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松涯
还好有7458，比起本职工作，它甚至在导航方面更专业，仅是楼��这么认为，也没有对7458说起这种夸赞。
【还是很乱，】楼��顺利地回到了宿舍，他脱下实验室大褂，环顾宿舍之后，他蹙着眉，【首先，我们该去哪里找主角……主角团呢？还有，01，唉。】
7458分辨出了他句末叹息里的心疼：【楼先生，关心则乱。你既然是01研究员，房间里一定会有相关的资料，至于第一个问题，线索就在自述里，往往找到一个，就能找到其他主角。】
楼��已经走向了那张宽大的书桌，上面的书本纸张凌乱、不分你我地重叠在一起，几乎没有空地，楼��走过去，随口道：【我同意最后的那句话，我想想……】
和一个话痨的系统绑定，楼��不得已练出了一心两用的本领，他翻找着有关01的资料，一边回想看过的自述，忽然手指微顿：【他和在A市研究所工作的xx通电话……xx？谁？我吗？】
7458委婉道：【以楼先生的身份，大概率不是这么重要的角色。】
【有道理，】楼��把相关的资料放在椅子上，【所以我接下来要关注一下xx……等等，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楼��捏捏胀痛的眉心：【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我，距离第三个人和xx通电话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而且研究所是会沦陷的，从哪一天、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也不知道。】
他坐下来看资料，推了下眼镜：【很危险的世界，如果我被丧尸咬了……】
7458回答：【失败，视楼先生的努力程度，核算积分。】
【不，我知道你很公平，我只是在想，】楼��看着资料上的那句具有暴力倾向的描写，认真地说出自己的问题，【他会不会吃了我？】
第114章 末世文里的路人03
【是指哪种的吃法？】7458同样的认真, 【如果是四个小时之前的那种进食，而楼先生你又因为感染变成丧尸的话，也许会变成……】
楼��冷不丁接话：【丧尸鱼？】
幸福顺遂的生活与甜蜜的爱情让楼��有了些许小变化, 至少这个性子温吞的人变得活泼了点，偶尔会说些冷笑话，7458不清楚这是好的还是坏的变化：【嗯, 也许。】
楼��闻言点头，他知道7458知道的信息不比自己多多少, 没有再往下追问，借着台灯的光继续看着资料。
01, 只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编号，楼��打算等末世来临、无人顾及他们之后尝试救出他，先取一个他喜欢的名字, 予乔也好, 谢臻也好, 或是别的……等做完任务后可以一起在这陌生危险的世界里流浪, 也可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建造他们的家，最好不要被咬到感染。
楼��翻了一页,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和他培养感情, 他苦恼地叹气，毕竟我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说不定会对我怀有恨意。
这不是楼��胡思乱想，有关01的资料上面写着这个实验体的很多习性，看得楼��既是心疼，不知道是怎么变成这养的，又感觉前路漫漫。
楼��合上资料, 看到最后除了了解基本的数据和客观描述之外，没找到有用处的地方，当然许是自己的级别太低，还没有资格了解。他看了眼这间狭窄的宿舍，有配套的浴室，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但没有找到手机。
楼��方才舒展的长眉又朝着中间拢了起来，是藏起来了还是被收走了？说起来自己是个研究员，01重要到需要限制与外界的联络吗？还是进了这个研究所，都是这种要求？
【我来的有些晚了，】他的每一次穿越除了接收到的剧情，不会有这具身体的相关记忆，楼��坐在床边苦恼地撑着脸颊，片刻后在听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后，他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坚定了下来，【还是要先确定一个小目标啊。】
礼貌的7458：【请讲。】
【时间有限，但还是要尽量找到那个xx，说不定他就是其中一位主角……其实说来说去，因为信息太少了，籍籍无名的我只能做这些事情，不过也有好处，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楼��又坐了会儿，没在浪费时间去找手机，他拿起自己的工牌离开了宿舍，下了楼观察了下人多的去向，收回打量的眼神默默往那儿走去。
他顺利到了餐厅，拿起餐盘排队取餐，这里的人大多沉默又迅速地解决掉食物，聚在一起闲聊的才是少数，楼��装作找座位，端着晚饭在成套桌椅之间走了会儿，却没有人上前和他搭话。
楼��不清楚自己这个身份的具体人设，谨慎地没有随意找人攀谈，他安静地吃完，安静地离开，走在目的地不同的研究员之中，想要摸清楚这间研究所的大体布局，尤其是最重要的出口。
研究所很大，不过很多地方是禁止非本项目的研究员进入，但楼��运气不错地找到了自己项目的新实验室，楼��没有进去，越发好奇那间安置01的实验室里没有其他人的原因，他逛了将近半个小时，担心会被人看出来异常，停下探索回去睡觉。
等到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跳到了夜里十一点钟，靠在床头还在看资料的楼��一顿，他推了下眼镜，掀开被子踩着拖鞋走到门口。
敲门声再次响起，楼��打开房门，看见了下午接班的那位同事，他衣衫还算整齐，但神色难掩疲惫，楼��冷静又有些疑惑问：“有什么事吗？”
“顺路来通知你，明天减少一半的喂食量，八点之前禁止喂食。”
楼��一垂眼睫，随即又抬了起来，用了这男人的说辞：“他被激怒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的错，是错觉吗？男人默了会儿，没有告诉同事自己因为大意，差点儿丢了手臂，他否认：“教授看过数据之后怀疑，这是他进入发/情期的征兆。”
发、发、嗯？楼��好险没压下自己的惊讶，静静看着眼前的同事。
也许被狂躁的实验体吓到，男人说：“虽然捕捉他的时候，他处于幼体形态，不过他这种怪物能缩到手掌大，又能长到塞满整间实验室……”
怪物一词说出口，楼��不着痕迹一皱眉：“我记住了，很晚了。”
男人没有再说，楼��等他转过身便关上了门，看了眼时间计算换班的时间后，确定自己还能睡一个夜晚，他合上资料，躺进被窝里。
楼��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小声嘟囔：“可以塞满整个房间……我都打算做个可以装下他尾巴的小水池了，唉，这么凶吗。”
毕竟他刚来到新世界不久，一直紧绷着没怎么放松，此刻想着水池里的人鱼感觉到了逐渐涌来的困意，慢慢闭上了眼睛，在梦里，楼��见到了那双盯着自己的蓝眼睛。
四月底的清晨五点钟，天际已经迎来了曙光，隐约亮白，楼��洗漱之后去吃早餐，按照记下的路线回到了那间空下来的实验室。
他敲响那间唯一用来工作的房门，一名陌生的女性抬起头看着有着清秀书卷气的他，笑了下：“就知道你会早来，谢了。”
楼��轻轻弯了下嘴角，先是听同事重复了遍昨晚上的那些提示，她站起来穿上外套，应该和这个身份的关系不错，闲聊道：“再过一周，咱们就能回实验室了，这轮换制度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我之前可没有和01接触过……”
她说着，打了个寒颤，楼��瞧见了，又在心底里疑惑“这么凶吗”，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挑拣了不出错的话回答：“教授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同事说了句“也许吧”，离开时带上了门。
楼��在桌前坐下来，虽然很想现在去见一见他，想在那里陪着他，但又到了这监控多到离谱的实验室里，楼��不敢随意走动，做研究的人不一定是书呆子，他担心会被别人看出破绽。
他在这里又看了几遍那几份自述，意外地发现最后一篇更新了新内容。
【已经到六月了，路上遇到了许多拦路想要抢劫我们的人，不过很弱。我们拿了他们一半的物资，听他们讲，已经有人建立起所谓的基地了。我想先找到xx，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楼��看着那个被糊掉的人名，这唯一的线索，也是模糊……咦？
这个人名上的一团乱涂的笔画忽然擦去了一点，露出了个王，楼��和7458期待地等了会儿，没有等到其他的变化，有些失落道：【很大众的姓氏，希望下次更新日记，可以给出具体的城市线索。】
7458听见他的许愿：【要找吗？】
【试一试吧，】楼��的眼神凝重，嘴角噙着的笑意多是柔和的无奈，【我没有找到手机，这说明很有可能是被收走了，也许研究所里的人都要去一个地方，比如“电话亭”，才能和外面的人打电话，3号那天我们可以到那里守株待兔。】
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楼��一叹气，又去书架里找到昨天没看完的资料，这次等他看完，电子日历正好显示到了八点钟。
楼��合上资料放回原来的位置，脱掉实验室大褂，在老地方找到了新鲜的肉块，楼��用手指遮住鼻子看了眼，桶里的肉块确实少了一半。
想到有人在监控里看着自己，楼��不自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提着桶按照昨天的路线踏上了二楼喂食点。
他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去看水池里的01，虽然不叫醒实验体，里面是“空”的，楼��拿到工具的时候，听见了教授的声音。
“叫醒他之后后退，保持安全距离。”
楼��点头，低声说是，他正要屈指去敲，比昨天清澈了点的水竟然主动荡起了波纹，楼��一怔，没有莽撞上前，后退两步才微微仰起脸。
从表现来看，这个世界的他年纪可能会比楼��小，只是算上尾巴比楼��高，楼��极快瞥了眼他的脸，垂眸趁着水清打量他的鱼尾。
却是在看清之后呼吸微滞。
他的鱼尾是黑色的，在尾部有一条铁链贯穿而过，将他的尾巴牢牢固定住，伤口大到能看见外翻的肉，应该是很疼的，半透明的尾鳍无力地垂着。
【这是虐待，】楼��匆匆移开自己的视线，定了定心神，做起饲养员的工作，【我一定要救他。】
7458看了自若从容，不见痛苦的实验体，没有说反对的意见：【楼先生，我支持你。】
每吃完一块，实验体不再闭眼，他会用那双蓝眼睛去看楼��，楼��被他看得更心疼了，但教授也在提醒他小心01，楼��只能趁着手臂动作的间隙，对他笑一笑。
喂食在近乎无声中进行着，他再一次看向楼��，楼��为难地看了眼已经空了的桶，轻轻踢了下，示意他自己看。
他堪称温驯地微移视线，两秒之后闭上了眼睛，淡入水中。
楼��松了口气，正要按照注意事项上写的检查喂食口，放好工具，提桶离开，却听见再次传来了交谈声。
“……教授，他没有试图攻击楼��，”听声音有些熟悉，是昨天同样说话的那个人，“昨天也没有。”
另一道声音补充道：“但是我记得不久前有过。”
“……继续观察。”
第115章 末世文里的路人04
楼��慢吞吞收拾好东西, 提着桶要踏上楼梯，因为刚刚是在讨论和自己有关的事，他这次装作好奇地去看那静悄悄的水池, 不多，看了三次。
【楼先生，末世即将来临, 你要做一些准备吗？】
楼��已经回到了小房间，他洗干净手, 听见7458的话时有些愣，随即苦笑了下：【具体是哪方面的？说实话, 我们都不知道这种灾难的源头在哪儿，不过从你给我的三份自述可以推出来几点信息。】
楼��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本书埋头看，心里和7458交流：【只有第三篇更新了, 写下前两篇的人的结局应该不会太好, 还有我认为应该是多个地方同时发生的灾难, 我没法理解, 但想想这是书里的世界，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也不需要我的理解。】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哪怕做什么、将会有丧尸说出来, 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程序, 自己是个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又不是主角, 大概率会先被怀疑是精神病，把自己关起来，在灾难来临之后因为那些“提醒”变成新的实验体，变相地和01泡在池子里双宿双飞……楼��抿了下嘴唇，心想自己自私了很多。
楼��悄无声息一叹气, 正要再说话，忽然道：【不对。】
上个世界他们过得平和安逸幸福，警惕心少了许多，楼��又是老实人的人设，他并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天才，这两天大动脑筋不停思考将来，眉心时常拧着，即便这样，也难免会忽略一些细节。
7458察觉到他即将要说大事：【什么？】
【那个姓王的研究员为什么会提醒别人囤物资和待在家里呢？】楼��愣了会儿，【研究所的安保措施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那么快沦陷……该不会是从内部出问题了吧？】
一人一统沉默下来，7458率先开口：【还有一种可能，这里正在进行有关丧尸的研究。】
楼��填完表格放在一边，撑着手臂托腮：【不管怎么说，要找到那个姓王的研究员。】
7458安慰他：【楼先生，你别紧张……】
【我得找个趁手的工具藏起来，】楼��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这具身体缺乏锻炼，比上个世界要弱一点。】
闻言7458一颗球严肃起来，这是打算肉搏了啊，它没有别的建议，只道：【保护好眼镜。】
有了这个想法，楼��环顾四周，最后瞄上了那两排书架，打量片刻后又感到可惜地摇摇头，拆起来动静大，也费力气，不如回去拆桌子腿。
他时不时抬眼看表，偶尔房间里的喇叭会响，等到了换班的时间，不是昨天的那个男人，是个陌生的新同事。
这人长得还不错，只是瘦得像竹竿，敲门进来后先咳了两声，对上楼��疑惑的眼神后解释道：“刘洋请了假，这两天我来代他的班。”
楼��合上书，斟酌了下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也可以。”
“你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何况不符合规定，”这人走上前，当着楼��的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对了，你再留一会儿，等下和我一起去喂食。”
楼��记下了他的名字，联想到几个小时前教授的话，他皱眉：“一个小实验？”
“不算，但他难得出现这种，算是‘好’的变化吧，想要进一步清楚原因。”
和陌生的人交谈自己一概不知的工作内容多说多措，楼��一点头，不动声色绕过话题：“刘洋请假，他是打算回家吗？”
新同事皱起眉似乎在回想，轻咳一阵才回答：“我没看出来他有这个想法，申请暂离研究所要经过重重审核，他是嫌麻烦的人，想家了顶多去打个电话。”
楼��听见关键词眉梢稍稍一动，一笑：“是太浪费时间了。”
他将闲聊的重点放在刘洋身上，没几句话套出了刘洋在哪间宿舍，楼��说着待会儿有时间的话去看望一下，新同事瞥了眼电子日历，站起来道：“走吧。”
他们带上桶，楼��一天之内再次返回二楼喂食点，新同事轻声道：“我退到门口，由你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