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土八月
外皮和边缘一圈挺酥脆,最上面破裂开的小纹路内里金黄。
买刚做好的,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捏一个热乎乎出来,那味道……
“热的时候不甜,但特香。”陈运比画着形容,“尤其是上面裂开的地方最好吃,冷了就没有那味儿了。”
“冷了就只能沦为早餐。”迟柏意总算从记忆中把这个东西扒拉出来,忍不住笑:
“我小时候也爱吃上面的那一块儿,口感像芝士蛋糕,又比芝士蛋糕扎实,对吧?
还有上面的杏仁片。不过奶奶不让吃那个杏仁片……”
“上面的杏仁片基本没味道。”陈运很权威地点评道:
“我帮你尝过了,像生花生。”
“是吗?”
“是的。”陈运看着她,“所以你一个对杏仁过敏的人就不要惦记了。”
谁嘴灵鼻子灵听谁的。
迟柏意只好放弃,颇为遗憾地说:
“我还记得呢,那时候七八岁,才上三年级,奶奶走路接我放学。
当时上的那个学校门口没有这些东西,要老远那边的学校门口才有。
卖十八九块钱一斤,买一斤送半斤。手指一摁一个小坑,软,回油——我特别特别喜欢,冷的也喜欢吃。”
不过老妈不喜欢,看到奶奶买回来就总说不健康。
“现在才九块九,看来算是降价了?”
陈运从这个时间跨度和价格上总算稍微意识到了迟柏意好像比她大……七八岁这个事实。
大她七八岁的迟柏意没有注意到此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童年中:
“还有小炉子煮的串儿,大桶里的饭包,鸡汤豆腐,糖三角,烤冷面,炸肠……”
“太香了!上学的时候路过人小孩儿都举着吃,得劲儿啊。就我那破学校门口什么都没有,光溜得跟叫狗舔了似的。”
“好不容易有个卖糖葫芦的,没卖两天保安就来给人铲了。”
“为什么铲了?”陈运问。
“说什么有潜在健康风险,刺激肠胃,长蛀牙……”迟柏意一皱眉,“这玩意儿谁天天吃?我们是小孩儿又不是没脑子。话说得比人均GDP还扯。”
“比我妈说得还扯。”
曾经连续吃过两周吃出个胃炎的陈运默默把嘴里的话咽下去,点头:
“对。”
“不过那家糖葫芦也确实好吃。”迟柏意无不怀念地道:
“山药豆糖葫芦,山楂加核桃糖葫芦……”
陈运都没吃过,非常好奇地看她:
“山药豆核桃?”
这些也能做糖葫芦?
“什么味儿的?”
迟柏意正要形容,瞥眼瞧见服务员来了,只好身子往后靠一点:
“山药豆稍微带点苦味儿,能中和外面的糖壳的甜,核桃跟山楂一起嚼……”
她想到了个东西:
“那个味道就像你这辈子第一次吃酥糖,而且还是果香酸甜口儿的。”费这劲儿说呢,想知道以后跟我回家去不就知道了?
服务员左右看看她俩,清清嗓子:
“您二位的吉卜赛汤,奶油培根浓汤。”
正对着空荡荡头菜盘子大聊小吃的二位一起抬头:
“谢谢。”
对方端着托盘嫣然一笑,飘然而去,就留下两个小盅。
非常之小,其精致不下刚才那个什么金枪鱼蔬菜塔和三文鱼布丁。
陈运伸头一看,把刚才话题瞬间忘得精光:
“这又是什么?”
“例汤……”迟柏意很想把脸转过去,“开胃的。”
“又开胃?”陈运抬眼看她:
“刚才那个跟跳跳糖似的鱼子就在开胃了现在还要开胃……你说吧,你是不是记恨我前两天没理你,所以今儿特地来带我吃饭实际上要饿死我?”
迟柏意笑得不行,掏出手机给她看:
“不是,人的菜单都是固定的。”
不过她刚已经在软件上注明了后面的副菜主菜沙拉什么一起上。
“要不你先吃这个面包条?”
陈运勉强接受,“咔咔”两下干啃完一小碟面包条,把汤往嘴里一灌,顿时皱巴着脸:
“哎这汤……”
迟柏意就当旁边那个蘸汤的提示是在放屁,跟着“咔咔”啃面包条,啃着还觉得挺香:
“这汤怎么?”
这汤简直跟小时候院儿里给人喂的糊糊一样!
这么稠怎么能叫汤?
而且稠汤就算了吧,为什么还是有甜味儿的?
“西方人是不是做饭普遍难吃?”陈运琢磨完,咂嘴道,“把好好的汤搞成这样?”
迟柏意就笑:“浓汤嘛。”
“我们就没有浓汤……”陈运嘀咕了一句,想想又摇头:
“不对,我们有胡辣汤。”
正说着,副菜主菜什么的总算一起送到。
肉香四溢,迟柏意看见对面那双眼睛瞬间瞪圆了。
接着,在迟柏意含笑的注视中,她用餐刀扎起了整块儿牛排,一口——
“它还流血?”
哇,这种牛排连血都没味儿的?
迟柏意笑容一下子垮掉,忙忙凝神细看:
“不应该啊,我跟人说全熟啊……”
再一看。
确实是全熟。
盘子里那点儿是甜菜汁……
陈运“哦哦”地大口低头吃。
痛吃一阵,总算抬眼瞅瞅她:
“很香,新鲜。”
迟柏意心落回胃里,这时候才觉得有点饿了:
“那你快吃,多吃一点。”
水晶灯笼下,对面的人复而低头,沉默地大嚼特嚼。
从迟柏意的视角中只能看见她一动一动的腮帮子,还有翘得五花八门的头发。
桌子最左边乐声阵阵,敲冰戛玉,剩下的一段时间,她们都没有再说话。
迟柏意吃了一半鲈鱼,嚼了些沙拉,佐餐酒此时也送上来。
酒杯中散发着的蜜香与橙花香让陈运短暂从食物中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接着不等迟柏意说什么,她又很快重新投入进去。
还顺带摸走了迟柏意的剩嘴儿盘。
解决剩饭这事儿此人现在越干越熟练,迟柏意想阻止都没有机会,只好看着她嫌弃中带着鄙夷迅速吃光了那条洗洁精味儿的鲈鱼。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会黏牙的蘑菇,以及的确是螺旋形的小面条……
吃得像从前一样卖力,甚至比平时更凶狠。
之前在车上那场谈话大概还是消耗了不少精力,平时这个档口,她至少还能在吃一会儿缓过饿劲儿之后说两句什么的——
“因为你不爱说话,吃饭又不香。不说你就两口完事儿了,等着饿死?”
可今天饿不饿死已经无人关注,迟柏意怀疑自己现在就算往这桌上赶头牛,她都能把这头牛生吞了……
“难受了陪我喝两口?”
陈运动作没停,继续吃,嘴上道:
“不要。”
“吃进去踏实。”
“那吃慢点儿。”
她没有回答,半分钟后咀嚼速度明显放缓。
南瓜蛋糕也上来了,同陈运果然想的不一样,不过也跟迟柏意想的不一样。
坦白来讲它像个巨大的花篮,中间插着两个面容清晰的小人。
这俩小人还抱着啃得难舍难分。
迟柏意叹气,眼不见心不烦,转头招手叫来服务员开餐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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