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很神奇,很奇妙,可并不会觉得不应该。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好奇妙。”姜宁回过神来,眼睛盈着笑意,亮亮的。
他抬眸看着卫长昀,悄悄指了下腰腹,“这里啊,竟然有一条小生命在孕育。”
卫长昀只觉攥在心头的那只手扯开,浑身倏然一松。
姜宁歪了歪头,“放心了,大夫不是说很健康吗?只不过昨天贪杯喝了一点点,应该不要紧吧。”
卫长昀想起这段时间来姜宁的异常,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是我疏忽了。”
姜宁努努嘴,对着他皱鼻子,“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还能怪到你头上啊。”
况且,比起这几日的不对劲,他觉得赶路来京城那段时间更吓人。
日行百里,徒步走,堪比铁人三项。
卫长昀握了握他的手,忽地露出这段时间以来少见的神情,仿佛他们刚认识那会儿,“我有些高兴。”
心口被喜悦、担忧、庆幸占满,以至于眼眶微热。
他们在这世上并非孤苦一人,无其他亲人。
可这个孩子不同,是与他们二人紧密相连的,完全又绝对地关系。
姜宁忍不住笑了,“你要是不高兴,我才奇怪呢。”
“这可是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从前姜宁未想过这一日,可真正到来时,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相反的,一种奇妙的情绪正在慢慢充斥着他的心。
一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生命就在他的身体里。
尽管并非是在提前期待中到来,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都会期待他或者她的降生。
第178章
姜宁坐在床边,视线跟着卫长昀移动,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一点闲不住,不由笑了笑,出声把人叫住。
“回家到这会儿你就没停下来过,要不要歇一会儿?”
忙里忙外的,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擦一遍,又布置好。
卫长昀正把柜子里的衣服收拾好,听到姜宁的话,停下走到他旁边。
“不累。”
姜宁努嘴,“可是我看着累啊。”
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你太紧张了,我这又不是有什么毛病。”
大抵是这之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俩都疏忽了这孩子,所以这会儿卫长昀才紧张起来。
可是大夫说了没事,他自己也没觉得难受。
“我……”卫长昀语塞,思索片刻后低头。
根据大夫说的时间,算算日子,应该是除夕那晚有的。
这么长时间,他都未察觉,若姜宁有个什么闪失,他该如何挽回。
姜宁歪头,凑近了去看他,“好长昀,我不会有事的。”
“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那还不是我先招你的吗?”
姜宁声音放轻时,会显得温柔。
从山涧里的清脆溪流,变成一潭水,让人听着变不自觉平静下来。
卫长昀耳根一热,见姜宁耳尖也红着,一时看着对方都没说话。
“我身体不是一直都不错,所以这孩子才不闹腾。”姜宁低咳一声,哄他道:“你再转来转去,我才是要晕了。”
卫长昀抬起眼,紧张看他,却见姜宁眼里的笑意,顿时愣住。
无奈道:“这会儿了,还有心思逗我。”
姜宁晃晃他的手,“因为你好逗嘛。”
卫长昀也知道自己太过紧张,呼出一口气后坐下,“还好会试已经考完,能有时间陪着你。”
“不陪也不打紧,我又不是小孩。”姜宁往他脸上一靠,“对了,是不是有家里来的信?”
卫长昀嗯了声,捏捏他的手,起身去拿信。
他们初到金陵便给家里去过一封信,报了平安,又交代了一些琐事。
原打算这两天再写一封回去,告知他们的情况,因为姜宁有孕的事耽误下来。
却没想到,回到家里时正好碰到信使,到家里来送信。
知道是家里的来信,他俩都是一怔,意外之余又有些惊喜。
“之前总觉得家里的事离不开我们,现在离家这么长时间,发现并不是。”
姜宁看卫长昀拆开信,“比如送信一事,我们可没有教过。”
卫长昀点头,“是我们把他们想得太过依赖了。”
“快看看,信上说了什么。”姜宁看他坐下,立即凑过去。
“我记得他们还没学会多少字——”看清字迹时,话音止住。
卫长昀:“……”
捏了捏眉心,“回去该监督他们练字了。”
姜宁忍不住弯了唇角,“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学生好教多了。”
“小先生?”
卫长昀心念一动,不由按住姜宁的手,“不要胡闹。”
姜宁撇嘴,“才没胡闹,看信吧。”
“二哥,宁哥哥,你们好吗?我们很好,婶婶好,周庚哥哥好,我们也好。对了,食肆生意很好……”
通篇看完,好字倒写得不错。
不过撇开这小学生日记一样的内容,家里能有一封信来,已是难得,至少知道家里一切都好。
“这里还有一封。”卫长昀从信封里拿出另一张,“字迹看,是子书代笔。”
姜宁听了,不觉得奇怪。
他们关系那么好,王子书和赵秋肯定会去食肆、家里照看。
偶尔帮着看一眼,就顺手的事。
这一封信便正常许多,先说了家中一切都好,又聊了一些近日镇上发生的事,最后再问他们如何。
卫长昀看着信,皱起了眉,“州府的几家粮行都供应不过来了,竟然要在镇上收粮。”
不只是稻米,还有麦子、玉米。
“蝗灾这么严重啊。”姜宁惊讶道:“是不是还有前年水患的原因?”
那年水患正好在稻子要成熟的时候,村里的情况已是严重,但别的地方还有淹了房子、冲走人的。
好在他们去年没碰到蝗灾,加上河水漫灌田地却没淹过房屋,所以缓了一年也能自给自足。
可是……
连着两年受灾,对寻常百姓来说,就是要了命。
“既是到镇上收粮,还未向朝廷求助,应当还能控制。”卫长昀合上信,放回信封里。
姜宁点点头,“那倒是,不过要是真到了惊动朝廷的地步,那恐怕就是路可见饿殍了。”
姜宁生在和平年代,从未饿过肚子。
别说饿肚子,连吃穿都没发愁过。家里条件一开始的确算不上好,但开销也少,节省下来的,不至于顿顿有荤有素,可一周七天大半是能吃上肉的。
“到了那般地步,天下便要不安生了。”卫长昀想起在驿站的事,神色稍敛。
那人不过是其中一个,身后不知还有多少受灾百姓。
卫长昀边想边把书信收到柜子里,抬眼再看向姜宁时,见姜宁皱着眉,心下怔然。
他们远在京城,又无一官半职,讨论再多也是无用。
若在镇上,或许还能帮上一二。
“时辰不早,有什么想吃的?”卫长昀问了一句,“不是说发现了几家好吃的店,要不要这会儿去?”
姜宁啊了一声,抬眼望着他,“你——”
卫长昀回到床边,在他面前蹲下,仰着头,“此事虽难,却也尚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顿了顿,“我想你放宽心些。”
姜宁低笑出声,“知道了,我虽然爱操心家里事,可也知道有些事并非我能决定,能共情、能帮扶,但若说改变,自问做不到。”
卫长昀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
“去街上吃,还是在家我做?”
“才考完会试,放松几天,去街上吃,正好我跟你说说在这段时间我琢磨出的主意。”
姜宁可不是每日真的四处闲逛、游玩吃喝,而是考察。
开店本就要先考察情况,大致摸清底细,才能尽可能少些风险。
只是金陵太大,想要处处都考虑到,花的时间太久,这才一直没提起。
卫长昀握住他的手,站起身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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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间无宵禁,故而每到夜里,秦淮两岸更为热闹,尤其是那些白日里停靠的船、画舫,到了夜里便亮起灯,丝竹管弦之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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