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眼,打钱 第28章

作者:柚九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朝堂 轻松 穿越重生

要知道,都察院照样能查此案。

后来细细琢磨,裴瓒觉得是此案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以都察院的身份去调查,难免有所不便,兼着大理寺的名义,行事则要方便得多,甚至有些需要两方疏通的细节,裴瓒自己也可以完成。

就好比今日,如果先告知大理寺,再遣人盯梢,消息早就满城风雨了。

可是裴瓒有着两重权力,完全不需要知会旁人,自己就能做主,甚至先斩后奏,别人也会夸一句果决。

但他绝不会在大理寺长久地待下去。

第27章 落网

谢成玉若有所思地说:“在都察院待久了, 难免得罪人。”

【大理寺这个去处也不好。】

【不知道言诚有没有去户部的打算?】

“再说吧。”裴瓒有些苦恼地敲了敲桌面,“陛下说,要我做一辈子的言官。”

“啊?哈哈哈……”谢成玉看着他的神情越发窘迫, 自己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忍不住打趣道,“难怪你不猜呢,想来无论陛下看重谁,不看重谁, 都会视你为左膀右臂的。”

他宁愿不要这种看重!

在都察院待一辈子, 估计京都城里想杀他的人都能成立一个国了。

别的例子就不提了。

他们裴家出了多少言官, 得罪了多少人,要不是他爹没那份直言不讳的情怀, 恐怕这会儿还在下州回不来呢。

瞧他满脸纠结, 谢成玉也不想再给他添堵:“无论日后如何, 言诚心里有打算就好。”

【不要像我一样,年少轻狂,做出许多无可挽回的事。】

裴瓒轻轻地“嗯”了声,再也没了动静。

他隐约猜到, 谢成玉的年少轻狂,还是跟赵闻拓有关。

说到私事时,氛围有些凝滞。

一时间, 两人无话,风向调转。

雨丝斜斜地飘进窗里, 被吹了满脸雨水, 却莫名其妙地都没有移开半分,不约而同地沉浸在凝滞的氛围里。

还是裴十七手疾眼快地关掉窗子。

“归明。”

时隔多日,裴瓒再度这样称呼谢成玉。

这次谢成玉的神情没有了那份意外, 眼神平静地看向了裴瓒,片刻后,又不着痕迹地看向一旁的裴十七,示意他在场的还有不想干的人。

裴瓒清清嗓子:“十七,再添一壶热茶吧。”

裴十七立刻提起铜壶准备下楼,但是刚迈出去几步,就回头看着两人说道:“大人,支开我不必找借口,我懂。”

“……”这臭小子,的确是聪明了。

被裴十七冷不防地怼了一句,转过头来,面对谢成玉时都难免有些尴尬。

裴瓒垂着头,不自然地说道:“陛下派我查的案子,背后牵连甚广,谢家、余家……数不清的人在为此事奔走,我如今,我已经知道你对待谢家的态度,但是大将军府呢?”

谢成玉语气平淡:“大将军府自然会有人操心。”

这个道理裴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打算提醒赵闻拓了?”

谢成玉态度决绝:“不打算。”

“好,你不提醒,我也不。”

裴瓒本就没有通风报信的意思。

他奉旨查案,且不说皇帝那边的命令如何,主要是科举赌局一事本就关系到他自身,如果查不清,那裴瓒自己就要死。

如今谢家是洗不清的。

他愿意念着谢成玉的情分,在谢家落马后帮忙说一句“戴罪立功”,但是大将军府,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裴瓒想不明白,先前在幽明府的时候,两人至少表面上你侬我侬的,怎么现在谢成玉又根本不想提醒赵闻拓了呢?

难道说,这人就没有丁点儿私情吗?

裴瓒心里揣了八卦的念头,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他扣了扣桌角,犹犹豫豫地问着:“先前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假的。”谢成玉斩钉截铁地说,“做给唐远看的,我对他早已心灰意冷。”

“啊?”裴瓒属实没想到这一层。

在他眼里,谢成玉一直跟赵闻拓藕断丝连。

谢成玉想跟谢家断义,撇清庞大的家族累赘,做个自在的人,原因不还是在赵闻拓身上吗。

如果没有他跟赵闻拓那段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往,恐怕谢成玉不会早早地意识到,他只是家族谋获利益的工具。

过去的所有慰藉是从赵闻拓身上获得的,那些烙印在记忆里的情情爱爱也是真的。

怎么现如今,一切都成了“做戏”。

谢成玉抛出引子,打算道出实情:“你可有想过,陛下让唐远前来,可不止是为了观云山的瘴气?”

裴瓒琢磨着:“也有想过,不过陛下总不会阻碍我查案吧。”

“陛下不会阻碍你,反而想让你顺顺利利地彻查此案,派人跟着你,是在最大成度地帮你。”

想起宫中诸事,谢成玉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唐远年纪轻轻能得了陛下青眼,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抛去医术高超这点不谈,他其实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我想陛下正是看重这一点,才派他到你身边。”

“所以,陛下要盯着的不是我,而是我周围的所有人。”裴瓒替谢成玉补充了没有说完的。

“没错。”

正是因为被人盯着,谢成玉才会暂时放下与赵闻拓的龃龉,假装一副回心转意的模样,让唐远觉得,赵闻拓所做的事情都是因为对谢成玉的感情,而不是想借此机会查手案件。

洗清了裴瓒勾结谢家之余,还跟大将军府暗通曲款的嫌疑。

“陛下还真是对谁都放心不下”。”

裴瓒托着腮叹了口气,只觉得和赵闻拓同行之时,这人有大半的心思都是花费在了谢成玉的身上,根本没怎么管过他。

“不过有十七在,赵闻拓其实没有前来的必要,我累死累活,还要看你们俩纠缠不休。”

谢成玉轻笑:“你再想想裴十七是什么时候来的。”

“嘶,来得是有点晚。”

“找他也是没办法的事。”谢成玉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继续说道,“我在谢家没什么权力,连护院都无法调动,更别提给你找几个帮手了,幽明府的凶险你也清楚,我只能找他帮一帮你,本来我是不打算同行的,却不想半路撞见了唐远。”

一番细说下来,谢成玉的确是在尽最大的可能帮裴瓒,甚至不惜牺牲色相。

裴瓒不顾形象地抓抓头发:“如果时候赵闻拓还要纠缠你呢?”

“他会有机会吗?”

被谢成玉突然反问一句,裴瓒想起来此案过后,大将军府免不了被皇帝清算,只是查抄还算陛下仁慈,只怕家里的人口都留不下几个。

赵闻拓自然没有余力纠缠。

然而,裴瓒搓着扳指,想起原书中的剧情。

如今的时间点距离原书故事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有一段日子,日后的许多事情都能在今朝找到缘由,而他现在也大致弄清楚了,谢成玉到底为什么从状元郎变成了教书先生。

谢成玉在与自家人斡旋。

甚至不惜像个丧失理智的疯子一样,搭上他所拥有的全部。

经过裴瓒这一番努力,谢成玉再想过原书中的逍遥日子恐怕不行了。

但赵闻拓,书里的他可是让北疆溃败的大功臣。

被抄家充军,还能做到将军的位置。

不得不说,赵闻拓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言诚,言诚?”

被唤了几遍名字,裴瓒回过神来:“怎么了?”

谢成玉往凳子旁的两副蓑衣上扫了一眼,问着:“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个底,这位裴十七到底是什么来路?”

“呃,他……”

先前在幽明府解释的那番话,谢成玉是半个字也信不得。

且不说裴瓒有没有机会遇到裴十七这般武功高超的侠客,就算是有,裴瓒也没那么财力和人格魅力把人收为己用。

“别用幽明府那套来骗我。”

【言诚,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实话实说。】

裴瓒不顾形象地抓了抓头发:“其实,他是沈濯的人。”

“世子爷?”谢成玉不解,“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

问到了点子上。

裴瓒跟沈濯的交集那可是太多了。

无论是在谢府初见,还是游船落水,甚至是后来湖心小筑的解围,除了沈濯现身幽明府外,裴瓒都可以当做原因说给谢成玉听。

于是他摸索着腰间的挂饰,取下那枚价值连城的玉环,递到谢成玉眼皮子底下,说道:“七月初七,我在侯府游船落水,沈濯心里过意不去,拿着这个来给我赔罪。”

谢成玉接过去,端详一番,压下心里的震惊:“一直随身佩戴着?”

裴瓒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些心虚:“我本是不想收的,但是他说,我有了这个,日后行事会方便许多。”

“世子爷说的不假,拿出它,是人就会给侯府三分薄面。”

【就是有点像定情信物。】

“!!!”

裴瓒一瞬间打起精神,不留一丝余力地狡辩着,“我跟他没什么的!关系一点也不好,这块玉环是他做错了事心里愧疚,裴十七也不过是为着安全考虑,才送到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