄点儿粥什么的。”

陈运却也不动。

她不动,迟柏意也不起身,就拿过打开的饭盒一个个再合上装好,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安然自若——

陈运静静看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说:

“你都不问我。”

这听起来像在抱怨,实际还带了点儿小委屈的鼻音瞬间将迟柏意逗乐了。

陈运还没发觉,头和肩膀一块儿耷拉下去,自顾自地说:

“我都等你老半天了。我离她可远了,一张桌子两对面。电话你也不接,我忘了录音……”

迟柏意一听更是乐不可支,伸手把她下巴抬起来:

“是吗?”

“是啊。”陈运声音大起来,“你就知道说你的点心!”

恶人先告状。

迟柏意不予理睬,端着那张脸左右看。

陈运脑袋偏过来偏过去地被摆弄,实在受不了,一把攥住了她手腕:

“干什么?”

迟柏意就道:“看看你脸上锅底掉了没。”

陈运一噎:“我什么时候冲你甩脸子了?”

“是是是,你没甩。”迟柏意放下手:“你那张脸都能拿来砸核桃了,邦邦硬。”

“我那是……”

“你那是心气不顺。”迟柏意上前去一吻,就冲着嘴唇,吻完后往后稍稍,笑着品一品:“嚯,脸色这么硬,嘴怎么还这么软呢?”

陈运拧着眉毛瞪眼。

迟柏意便再亲一口:

“怎么样?”

不等陈运反应,又是一口:

“现在呢?”

“什么怎么样,什么现在……”

迟柏意一听继续亲。

这回时间略长,结束后陈运整个人都呆了,从眼皮到脖子红成一片。

迟柏意松开手,大拇指蹭过她唇角,道:

“问你呢,现在好点儿了吗?”

陈运恍惚地回望,老半天没吭出声,终于回神后直愣愣地要把手指节往自己嘴里塞——

被迟柏意一巴掌拍掉。

声音特响亮,听着好清脆。

陈运都叫打懵了,低下头很不可置信地看见自己手背上慢慢浮现出几道指痕:

“你……”

“我。”迟柏意说,“讲过没有?不许啃手,不许使劲儿咬自己,不许咬嘴唇,尤其不许咬舌头。”

陈运脑子里想法糊成一团,本来还千头万绪,现在一听突然就觉得嘴里很疼。无敌的疼,不但疼还带了点儿腥味儿:

“你居然咬我!”

“倒打一耙没完了哈。”迟柏意冷笑,“我咬你能给你咬出血吗?”

陈运一想也是:“那……你还打我呢。”

湳枫迟柏意笑得更冷了:“哦,那还挺抱歉,我没忍住。谁叫我上嘴一亲咂摸出一股铁锈味儿,给我吓得巴掌都管不住了呢。”

“阴阳怪气的……”陈运嘟囔一句,往她身上贴了贴:“错了,我一时没忍住。”

“真错了——你生气了?真生气了吗?”

“为什么啊?”

听到这一句,迟柏意才一格一格扭过脸,微笑着回:

“因为你一时没忍住啊。”

她笑得有点瘆人,陈运缩了缩脖子。

“还我就知道说点心……”迟柏意想想都觉得荒唐,“谁搁那儿一个劲儿问点心来着?那脸臭得都恨不得奔出去给人揍一顿了。”

“顺着你说了吧,你还不高兴。”迟柏意把她后脖子一抓,“理直气壮的——哪儿来这么个气人玩意儿?”

陈运被抓得浑身难受,揪一缕她头发在手里,吭哧吭哧道:

“错了。”

“谁错了,说清楚。”迟柏意又使了一点儿劲儿:“连个‘我’字都不带,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我错了。”陈运赶紧说,“我不应该倒打一耙,你那叫信任我。我不应该对着你还挂着脸让你也承担我的负面情绪……”

“等一下。”迟柏意侧耳细听,“什么叫对着我还挂着脸?”

陈运张着嘴不知所措。

“你是打算跟别人挂着脸是不是?”迟柏意点头,“谁啊,毛毛还是谁啊。谁这么优秀能分担你的负面情绪,谁这么有幸能与你同喜同悲……”

“不。你,就你……”电光火石之间,陈运心领神会改口,表情严肃,语气庄重:“只有你,这辈子都是你,没别人。”

迟柏意这下终于满意了。

陈运也总算松了口气。

屋中重新安静下来,俩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是一笑,迟柏意张开手,陈运立刻挪近,靠上了她肩膀。

摸着那头软得不像其本人的头发,迟柏意开口道:

“真不会太在意的。”

陈运不知道心里是该感动还是该失落地点点头:

“嗯。”

“如果是毛毛,没准还会酸一下。”迟柏意继续说,“毕竟过去十几年我都没参与看不到。”

可我们……

“可我们要过一辈子的。”陈运仰脸道:“是不是?”

迟柏意低头看看,笑着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