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 第29章

作者:一树的花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救赎 古代架空

好香……

和诏狱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截然不同。

顾莲沼像是着了魔一般,往他的颈窝处又凑近了几分,换了个地方,继续含吻、舔舐着,并努力克制着自己发痒的牙尖,不让自己一口咬穿他……

由于柳元洵扭头的动作,颈侧的血管便格外明显,在顾莲沼眼中,无疑是种致命诱惑。

他缓缓地,缓缓地靠近,伸出舌尖,如同沾了水的毛笔般,顺着他的血管慢慢舔舐。另一只手也从他敞开的衣领处探了进去……

“阿峤……”柳元洵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声音细弱,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难耐:“可以了,我……我有点难受……”

“王爷,你不是难受,你是舒服的……”顾莲沼轻声哄着他,却也顾及着他的抗拒,将手抽了出来,随后扣住他的手指,反压在枕头上。

“已经到这一步了,现在若是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王爷,再忍一忍,忍过这一会儿,这事就彻底结束了……”

“王爷……”

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彷佛是从夜色中诞生的妖精,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蛊惑人心。

柳元洵只觉得自己彷佛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可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生病,只是被顾莲沼迷得晕头转向,所以才浑浑噩噩地松开了手,再一次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了出去……

任由顾莲沼亲吻着他的脖颈,握住他的肩膀,相互摩挲、贴近,用牙齿一遍又一遍地磨咬着。

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落入恶狼口中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嚼碎骨头。可每当他感到危险临近时,又会得到顾莲沼那看似轻柔的安抚。

所以,他便一次次地妥协了……

可他的纵容,换来的却是顾莲沼越来越重的力道。

不够。

根本不够。

顾莲沼越触碰他,心中的渴望就越强烈,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快要燃烧起来了。

似乎只有紧紧掐住他的腰,咬穿他的喉咙,大口吸食他的鲜血,将他整个吞入腹中,才能熄灭心中这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王爷……”他轻轻吻了吻柳元洵的耳朵,趁着他意识昏沉之际,低声哄诱道:“就差最后一步了,太医明日来把脉,或许能从您的脉象中察觉是否泄精……您……可要我服侍?”

柳元洵静静地躺在床上,明明什么都没做,可身体却早已疲惫不堪,陌生的刺激让他的指尖都在颤抖,意识也岌岌可危,几乎就要点头应允……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回过神来,紧张而小声地说道:“不!不用!我……我带了药。”

顾莲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可无不可地退让开了。

也好,逼得太紧,怕是会让他起疑,适当松松手里的线,风筝才能飞得更高些。

欲望是天性,男人有,女人有,哥儿亦不例外。他渴望触碰柳元洵,渴望将他弄脏,更渴望看到那双澄澈的眼眸因自己而染上迷离欲色。

这便是他的欲望,是他因柳元洵而滋生的贪念。欲望上头,哪怕是他也会冲动。

可他丝毫不曾后悔,今夜的滋味远比他想像得还要美妙。他白皙的肌肤,颤抖的手指,轻若无声的喘息,不经意间流露的慌乱与情动……每一幕,每一瞬,都美得令他心神摇曳,欲望勃发。

只可惜,这样美妙的皮相,不久之后便要消逝了。

顾莲沼头一次因为生命的逝去而觉出淡淡的惋惜,可这惋惜也如清风拂过般转瞬即逝,没在他心中留下半点痕迹。

他的身躯依旧在因情欲而躁动,可前些日子如春潮般涌动的内心却随着欲望的宣泄寻得了出口,逐渐归于宁静。

这样的宁静让他感到安心。

在他的认知里,爱上一个人,便如同一场豪赌,被迫交付一切,从此受制于人。他拥有的东西本来就少,实在没资本去赌,所以他不敢爱人,也不愿爱人。

他觉得爱是那些生来衣食无忧、身份尊贵之人的专属。他们不必为明天发愁,不必担忧生活的风雨,才有闲情谈情说爱。

像他这样在尘世中挣扎的人,没资格谈爱,只适合聊欲望。内心渴望,那便靠近;身体躁动,那便宣泄;长久的陪伴容易让人的心变得柔软,而日出即散的露水姻缘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带来任何负担。

柳元洵是个好人,也是个美人,更是个能让他由衷感到开怀的难得之人。

倘若时间充裕,他或许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柳元洵吸引,被其打动,最终沉沦。但好在柳元洵的寿命所剩无几,在这有限的时光里,他无需担忧明天,不必担忧自己是否会在情感中失控,因为在他担忧的事情到来之前,柳元洵便会死去。

在这一刻,除了些许惋惜,他竟在心底隐隐庆幸柳元洵那早夭的命运。

……

皇宫,御书房。

卯时刚至,柳元喆便从榻上起了身。这一夜,他睡得极不踏实,昏昏沉沉间,被冗长的梦境纠缠了许久。

梦里有人在低声哭泣,一边哭,一边扯着他的衣袖,声声“皇兄”叫得肝肠寸断,哭声如同一把钝刀般割着他的心,可当他从梦中惊醒,却什么都记不得了,只余满心怅惘。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张开双臂,任由洪福和数码宫女在一旁伺候着梳洗。等换上朝服后,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昨夜派去守拙殿里的人回来了吗?”

洪福赶忙道:“回皇上的话,韩峰昨个前半夜就回来了,一直在殿外候着呢,说是等皇上发话,便进来回禀。”

“前半夜?”柳元喆微微皱眉,抬手挥退一众宫女,沉声道:“速速将人传进来。”

洪福当即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传韩峰进殿!”

韩峰很快进了殿,可站在那儿却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还时不时朝洪福的方向瞟上一眼,想要洪福回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柳元喆一抬手,挥退了殿内其余人等,声音冷冽:“说,昨夜你都听到了什么?”

韩峰“扑通”一声跪地,以叩跪的姿势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昨夜听见王爷与顾莲沼似有成事之迹象,微臣不敢多听,便回来了。”

柳元喆眉心拧得更紧,“行事之迹象?意思是你不清楚他们究竟有没有行事?”

“应当已经圆房了。”韩峰满头大汗,一咬牙,闭眼豁出去了,将自己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王爷许是头一回见到哥儿的裸体,还问了句‘你们的身体,都是这样吗’,问过之后又过了几息,王爷就说……就说自己实在没力气了……然后,微臣就离开了。”

“几息?”柳元喆额上青筋暴起,声音中满是震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韩峰早料到会是这般情形,当下便不停地磕头,急切道:“臣不敢说谎!字字句句都是臣亲耳听见的。”

“太医!宣太医!”柳元喆将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怒不可遏道:“叫太医院的院使都去守拙殿!好好替瑞王调理一下身体!”

第33章

韩峰的身影才刚从殿门消失,洪福便毫无声息地溜进了殿内,他轻缓地走到桌旁,斟了一杯茶,轻轻搁在了柳元喆的右手边。

旁人或许不清楚柳元喆大发雷霆的缘由,但洪福却心如明镜。

他知道,皇上并不只是愤怒,更有一种茫然,而在这层情绪的深处,还藏匿着一丝罕见的恐惧,一丝只有洪福才能品悟到的恐惧。

一直以来,皇上都觉得自己很了解瑞王,他知道瑞王不会轻易与人圆房,所以他的很多行为,其实都是在预测到结果的前提下进行的。

但韩峰的回禀却逼着他直视了一件事:瑞王若是真与顾莲沼圆房了呢?后果真是他想看到的吗?

洪福既是陪着皇上一同长大的忠仆,也是看着瑞王长大的人,他很清楚,瑞王是个重情义又重责任的人,他既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担不起婚嫁的责任,便断然不会轻易玷污哥儿的清白。

仅凭韩峰的那两句话,莫说是皇上,就连洪福自己都不相信瑞王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皇上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究其根本,其实是在用愤怒来掩盖内心的恐惧罢了。

皇上虽已赐婚,可赐婚之后,既没有告知顾莲沼他是救瑞王的关键所在,也没有向柳元洵透露他还能活的消息,他总是说“要将这一切都交给天意”。

将事情交给天意,说白了就是一场赌博。

一个人,通常只有在两种情形下才会选择赌。一是他无法操纵局势,所以将结局交给天意;二是他不敢承担责任,所以选择置身事外,把一切都交给命运来裁决。

可皇上贵为天子,这世间除了生老病死这等人力不可抗拒的事之外,几乎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他只能是第二种。

也只会是第二种。

他既不想承受害死瑞王的锥心之痛,又不敢背负让生母含冤而死的不孝骂名,所以才将抉择丢给了天意,期望上天来决定一切。

可他的心底,当真没有一丝偏向吗?

不然。

洪福看得清楚,皇上内心所偏向的,是让瑞王死。皇上很清楚,瑞王不会和不爱的人圆房;皇上更清楚,瑞王要是爱上了顾莲沼,更不会在自己寿数将近的时候要了他的身子。

既然左右都不会圆房,那皇上费这么大功夫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毫无顾忌地装阔呢?

当他笃定自己不用掏银子的时候。

就如同皇上之所以将生母之死置之不理,非是因为他怜爱瑞王胜过生母,而是他清楚,依瑞王的性格,他不必走到这一步。

皇上对瑞王的关怀与在意都是真的,若是没有翎太妃这档子事,皇上一定会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好兄长。

可世事无如果,兄弟情中既然夹杂了这等孽债,就一定涉及取舍。

皇上心里有瑞王,可他更爱他自己。

通往皇权的道路如此艰难,每走一步都要割舍掉一些东西,皇上一路走到今天,早已心硬如铁,也早已深谙什么该舍弃,什么该坚守。

死一个瑞王,固然会让他承受许多痛苦,但瑞王的死既符合因果,又是瑞王自己的选择,无论从哪个角度评判,都合情合理。

但若是因为瑞王而让皇上背上生母枉死的罪孽,且不说史书会如何记载,单就皇上自己,这一生都难以在心中迈过这道槛。

人在自我审视的时候,往往容易被自己的情感和欲望蒙蔽双眼。或许连皇上自己都误以为,他赐婚是出于心软,但洪福跟了皇上大半辈子,了解皇上甚于了解自己。

他很清楚,皇上不是心软,而是瑞王太知分寸、看得太透彻、处处避让、处处体谅、处处为皇上留余地,才让皇上愈发贪心,甚至贪心到了自私的地步。

他不仅想要瑞王的命,还妄图通过赐婚、逼婚以及替瑞王谋划生路等一系列行为,来为自己开脱责任。

待到瑞王最终一死了之,他便能哀伤又解脱地感慨一声:一切皆是天意。

皇上是个仁君,可他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兄长。若他曾有过片刻的留情,皇室中又怎会只剩下他和瑞王两个皇子。

洪福洞悉一切,却选择将所有的想法都深埋心底。身为太监,既然失去了下面的根,往后的日子就要靠上面这张嘴,什么时候该说话,又该说什么样的话,他心里门儿清。

在太医确诊王爷是否失了元阳之前,皇上的一切情绪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洪福不会任由皇上沉浸在这般复杂的情绪之中。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天色,而后轻声提示道:“皇上,时辰不早了,也该上朝了。”

柳元喆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低声道:“更衣吧。”

洪福连声答应,净过手后,才托起那件象徵着无上皇权的龙袍,开始伺候柳元喆更衣上朝。

……

守拙殿。

王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地把着脉,就是不敢抬头往瑞王身上看,指下的腕子雪一样白,脉搏又沉又细,需得用力按下去,才能把出脉相。

这脉象尽显阳气亏虚之态,若说是昨夜行房导致的,倒也说得通,可过劳久病也容易出现这样脉象,这就让王太医难办了。

想要确认,便只能找一个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