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哦。”
“饭都没见你想吃呢,还想吃我。”陈运看着她侧脸,“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很扯吗?”
迟柏意还没开口,又听她继续道:
“心情不好上床是不会快乐的。”
那可不见得。
迟柏意只好道:“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刚才其实也还行。”
“表面确实还行。”陈运咋舌道,“就你刚那个样子,我都能想象出来你以前开车是怎么撞家里车库的了。”
还有是怎么被吊销机动车驾驶证的。
被提到黑历史的迟柏意闭嘴开车,装听不见。
“又累又危险的。”陈运轻轻叹了口气,“我看我还是赶紧攒钱让你早点退休吧。”
“其实确实还行。”迟柏意唇角勾了勾,道:“比起以前可好太多了。那时候我规培那段时间,疫情刚过去,到处都是各种后遗症来就诊的。天天都能听见吵架。”
“说累也不如其他科累,像外科内科,那种三十几小时睡不好一觉的,这个起码还能跟你过个周末。”
“周末早上有时候还要去查房呢。”陈运越想越觉得这差事不好干,“跟没放假一样,还老有人来闹事。”
“耳鼻喉是这样。”迟柏意不知道在哄她还是在哄自己,“医闹确实比较多,毕竟病人是真难受。”
而且大部分难受一牵扯到整个脑袋,那难受就能再上一层。
“不过你也看见的,闲的时候确实也能闲下来。”
“也不知道咱俩谁更忙。”陈运嘀咕,“明晚又是你的夜班,你说我明晚能去工作室吗?”
“想都别想。”迟柏意一口否决,“我忙就工作时间忙,你忙那是什么时候都能忙。安生待家里乖乖睡觉。”
车停下,俩人一左一右出来,肩并肩往电梯走。
陈运还在嘀咕:
“我也没有什么时候都能忙,我就最近有一点点。”
迟柏意光答应懒得反驳。
饭吃完,她果然又是一溜烟钻进书房。
迟柏意掐表等够一小时,站在书房门口招呼她:
“看看电视吗?”
她说:“不要。”
“那来交流一下感情?”
“路上交流过了。”
迟柏意无奈地摊手:
“看看,谁忙?”
陈运转着椅子回头,有点茫然:
“饭后不就是干这个吗,那你要不也来?”
“我也来学习?就不能有个娱乐活动?”迟柏意强行将人抓出书房,往沙发上一摁,“你能不能稍微学会放松一下?”
陈运抬着眉毛两眼空空:
“放松?”
“你以前下班或者放学什么的,除了写作业之类的正事,还爱干什么?”迟柏意换了个问法,“就是能让你什么都不去想的活动。”
湳枫
这个“什么都不去想”难住了陈运。
老大半晌,迟柏意听到她犹豫着回答说:
“洗衣服?刷硬币?”
“有没有不需要劳动的?”
陈运使劲儿再想:
“练字?”
迟柏意被噎个半死:
“不这么积极向上的,有吗?”
“走路?洗澡?跟楼下的狗待着?”
迟柏意慢慢放开了手:“除了这些呢?”
陈运定定看着她,说:
“吃小零食,算吗?”
迟柏意直起身,在现在就把人拎上床,和先洗个澡中选择了后者:
“洗澡吧。”
“现在?”陈运觉得她疯了,“现在还不到十点呢,又不睡觉。”
“今天洗久一点。”迟柏意上下看看,还是伸出手抓住了她后脖子,“走,你那个香汤方子我给你配好了,试试去。”
白檀芍花青木香,薄荷荆芥少许。
舒缓神经,定心安志。
香气隐隐浮现,逐渐沉着馥郁。
浴室空而大,头顶的灯光调成的模式于视野间朦胧晕出虚影,神经都像是跟着身体浸泡在了这一缸温热水中,正在一根根慢慢舒展开。
陈运伸手撩一把,看水从指缝滑走滴落。
香雾缭绕中,门轻轻一响。
一双腿,曾在月光下皎洁如玉,红裙漫过如野火。
此刻正向她走来。
裹着水汽和雾气,除此之外一.丝.不.挂——
“泡得久了,口渴不渴?”
第90章 我就摸摸……
“渴。”
水温高于体温,血管扩张,水蒸气稀释氧气。
人是湿的,到处都是湿的。
喉咙却很干。
迟柏意低头含着杯子喝水,弯腰俯身——
几根头发飘飘忽忽洒下来,凑近的脸沾水秀逸沉静如玉雕,浴缸里的人眼睛本来半睁,像困了在打盹儿,此时也慢慢瞪圆。
一股水流,带着香味进入唇舌,没入口腔。
迟柏意正在嘴对嘴哺给她。
以接吻的方式,很原始,很温柔。
陈运抓住那截肩膀往下拉,同时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脖子,用力吮吸着,闭上了眼睛。
很快,那一口清水被完全吸干。
可喝水或吞咽、这个动作刺激到的舌咽神经大概已经投射给脑区反应,于是快感仍旧源源不断地传递——
舌头和手一样扫过一切,迟柏意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这个快感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是渴之后因为喝水得到满足呢?
还是大脑预感到了渴意将被解除?
没人知道。
陈运仰了仰头结束这个吻,抹一把嘴,顺便也替她抹一把,声音很轻:
“你就来送水的?”
迟柏意坐在浴缸边,乌发蜿蜒顺脊背淌下,捧上她下巴:
“你猜?”
“我猜不到。”陈运说,“你衣服湿了。”
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迟柏意低头看看自己,伸手一颗一颗解开睡衣纽扣:
“我知道——湿了脱,对不对?”
每解一颗,陈运就呼吸重一点。
重到最后她索性屏住,放弃呼吸。
迟柏意敞开衣襟,扔掉衣裳,终于赤祼身体与她相对,一抬头就笑了:
“你怎么脸这么红?”
陈运梗着脖子不吱声,眼睛恨不得长去头顶。
“憋的?”迟柏意又说,“不敢看?”
那不可能。
陈运马上道:“早看过,你喝醉酒那天我就看过,看得光光的,不稀罕。”
“那现在怎么这个反应?”迟柏意故意撑着手臂起身。
动作太大,胸前摇曳生姿,流光引雪,陈运“嗖”地闭目下缩,咕嘟咕嘟进浴缸。
迟柏意好整以暇抱个胳膊看她躲水里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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