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茶泡泡机
趁着他阿娘还没开始做衣服,他得提提建议,给衣服做个口袋,冬天能揣手。
虽然也能揣袖子,但他不想。
“知道了,我不会让自己冻着的。”姜宁弯了弯眼睛,“你这人,关心人的话怎么还拐了几道弯才说。”
之前也没见这样。
卫长昀面露赧然,却道:“你手有些红。”
姜宁一下睁大眼,伸出手看了看,又飞快缩回袖子里。
“镇上有油膏,可以用来擦手。”卫长昀走到他旁边,“我上次买了。”
上次?
姜宁指尖蜷缩,有些小郎君的别扭,怕自己的手干活变得不太好看了。
“半月前,去镇上接你时。”
卫长昀解释。
第94章
那天姜宁一个人出摊,到了平时该到家的时辰还没来,他不放心,便去接姜宁。
途径小摊,听那人叫卖,也没多想,问清了价格便买了。
并非是有经验,只是那小贩摊前人不少,跟人说话时,提到了冬天手冷,手背容易皲裂。
他听到一耳朵,这才买了。
原本当日就要给姜宁,哪知道忙起来便忘了。
卫长昀这么一说,姜宁“哦”了声,想起那天来了。
冬天摆摊的日子比夏天要少很多,也收得早,得赶在天黑前,还没降温的时候回家。
那天他收摊晚了一个时辰,倒不是没卖完,是他碰到戚远了。
外出小半年的戚远,不知道是哪天回来的。
姜宁正准备收摊,就见他背着那个背篓远远走来,还在他老位置铺开了一块油布,把背篓一放,倒出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草。
“不认识我了?”戚远刮了胡子,头发也收拾得更熨贴,身上衣裳也换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姜宁心想,乍一看的确是不太能认出来。
不过他挺喜欢这个大叔的,看上去性格古怪,但人好玩,也有意思,又见到了难免高兴。
“你这半年去哪了?”
“出外面采药了。”戚远拿起地上的药草,“你看,这东西附近可没有。”
“我可不懂医术,不过你每年有段时间不在镇上,都是去外面采药了?”姜宁好奇道:“我还以为你是有别的事,就那种话本里写的,去走亲访友,或者看望故人。”
戚远朗声笑起来,把一小包东西丢给他,“哪有那么多故事,我就是一个年轻时犯了错,给人看病没看好,人家没了,对我有怨气正常,我自己都过不去,干脆改行卖药了。”
姜宁拿起小包,凑到面前仔细看,“现在看开了吗?”
“这是什么东西?”
戚远往后靠,拿出一壶酒喝了起来,“看开了,就是不想再给人治病了,当个卖药的也行。”
回完前一句,才去回第二个问题,“药性小,就是养身子的,你一个哥儿,得把身子仔细养好,不然日后可要遭罪的。”
闻言姜宁瞪大眼,手里的药包比刚出锅的山药还烫手。
“你还讳疾忌医啊?我好歹也算个大夫。”戚远笑他,“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姜宁反驳道:“那你这也太突然了,我一个未婚哥儿,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你和你家那位小郎君还没在一起?我还以为回来都能喝喜酒了。”
戚远语不惊人死不休,又一句话给姜宁砸懵了。
姜宁脸颊发烫,忍不住道:“这个八字有一撇了,但剩下的事还早着呢,不过药草我收下了,就熬成汤来喝是吗?”
戚远点了点头,“行了,你这摊儿快收了吧?那回吧。”
“你都送我一包药草了,我当然得请你吃顿饭,走吧,去馆子里吃一顿。”
姜宁把东西收进背篓里,“旁边就是面摊,去吃面。”
“你那小吃都卖完了?随便给我点就行。”戚远不想动,毕竟这刚坐下。
姜宁把背篓给他看,“真没了,我家生意可好着呢。”
“真去面摊?”
“去吧,给你加肉加卤蛋。”
姜宁请戚远去面摊吃了一碗面,加肉加卤蛋的,这才耽误了回家的时间,晚了快一个时辰。
卫长昀来接他的时候,他正往镇口走。
想起这事,姜宁歪了歪头,瞥向卫长昀,“你怎么想到买的?”
“去接你时,听到小摊老板和客人在说,便买了。”卫长昀挠了一下后脑,实话实说,“原先我也没想到。”
“你能买,已经比许多人强了。”姜宁失笑,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打量四周有没有茜草。
能想到冬日手和脸容易皲裂,比他还强一些。
倒不是他过得粗糙,是男孩子总会没这么细致。
他上学的时候,学校里也没暖气、空调,一到冬天大家都是拿水杯接热水暖手,或者自己带个热水袋、暖宝宝之类的。
女生们大多还记得擦个隆力奇的蛇油膏,或者大宝、百雀羚之类的。男生们就总忘,或者到班上想起来了,再问其他人借。
姜宁就属于总忘那一类,除非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妈提醒,不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就出门了。
卫长昀一脸真诚地问:“难道不是人人都会买?”
“哪有,一般人哪想得到这个。”姜宁道:“我便没想到。”
卫长昀笑道:“那我应当多买一罐,婶儿和小小、小宝也该用。”
冬日天寒地冻,风一吹,手背和脸颊最容易皲裂。
只是红还好,要是裂一条小口子,能疼上十天半月的,碰到热水还会痒。
“没事儿,那一罐可以先放到堂屋里,大家一起用。”姜宁说完,眼尖发现草堆里的茜草,“有了!”
还得是南方,到了这会儿草还能看见叶子,不然他也认不出来。
姜宁蹲到地上,伸手去扯了叶子,“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过可以先试试看,不行一匹布多染几个色,或者颜色浅一些也没什么。”
两句话说完,也没听到回应,姜宁拿着几片叶子回头,发现卫长昀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姜宁歪了歪头,仔细打量,终于发现卫长昀好像在生闷气。
“说话。”姜宁捏着草叶子,声音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又是这倔脾气,都快一年了,还没改呢。
卫长昀抿了下唇,“明天去镇上,再买新的。”
说着蹲下来,“这一罐,是给你买的。”
姜宁:“……?”
愣了有一会儿,才笑出声来,差点从草坡上翻下去,被卫长昀抓住胳膊才稳住。
卫长昀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姜宁肯定会笑话他。
可他没办法不对姜宁说实话,何况他问了。
“哎哟,你怎么——”姜宁任由他抓着胳膊,笑盈盈道:“小倔驴一个,还挺可爱。”
卫长昀被姜宁的笑容晃了眼,脑子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姜宁用另一只手点了下他的鼻子,“行了,买新的就买新的吧,也不差这几十文。”
这动作并不算暧昧,就跟卫长昀和姜宁偶尔会呼噜小小、小宝的头发,捏他们的脸一样。
姜宁伸手时,也没有暧昧心思,是真觉得卫长昀的心思还挺可爱。
卫长昀也不恼,“嗯”了声,偏过头去看姜宁手里的叶子,“茜草染出来是什么色?”
“红色。”姜宁把叶子递给他看,“不过可能不是布庄里卖的那种红色,颜色会浅一些,有点像西瓜瓤的色。”
其实姜宁觉得那颜色挺好看的,朱红穿的可以颜色重一点,小小的就鲜亮一些。
“那多采一些回去。”卫长昀道:“再过一阵,恐怕就都要蔫了。”
“我也没染过,先采一筐回去,先试试再说。”姜宁小时候拿金七娘染过指甲和手指头,还有给作业本上色,就是没染过布,都是无意中弄脏衣服。
别说,金七娘上色还真厉害,洗都洗不掉。
卫长昀点头答应,照着叶子去找。
植物生长的习性除了那种特例外,大约都一样。只要发现一株,那在周围基本也能找到。
他俩在周围找了一圈,摘了不少放筐里,快中午了才回家。
朱红正在厨房里做午饭,看到他们回来,“先把东西放着,用热水洗手洗脸,在堂屋烤会儿火,饭马上好了。”
姜宁一边放东西一边答应,“不着急,还没饿呢。”
朱红看他俩背篓里又装了不少,听完话笑起来,“你这会儿是不饿,等饿起来又等不了,生怕少一口吃的。”
“阿娘!”姜宁瞪眼,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有。”
朱红不理他了,回到灶前专心做饭。
姜宁撇嘴,余光扫过卫长昀,见他果然在笑,便放下手里的东西,留他自己收。
哪能咋办,他这人就是饿得快,还饿不得。
一饿了就容易烦躁、心慌,得马上吃上饭才行。夏天还好,冬天是一点忍不了。
“堂屋柜子里有吃的,你先垫垫。”卫长昀看他往堂屋走,说道:“是米酥,凉的也能吃。”
姜宁早上都没去过堂屋,直接在厨房里洗了脸又刷牙,然后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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