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可迟柏意却好像闻到了属于她的那种香味——
像一颗浸在蜜糖后剥开的柑橘、脖子附近暖融融的香,出租屋里各种香药冗杂合成的淡淡药材香,用来洗手的硫磺皂特有的类温泉似的香,以及发稍的柏子与沉香……
迟柏意调整姿势,将胳膊放下,忽然想起最后那点儿柏子和沉香也是自己身上散发出的。
来自同一套洗发用品。
再然后她就想起了陈运大大大前天给她拍的照片和吐槽:
它不出沫儿!
配图是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当时就顾着笑和缅怀第一次自己用这玩意儿时怀疑人生的态度了,忘了思考陈运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给她拍的那张照片。
现在一想起来原来除了脑袋和眼睛之外还有半边白生生的肩膀……
算了还是不想为好。
“你想什么呢?”
迟柏意手里的手机“啪”一下砸到了自己脚。
陈运用毛巾擦头发,头发上的水珠乱甩:
“你是不是困了?困了也洗洗睡呗,怎么坐这儿发呆?”
迟柏意弯腰捡手机:
“嗯,也不是特别困。”
“那就是有一点儿困?”
“你给我吹头发去。”迟柏意总算受不了她这糟糕又粗暴的擦头发方式了,起身扯过她手里的毛巾,把人撵回浴室:“水珠子洒我一脸。”
“我用不惯吹风机!”
“用不惯搁那儿站着别动。”迟柏意吆喝了她一声,“我给你吹。”
陈运只好对着镜子罚站。
浴室特别大,干湿分离。迟柏意在最外面的那个储物柜翻腾半天,总算进来了。
陈运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护发精油。”
迟柏意挤在手心摊开手掌,她凑上来闻闻:
“哦,椰子油。”
这就是检验合格的意思。
不过陈运还是很受不了把油抹在头上这个行为:
“黏糊糊的,咦~”
“别动。”迟柏意一只手呼噜着她脑袋,另一只手举着吹风,空不出第三只手来揍她,“再动我啃你脑袋了啊。”
“我脑袋快熟了。”陈运很不配合地缩脖子,“吹风机有股太阳打人的味儿。”
“你这都什么比喻?”
迟柏意叫她气笑了:
“还有什么味儿?”
“还有烧铁丝的味儿,水半干不干的味儿,那个油的味儿。”陈运一连串说完,随着她动作转身,跟她脸对脸,眨巴眨巴眼睛,道:
“还有你身上的味儿,和你……”
迟柏意看见她眼睛一点一点瞪圆了:
“我怎么?”
“你……”
抓弄着头发的那只手还是温柔细致,迟柏意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也是温和认真的。
陈运只觉得那个“你”字跟压住了自己舌头一样,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你”了半天,她心一横,眼睛一闭:
“和你想跟我做那种事儿的味道。”
这句话落地的同时,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
屋里一片安静。
陈运在这片安静中闭眼熬了半晌,总算熬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去瞄她。
瞄到了一张微微笑着的脸。
没有一丝尴尬或者窘迫,很坦然。
片刻后,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
陈运再次闭上眼睛,感到额头被轻轻一触——
温热而柔软,是迟柏意的嘴唇。
“鼻子真灵,算奖励。”
说完迟柏意走了。
剩下陈运大脑一片空白,跟对面那个瓷砖一样白。
白到最后她觉得自己腿都酸了,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从白白的浴室走到客厅,再从客厅摸到迟柏意卧室,又从卧室摸到卧室旁边的客房……
迟柏意收拾好书房出来,见她还在屋子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一下就笑了:
“找我呢?”
陈运有点不敢看她:
“没,我就随便转转。”
“那转完来看看我给你收拾的床。”迟柏意道,“床上用品都是新的,也都洗过。”
书房是很干净的蓝色,光看上去就非常安静。
米白色书架靠墙整整一面,玻璃后陈列着许多小瓶子和奖杯奖牌。
靠窗的懒人沙发像一只巨大的猫窝,南瓜形状,上头坐了只很可爱的小熊。
陈运跟着她路过这些走到床边,有点不知所措地站着:
“我睡这儿么?”
“还有个小书房,你可以二选一。”迟柏意看着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有客房……”
“我不想你睡客房。”迟柏意言简意赅,“你知道。”
陈运确实知道:“那好吧,好的。”
“现在还早,离睡觉还有一个小时,昨晚看过电影了你今天可能不想看,又没有书,你可能会不习惯,可以用电脑看看资料。”迟柏意过去拖着鼠标动两下,给她看屏幕,“这里是我最近收藏的一些网站,合香也有,古法制香也有,香水也有。手机版本的我也给你发过去了。”
陈运一个劲儿点头。
“果盘和水也给你准备好了。”
陈运把目光转向桌子旁边的盘子里,一小盒石榴籽,一叠苹果片。
“那我出去了?”
陈运只能继续点头。
迟柏意定定看了她几秒,眼镜一摘,上前一步搂住她腰,吻了下去。
这个吻到最后陈运都觉得自己有点窒息了,使劲儿抓了一下她手背。
迟柏意这才松开,却仍是抚着她脸。
俩人呼吸都有点急促,就这么怔怔望着彼此发愣。
陈运喘了一阵,觉得心跳得没那么快了,低声说:
“我也没想别的,就是今晚不想一个人待着,想跟你窝在一起。”
“我知道你没想别的。”迟柏意捏捏她脸颊,声音也放的很轻,“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看得出来,所以这不是马上给你收拾好床了吗?”
可就是这样无声的妥帖和细致却让陈运越发有些难受起来:
“不要床,我就想跟你待着。”
“睡一张床啊。”迟柏意笑笑,道:“之前睡一张床都给你难受得恨不得贴墙上去呢。”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陈运开始耍赖,“现在不是谈恋爱了吗,睡一张床不应该吗?”
“应该。”迟柏意马上点头,“太应该了。不过我想问问你,伟大的陈运调香师女士——
在这种我贼想和你做那种事,想到你在里头洗个澡我都要想入非非的时候。咱俩继续躺一块儿,你还心情不太妙只想贴贴抱抱的情况下,我要是对你再有什么想法或是企图是否有点太不礼貌了呢?”
伟大的陈女士目瞪口呆:“啊这个……”
伟大的陈女士合上了嘴巴:“你担心这个啊。”
“可不是吗?”迟柏意故意斜眼瞥她,“你要不介意我可能会往你身上贴,搞得你半夜睡不好的话,那你快来吧,我床那么大。”
“我不介意。”陈运说。
“我也不是对你没有想法和企图。”陈运又说。
陈运开始试图解释,“我一直都有的,你知道的。不过我就是今天没有……不是,也是有一点的,但我……”
“上床去叫我抱着你。”迟柏意道,“走,我也洗好澡了,上床窝着去。”
陈运没动,迟柏意掂量掂量自己的胳膊和力气,掂量结束扶住了她腰:
“抱我脖子。”
陈运不明就里,伸手搂住,接着身体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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