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你别动。”周清砚道,“你现在就躺着,不是,你……”
“你别说话。”钱琼问,“头晕吗?”
陈运摇头。
“手,脚,腿。”迟柏意上前一步,踉跄了一下,叫陈运伸手捞起。
“没事,都没事。”陈运说,“就是那个车……”
“陈运?”
陈运转身:“……雷姐?”
“你在这儿演全武行呢。”陈运看着她上下打量自己,“不来工作室,就为了在这儿翻跟斗?”
“不是,我在学车。”陈运说一半突然想起来,转身介绍,“哦,这是迟柏意,我对象。”
迟柏意勉强定定神,道:
“你好。”
“别好了,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装。”雷平带着个长发过膝的姑娘,一眼她俩,再一眼车道:
“你学车用这车?”
“啊。”
“你‘啊’个屁。”雷平再看一眼车道,“刚上手就是这么大排量,玩儿命呢,肉身菩萨啊你?”
“这也就中排量吧。”一个声音嘀咕道。
陈运赶忙继续介绍:“还有这个是……”
说到这儿,陈运突然停下来,迅速看了眼迟柏意,迟柏意回看一眼——
她们彼此都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种震撼和茫然。
“是钱琼姐。”陈运艰难地说,“然后这个是周大夫。”
迟柏意接口:“对。”
雷平“哦”了一声:“知道,也见过。”
迟柏意咳一声,握住陈运的手往旁边站了站,叫这两方人顺利面对面。
“陈运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原来您也在这儿呢,钱总?”
钱琼翻了个白眼:“雷老板客气,你要不出声我也没发现呢。”
接着陈运两个就在旁边看着她俩齐刷刷掏兜——
一个掏烟,一个掏打火机。
一个一掏两盒烟,一个一掏两只打火机。
然后交换。
雷平接过自己的打火机,目光挪到她身旁:
“那这位是?”
“朋友。”钱琼把自己剩的半盒烟揣进兜,同样抬眼:“那你身边这位又是?”
“也是朋友。”雷平说。
陈运有点没眼看,脚尖蹭蹭地,想走:
“周大夫我头有点晕……”
迟柏意也湳枫想走:“那个……”
“我还有事儿交代你。”雷平转头看看她们,“头晕?明天还能上班吗?迟大夫给看看?”
“头不晕明天也不用上班吧。”钱琼冷笑了一声,“明天周天,你家员工是驴啊。”
“为什么是驴?”周清砚问。
迟柏意默默带着陈运倒退,只觉得自己在围观一个大型修罗场——
在场的六人,除了她和陈运,其他四位全是前任。
前任对前任,前任和前任。
这世界上无辜的前任和人渣在这个美丽动人的周六突然就汇聚在了一起,气氛诡异得叫人想掉头跑,场面奇怪得又让人忍不住想看。
而雷平身边的姑娘和周大夫一样在状态外,好像还嫌不够乱似的,扭过头对迟柏意说:“啊,您是医生吗?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
“我也是医生,她是鼻科。”周清砚道,“你朋友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陈运推着自己的摩托走一步,朝那四人瞅一眼,再走一步,再瞅一眼。
耳朵里全是声音,鼻子里除了灰全是香味。
各种香水味。
钱琼姐身上的雷霆味,雷平姐身上的香奈儿蔚蓝味,周大夫身上的消毒水味,那个长头发姐姐身上的花漾甜心味……
迟柏意终于脱身出来跟她一起把车停靠好,蹲下来心不在焉地检查着,顺便感慨万分:
“真热闹。”
“她们什么时候能聊完?”陈运隔着摩托车偷看,说,“咱们干嘛不把她们分开,或者把周大夫和那个姐姐拉走?”
“你以为我没提吗?”迟柏意灰头土脸地说,“我都插不进话。”
主要是她插一句,那边互相打机锋的两个混账眼刀就飞来了。
“看着吧。”迟柏意用手帕给自己抹把脸,顺便也给她擦擦。只觉得她俩这么蹲在摩托车后活像一对躲在战壕中共患难的战友:
“你周大夫在聊正事呢,估计聊完就走了,人那位朋友病得还挺严重。”
“对了,你到底摔着哪儿没有?头真的晕?”
“刚才不晕。”陈运道,“现在有点晕——哦,周大夫来了,周大夫又停下了,周大夫跟我点头了。周大夫跟那个姐姐一块儿走了。她们这是在说什么?”
迟柏意朝着周清砚点头:“在说帕金森病。”
“我是说钱琼姐她们。”
迟柏意抬头一看:“她们……在交流感情吧,可能。”
在互相嘲讽吧可能——
雷平说:“彼此彼此,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这眼窝子深的,哟,几晚都没睡好了吧。”
“比你睡得好就行。”钱琼凑上去闻闻,“我又没大半夜打错电话。哎,我这香好用?舍不得扔啊。”
“谁嘴犯贱前两天说恋爱谈不成朋友更别想做来着?!”
“嘴贱总比手贱好。哦,合着你今天来不是为了陪你朋友来看场子的?怎么着你那就不算朋友?!”
“垃圾玩意,人一口好锅配你烂盖。”
“渣滓东西,人一朵鲜花□□牛粪。”
陈运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俩同时冷笑一声,头一扭。
“走了小陈运。回头找个时间咱再好好学。”
“明天就是不上班也别忘了来工作室。时间该到了,你那练习作我明天就要收。”
陈运吃瓜吃上瓜皮,这才想起自己今天那么积极去复查就是不想交作业。只好垂头丧气慢慢站起来,朝左摆摆手,再被迟柏意抓着朝右摆摆:
“啊,好的钱琼姐,钱琼姐拜拜,雷姐再见——我完蛋了迟柏意,其实那个香有点问题。”
第100章 突然特别想你
老实说,迟柏意觉得没什么问题。
之前陈运不是没有带回过小样,挺不错的。起码君臣相宜没有不搭调,融合得也相当完整。
原香方中的那股冷意被很棒的还原出来,同时寻常香水的酒精味儿不知道用什么方式遮盖住了。乍一闻挺神醒脑,再闻像是生吃两斤黄瓜,最后那种木质香混着点点花香才循序渐进散发出来,古韵悠长。
照迟柏意看完全已经达到了市场标准,剩下就是包装噱头营销之类的事儿,反正作为工作室手工香夸句“好”,毫不亏心。
当然她是个没有品位的人,她的标准可能是比较接地。
那要再退一步说,光这近一个月下来陈运在这上面费的那些心血总是实实在在的,朝九晚五废寝忘食,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但好与不好,她说了还是不算。
早上查房结束,她在家里坐等半天,眼看现在已经快下午三点了,陈运依旧没有回来。
雷平发来的消息就这么横刀立马地戳在手机屏幕上,说得也相当明白——
走了,早走了,走了都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从铁一小区到长青这边光走路都能走四个来回,迟柏意不知道她这是走哪儿去了。
蛸亭老宅?还是就在自己家里待着?或者哪儿也没去,在楼下和猫玩儿?
迟柏意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针稳稳指向数字三。
门被敲响。
她起身开门,陈运就在门外,见到她人,轻轻笑了一下:
“给你带的生煎跟银丝卷。”
迟柏意接过餐盒,看着她动作很慢地低头换鞋:
“吃午饭没有?”
“吃了。”陈运站起身来,伸手勾过她脖子,定定望几秒钟,叹了口气:“我先洗个手……洗个澡。”
“有热水。”迟柏意说。
她没再说什么,拖着脚步走向浴室。
迟柏意吃完生煎洗漱后又多等了十分钟,才起身推开浴室门——
雾气缭绕,衬得镜中两道身影缈缈交缠。
水滴声急,口齿间溢出的声音更急。
末了陈运终于回过神,抹把脸就着这姿势蹲跪下去,扶住她两腿,正要继续,被迟柏意眼疾手快一把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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