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陈运不搭腔,把脸转过去正对着司机后背。
迟柏意继续道:
“放松是为了走更远的路。”
“我知道,就是有点害怕。”陈运低声说,“不是怕进度什么的,主要是之前也有过嗅觉疲劳,但没有这么久,都两天了。”
迟柏意手轻轻一颤。
“你说……”陈运迟疑着道,“会不会跟我吃的药有什么关系?”
不等迟柏意开口,她又很快否决:“不可能。那会不会是我没忍住昨天吃的那个麻辣烫,还是……”
“不会,都不会。”迟柏意抓住她的手,用大拇指在掌心慢慢搓着,“听我说陈运,你就是最近太累了。”
“你是太累了。”对上她的眼神,迟柏意又重复了一遍,“你想想你这半个多月歇下来过没有?”
“鼻子歇不下来,脑子也是。”
“香水店的气味一直刺激着,工作室又要直接接触香精化合物,再加上店里的这些香料……”迟柏意说着心里开始有点后悔,“要不咱们把店里这边先停一停,反正最近那一批也出了。”
“不行。”陈运皱着眉,“趁热打铁懂不懂?”
“工作室……”
“更不行了。”陈运盘着指头跟她算,“就一个多月快过年,雪中那一款和雷霆一起马上就要上架,店里到现在就这两现货,别的不说,至少也得放上春款预售。”
“那香水店呢?”
陈运踟蹰着:“这个……”
“总要有个轻重缓急。”迟柏意轻声细语,“钱的事儿你自己有数,现在除了明年学费就是吃穿用度。”
“可是这是现在唯一一个比较稳定的收入。”陈运有点不舍,“再看看吧。”
“实在不行我把这个月干完?”
迟柏意笑道:“好。”
陈运不知不觉间就松了口气,往后靠着:
“其实也不是真累,就是感觉心里满满当当的,跟压着什么一样,有点重。”
灯光一格格透过窗,照得她半张脸明明灭灭,疲倦像是一层灰,蒙住了那双眼睛。
车停了。
迟柏意先下去,转过拉开她那边的车门:
“到了,走吧,跟我取快递去。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
“你买什么了?”陈运调整着状态,深深呼吸,“我也给你买了呢,今天才拿的快递。”
俩人抱着一摞快递箱进门,迟柏意跟在后面不停问她买的都是什么,结果客厅一亮,首先印入眼帘的是茶几上那个……杯子?花盆?壶?
一只明黄色的鸡,一只汤锅里才会出现的鸡——
特别明显,及其突兀。别说跟茶几了,就是跟整个屋子都格格不入。
迟柏意手里的箱子哗啦啦就落了地: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水杯啊。”陈运欢快地跑过去捧着给她欣赏,“怎么样,跟你那个大嘴青蛙勺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我在网上挑了好久呢。”
迟柏意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最近也好累的。”陈运开始展示,“我就想买点儿好玩的给你。你不是说那个勺子看着心情就很好吗,这个怎么样?”
“好。”迟柏意闭了闭眼,“特别棒。青出于蓝胜于蓝。”
陈运受到了鼓舞,将这个杯子一放,拆起茶几下扔着的那堆快递箱:
“还有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哦杯子我拿回来第一时间拆了的,因为它看上去真的特别特别难看。”
迟柏意又觉得很暖心,又有点哭笑不得,只好先凑上去看:“还有什么?”
“这个!”陈运‘当当当’地手一松。
一具奇形怪状的骷髅落地开始跳舞。
还有满地乱爬状如疯癫的大白菜。
超大号的一个回车键,它大到能够当枕头。
一只只要放上杯子就会吱哇乱叫的乌龟。
披萨毯子。
“你说的那个小时候的连环画我也找到了。”陈运眼睛闪亮亮地道,“还有你前段时间不是没时间追那个剧吗,我把作品集买回来了。”
“还有你抽不到的那个坏狗盲盒。”
一箱子盲盒从天而降。
迟柏意一开始还弯着腰,后来就蹲着,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直到陈运终于拆完了所有快递:“好了。”
迟柏意眼睛都在发直:“好了。”
“你给我买了什么?”陈运期待地问。
“你……”迟柏意抹了把脸,“你自己看吧。”
“最大那一箱不用看了。”迟柏意说,“都是书。”
都是学习资料和试卷练习题。
“左边那一堆可以拆。”迟柏意又说,“都是吃的。你不是说没吃过其他地方的东西吗?”
于是陈运转向右边,手拿裁纸刀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右边那一堆。”迟柏意斟酌道,“可以拆一个,就一个。”
三分钟后,陈运直眉瞪眼地对着拆开那只盒子——
盒子是一条腰带。
一条,大概算是衣服的腰带?
或是首饰?
陈运拿起它,才发现那像是珍珠锁链和花朵组成的,镂空的衣服。嗯……三点式的那种。
“你……”陈运怔怔地道。
“我……”迟柏意面红耳赤一抬头,眼珠子险些掉出眼眶,“你怎么回事?!”
“什么回事?”陈运感觉自己好像流鼻涕了,想去抽纸,刚一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
“低头!别动!”迟柏意跳起来去找医药箱。
陈运撑在地上,愣愣地盯着一滴鲜红血珠落地溅开,接着又是一滴。
第105章 现在并不是白玉兰会开花的季节
“还要摁多久啊?”陈运想松手,“现在能用纸塞了吗?”
“不能。”
不能就不能吧。
保持着马上就可以一头扑地上的姿势,陈运看着那双拖鞋啪嗒啪嗒地过来,紧接着额头和后脖颈同时一凉:“什么东西……”
“别动。”迟柏意把她摁回去,“冰敷一下,收缩毛细血管。”
“哦。”
“鼻出血不能仰头,血液会倒流进口腔。不要立刻用棉球或者纸,会损伤鼻黏膜,除非出血量大。”
迟柏意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时间:
“行了,松手吧。”
陈运把手放下来还挺惊讶:“哎,真不流了,也没恶心。”
“去洗把脸。”迟柏意笑着说,“不许揩鼻子,回来给你稍微再处理一下。”
陈运心悦诚服,她说什么是什么,点点头很乖地走了。
迟柏意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皱眉——
出血频率不高,持续时间不到五分钟,出血量不大,没有外伤,血压正常,心率正常。
至于头晕头痛乏力四肢麻木。都没有。
出血点也是常规的鼻中隔前下方,所以按压止血很快奏效。
难不成就是因为天气干燥?
还是说……
“我好了,要怎么处理?”
迟柏意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先放下,吩咐她:
“坐下,头稍微上仰,用嘴巴呼吸……怎么样?”
陈运感受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得劲:
“挺好。”
“那没事了。”迟柏意收拾着东西,“帮我把冰袋放回冰箱,其他的扔掉。”
陈运接过来,发现还有一只雪糕:
“这个也扔了?”
“给你敷额头用的。”迟柏意道,“不是吃的。”而且都化了。
说话中间,迟柏意听见包装袋咔拉咔拉响,抬眼一看,就见她正在往嘴里送,啧道:
“都说了给你冰敷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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