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也好贵
但是陆承言也没有打断时秋的意思,他知道时秋在父母双亡之后精神崩溃了好一段时间,或许因此出了点什么小毛病也未可知,或许也可能单纯只是现在的时秋喝醉了在胡说八道。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陆承言都还是安静的抱着他在窗边站着,感受着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来的夜风,现在的时秋很平静,对自己有一点依赖,但没有把自己当成江枫眠,就算时秋说自己是天上的星星变的,陆承言也会很喜欢听。
“我演戏超级用功的,每次都把剧本全部背下来,各种备注各种小传都写烂了,只要能还原角色我什么都能做,为了演好一个女装癖我甚至动过一个小手术,全身脱毛,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女人一点……因为吊威压把膝盖磨烂过,一个星期都不太能走路;为了拍跳车的动作戏把自己摔得肋骨骨折,但是因为赶进度,拍了片子休息了一天就带着骨折继续上工,为了演戏减肥或者增重更是最基本的。”
“每个跟我合作的导演,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会说我最起码是真的敬业。”时秋的声音很轻,“整整十一年我几乎没有休过假,参演的电影和电视剧各自能拉出来几十部,娱乐圈的剧本,只要符合我角色的,全都要过一遍我的手。”
“然后我终于拿到了金奖影帝,我想休息休息了,我不想当演员了,我想有自己的正常的生活。”
陆承言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道:“那也确实该休息一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时秋的语气太真实,听他说出那些吃过的苦的时候,陆承言感觉自己的心中居然有一点酸涩。
“然后在宣布息影的当天,我从发布会离开的时候,被不能接受现实的狂热粉丝开车撞死了。”时秋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陆承言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个粉丝是真的很爱我,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时秋笑了一下,“所以我从没想过会死在那个粉丝手里。”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我一切的努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毁掉了,因为别人对我的所谓的爱情。”
他对于爱情的最深刻的切身认知,来自于他的死亡。
而在他穿越过来之后,09告诉他的原著梗概也是两个原本可以过得很好的人,被爱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故事,看看现在不谈爱情之后,江枫眠和自己相处的多好。
爱情就是很可怕的东西,会毁掉自己,毁掉爱自己的人,毁掉被自己爱的人。
时秋并不在意自己对陆承言说出这些会产生什么后果,回头陆承言要是较真,他就说这是自己有精神病幻想出来的,或者喝多了在撒酒疯就好了,毕竟陆承言就算再有本事也伸不到另一个世界里去。
陆承言低头看着时秋的眼睛,时秋没有看他,而是发呆似的看着窗外,城市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陆承言一开始觉得时秋说的这个故事可能来自于他看到的某个人的经历,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想到关于时秋说的这个故事相关的新闻,如果时秋说的这件事是真的话,这么大的明星车祸死亡,应该会有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才对,但陆承言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印象。
但是陆承言也本能的觉得时秋说的就是真的。
比时秋说他爱江枫眠都要更真。
陆承言思考了几秒钟,突然问道:“所以你不愿意当演员就是因为这个吗?”
他知道每个跟时秋接触过的娱乐圈的人都会觉得时秋不出道完全是屈才,感叹两句时秋的绝世恋爱脑,但是陆承言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反而有了别的想法。
时秋被他这跨度极大的话题转变给闪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一瞬,才有些犹豫地说道:“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吧。”
他也是真的累了,当演员当够了,本身就宣布了息影,当然不想再继续当演员了。
“其实这件事可以通过加强安保来解决,我有认识的比较靠谱的安保公司,或者说不举行发布会、只在网络账号上发布声明息影,可以提前就隐藏自己的踪迹……”陆承言说道。
“不是,人都死了,你在这里马后炮有什么用?”时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费解。
陆承言看着他,答道:“我没有马后炮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这种事情不会在你身上发生,我们有方法可以避免它。”
“所以你可以不用害怕。”
“你现在好好活着,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但是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给我哥当一个小助理,当一辈子米虫,被人好好的养着,再也不要吃苦受累,也不要碰什么狗屁爱情。”时秋跟个炸毛的小刺猬似的,眼里燃烧着熊熊斗志,“智者不入爱河你知道吗?”
陆承言一下子笑出了声来。
时秋被他这一声笑给拉回了理智,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蠢话,又默默地缩回了陆承言的怀里装死,脸埋在他的胸肌上不动了。
陆承言看时秋炸毛完了又缩在自己怀里,意识到他这是又觉得冷了,便关了窗户抱着人回到了床上。
虽然说着“再也不要吃苦受累”,但是跟时秋接触过的人全都觉得时秋特别明事理,只是看起来娇气难搞,其实在有关正事的事情上处事尤其周到。
陆承言很难把这样的时秋跟那个任性的孩子联系起来,但如果是刚才时秋的自述的话,倒是变得合理了许多。
他很喜欢现在的时秋,远比之前他见过的任何模样都要真实、都要让他喜欢,没有任何伪装、也没有那些气人的关于江枫眠的话。
陆承言也很喜欢时秋跟他讲述的那个自己,他总觉得时秋就是那个样子。
这个认知让陆承言几乎要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哦不对,他已经笑出来了,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太喜欢这副模样的时秋,喜欢得克制不住自己的笑。
或许这一刻时秋在自己心里才突然变得明确又清晰起来,陆承言不想听时秋那些关于什么狗屁爱情的发言,什么可怕不可怕的,陆承言只现在觉得时秋实在是太让他喜欢了,他也不想管什么哥哥弟弟尊重意愿了,他现在只想要这么叫人喜欢的时秋彻底属于自己。
但时秋自动把这理解成了陆承言对自己的嘲笑,有点炸毛但是又觉得自己的发言确实有点蠢了,便委委屈屈地缩进了被子里,叫陆承言赶紧滚蛋。
陆承言看他这副小模样,也没有多逗他,而是帮着时秋掖了掖被角,顺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你好好睡觉,我走了,晚安。”
“你快走吧。”时秋有些嫌弃地眯起眼睛赶人,他缩在被子里看着陆承言打开门离开,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就真的要睡了。
陆承言并不打算多留,反正接下来他跟时秋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过年期间,江枫眠和时秋都要来陆家的庄园,自己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了。
第37章 时秋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时秋第二天早上在被窝里滚来滚去的, 昨晚自己酒意上头一时冲动跟陆承言讲的那些屁话,现在全都在他的脑子里4K高清循环播放,时秋尬得几乎要用被子把自己捂死。
现在装作自己失忆了还来得及吗?
时秋一想到马上要过年了, 自己和江枫眠还要去陆家, 就感觉一阵阵的想死。
在他还在当鸵鸟的时候, 门口却响起了敲门声。
“时秋,睡醒了吗?今天我们要退房回家了, 还是困的话等下在车上睡吧。”江枫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醒了。”时秋从被窝里爬出来去给江枫眠开门。
江枫眠提着行李箱和一个塑料袋站在门口, 看他还头发乱糟糟刚起床的样子,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吩咐道:“先去洗漱, 然后把早餐吃了, 我带你回家。”
“好哦。”时秋踩着毛毛拖鞋,顶着一头乱毛进了洗手间。
江枫眠就把自己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帮着时秋把他这段时间在台面上衣柜上和床上乱摆的各种东西都收拾起来。
时秋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江枫眠在帮自己收拾东西, 他连忙凑上来说道:“哥你去坐着吧, 我自己收拾就行。”
他都忘了自己还要收拾行李, 都怪陆承言害自己出丑。
“去把早餐吃了,我帮你收拾就行。”江枫眠指了指桌上的早餐,“我专门出去买的,你再不吃就凉了。”
时秋没有办法,只能坐到桌边, 把早餐拿出来摆在桌上,看着江枫眠给自己收拾衣服的背影,问道:“哥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江枫眠把他的衣服一件件叠好了放进行李箱去。
“你头疼不疼?”时秋嘴里吃着小笼包,问道。
昨晚江枫眠都喝醉了, 没想到现在看起来还好。
“不疼,昨天晚上不小心喝多了,辛苦你照顾我了。”江枫眠笑了笑。
“没有,哥你特别老实,根本用不着人照顾。”时秋迅速地吃着饭,想要赶在江枫眠给自己收拾完东西之前吃完。
结果江枫眠把狗窝给扒干净的速度比他干饭的速度还要快,时秋一擦嘴,江枫眠这边已经开始扣行李箱了。
“哥……”时秋有些尴尬地凑上去。
江枫眠顺手就摸了摸他的头发,跟哄什么小动物似的,他的神情有点犹豫,又有点思索,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了一半问道:“我刚才帮你收拾东西,好像没看到套……”
“套什么?”时秋愣了一下,问道。
“套。”江枫眠的声音有点小,但是很简短。
“啊?”时秋彻底愣住了。
“你跟别人……的时候,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还是要戴的,不要总是贪图舒服,男孩子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江枫眠小声对自己弟弟进行安全教育。
时秋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低着头,脸都红了。
他这里当然没有了,每次都是别人准备好的,他这里哪有这种东西。
“我知道了。”时秋小声答道。
以前也都戴的,他是个乖宝宝来着。
江枫眠看他这么听话,也没再多说,拉着他的行李箱,就带着人去退房了。
时隔两个多月再次回到家,时秋却觉得家里居然出乎意料的很干净。
“我提前一天叫了钟点工来打扫了一遍,不然家里落了灰没法住。”江枫眠把两个人的行李箱放好,温声道,“还困不困,困的话就再去睡会儿,我去买菜做饭,中午想吃什么?”
“哥你做点简单的就行,想睡觉没什么胃口。”时秋眨巴着眼睛,乖乖地说道。
“好。”
时秋看着江枫眠出了门,自己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趴在床上,回到自己久违的被窝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到小家里休假真是太好了。
而不同于演员拍完杀青就可以休假了,钟习远所在的制片岗位还得继续盯后续的制作,青翔的过年假期放七天,但是要到除夕前一天才放假。
钟习远肯定是不能等到那个时候的,过年之前,他就要忙着跟父母去打点那些认识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家里的关系,为了他日后的人脉关系网,这些过年过节的迎来送往都是必不可少的,但钟习远又不愿意把自己的活留给别人干,只能在公司加班加点。
“钟习远,小荣总找你。”一个员工拍了拍钟习远的肩膀,指着门口办公室说道。
“好的,谢谢了。”钟习远直觉荣乐安找自己准没好事,但是谁让自己现在在青翔打工,少东家叫自己,自己肯定要第一时间过去。
钟习远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打开了荣乐安办公室的门。
“你找我?”钟习远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荣乐安,问道。
“把门关上。”荣乐安没有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示意了他一下。
似乎是有正事要说。
钟习远就把门关上了,在荣乐安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什么事,说吧。”
荣乐安两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问道:“钟习远,时秋是不是自从你被派到了另一个片场去,就再也没联系过你?”
钟习远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僵。
被荣乐安说中了,时秋那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跟着杨副导演去了另一个片场之后,直接就再也没有主动跟自己发过一条消息了,打电话更是想都别想,只有自己给他发消息,他才挑挑拣拣的回复一些。
但是钟习远又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说给荣乐安听,他只是抬起眼,看着荣乐安的那头被漂过的彩毛,声音冷淡地问道:“关你什么事?”
荣乐安又不是真傻子,钟习远这副反应直接坐实了他的问题,时秋果然没有再跟钟习远接触。
“昨天晚上我去参加剧组的杀青宴,你猜我看见什么了?”荣乐安饶有兴趣地看着钟习远,说道。
钟习远昨天晚上没有去参加杀青宴,他还在办公室里加班。
倒不是他真的有这么热爱工作,主要是因为他知道陆承言和荣乐安都会去,江枫眠也在,如果只有江枫眠的话,自己一定会去的,偷偷跟时秋接触一下也好;但陆承言也在的话,自己肯定是找不到机会的,尤其荣乐安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搅屎棍。
所以钟习远就压根没打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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