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140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刘秉笑了笑,向荀攸道:“若是公达还不放心的话,那就在调度官职时,再多告诉他一句,他如今在军中是这样的名声,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还望他自己清楚。”

有这样的“口碑”在,刘秉突然提拔他,让他官复原职,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能不被闲置,他都该偷着乐了。

若能除蝗灭灾,收获的民心必定不少,这不正是他扭转口碑的机会吗?

荀攸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但从陛下的角度,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如今又有凉州前线正在交战之中,哪来的多余时间留给袁绍悲秋伤春呢?

孙轻也很快带着对袁绍的牧鸭校尉委任,回到了洛阳。

可就在短短五日之后,孙轻便又一次来到了河内。

他自马背上跳下,疾奔到陛下面前时,面上的震惊与紧张还未彻底消退,也让眼见这一幕的刘秉,在心中生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他开口便问:“袁绍那边出事了?”

制定律法的沮授那边,还有不少的准备工作,很难闹出什么让人失态的事端,孙轻此等表现,只能是因袁绍而起!

刘秉也在下一刻,听到了孙轻未能平复呼吸,急促给出的答复。

“是出事了——陛下!袁绍他跑了!”

孙轻简直要被袁绍的操作惊呆了,完全不明白他此举是何意思。“他……他不仅自己跑了!他还借着更换官服的机会,把荥阳王一并劫走了!”

第97章 (二更)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好悬没让刘秉直接跳起来。

别人只当刘辩是替他周旋于董卓面前的忠臣,刘秉自己却很清楚,刘辩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那袁绍此举,就分明不仅仅是在逃避当牧鸭校尉。

他是谋逆!

不赦,禁赎的重罪。

刘秉怒骂出声:“他有病吧!”

孙轻连连点头应和:“就是啊,他有病啊!自己不想为陛下办事,觉得养鸭难听,转头就跑了,这也就算了吧,反正弃官而走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他把荥阳王劫走算怎么个事?对!我也嫉妒荥阳王能在陛下这里位居首功,得以封王,现在还不必东奔西跑,只需画画衣服就行了,但荥阳王做的事,难道是寻常人能办到的吗?那是要冒死而为的大事!”

他能早早安享富贵,那算他有本事。

袁绍这厮当真可笑,怎么还不让别人睡安稳觉呢!

孙轻完全没觉得袁绍劫持刘辩,是为了指认当今天子的身份,只当袁绍他自己无路可走,便把刘辩也给一并“解决”了。

有病!真的有病!真是枉费了陛下对他的期望。

可别告诉他,这人在陛下这里受挫,只能先做养鸭大将,再看那董卓联络马腾韩遂,自凉州向并州进攻,迫使陛下坐镇河内,便聪明地决定投效到董卓那里去了。

哦说到这个……

“陛下,我等在收到袁绍逃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着人快马传讯各方关隘,严防死守,绝不让袁绍有过关而走的机会!”

“征西校尉也已向朝廷回禀,就算他与袁绍有旧,也绝不会让袁绍带着荥阳王过那函谷关。”

刘秉揉了揉额角,“行了,我明白孟德的态度,但说实话,八关加强戍卫没什么用处。袁绍带上荥阳王,再算上他的亲卫好了,那也才几个人?这么点人出入司隶,为何非要走大道,直接自小路翻越就行了。”

那根本不是关隘守卫能拦得住的。

孙轻一拍脑门:“对了,还有一个人来请罪,是那和袁绍交好的许攸。”

刘秉连忙抬眸追问:“他说什么?”

“他说……他和袁绍就牧鸭一事不欢而散,但他也没想到,袁绍会直接做出劫掠荥阳王之举。不过要我说,许攸此人前几日还和袁绍走得近呢,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不担责任,才说出不欢而散这样的话!”

孙轻信誓旦旦地说道,却忽然瞧见,陛下先前一度紧绷的神色为之一松,还露出了些许笑容。

他顿时不解:“陛下啊!有人阳奉阴违,如今还闹出了这等荒唐的劫掠之事,您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刘秉道:“不是你说的吗?袁绍这一走,人人都急于和他撇清关系,诠释了究竟何为失道寡助,我心中担忧荥阳王安危,却也知道,此刻的袁绍也不过是狗急跳墙而已。”

更让刘秉心中平静的,还是孙轻说出的那个,袁绍为何要掠走刘辩的猜测。

或许袁绍手中确实已经有了证明他刘秉身份真伪的证据,但这句话提醒了刘秉,现在的袁绍,不是历史上那个雄踞河北,几乎坐拥天下兵马一半的枭雄,不是那个可以理直气壮拒绝下属奉迎天子建议的一方霸主,而是一个已失军心民心的逃难者!

他所倚仗的四世三公之名,正如沮授所说,也是皇帝最无需顾忌的东西!

哪怕真有聪明人,比如和袁绍一度交好的曹操,对他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不会做出因嫉妒而劫持刘辩的行为,但那又如何呢?

当他想要说出的,是一个天下人都不相信的真相时,他面对的将会是无穷尽的阻力。

刘秉该担心的,不是袁绍叫破他的伪装,而只是刘辩的安危而已。

仅此而已。

袁绍不会想到,已经经历过了数次提心吊胆,他的心脏早已打磨得比之前坚韧数倍,在向着沮授倾吐治国之策的时候,他也又一次确信,自己就应该做这个皇帝!

而当他身边已簇拥着那么多人的时候,只要他不退,那就谁也别想让他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没必要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放轻松些。”

孙轻对上了刘秉依然温和的眼睛,不知道为何,先前紧张的心情,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刘秉给出了答案:“无论如何,袁绍他只是一路孤军,且先看看他去了何处,我们见招拆招就是了。”

“你知道吗?君与臣的距离可以很近,也可以很远。”

近的,在他的治下有许多可以提及的名字作为典范。

远的,就像是现在的他和袁绍一般,已隔着一道无法弥合的天堑。

他也终于可以做出一个决定,那袁绍自取死路,一旦知其去处,当速诛之。

但现在,该乱的人,不是他!

……

袁绍一把抓过了眼前的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刚要去拿一旁的酒壶,忽然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那年轻人面有焦虑之色,欲言又止,却只喊出来了一声“舅舅”。

袁绍自嘲地笑了:“元才,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被袁绍称为“元才”的高干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您说的话。”

诚然,袁绍本应该在洛阳,却突然出现在了兖州陈留,让高干大吃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还是袁绍忽然说出的一番话。

他说什么,今日身处皇位上的洛阳天子根本不是真正的皇帝,而是一位有备而来的冒名顶替之人,他手握证据,却苦于无人可用,反而将被那皇帝清算,不得已赶忙外逃。

又说,他袁绍终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庸才,不仅自己跑了出来,还将真正的刘辩也带了出来。

若不是袁绍在先前没有喝酒,高干真的要怀疑,袁绍是在说一番醉话!

可他是现在才拉上了高氏的三位年轻才俊入席相商,先前可没醉。

陈留高氏与他汝南袁氏乃是姻亲,他又与这出嫁的妹妹关系不差,怎么也不应跑到这里,说出一番无端的胡话来,诓骗他们这些人。

同在席中的高柔瞪了一眼高干,只觉他是碍于亲戚关系,不敢将话说得太重,便抢先一步向袁绍问道:“那么敢问袁公,此行途经高氏所为什么?若是如您所说,洛阳的皇帝不是皇帝,被您带走的才是真正的皇帝,他难道不该即刻有所反应吗?那位陛下如今已成大势,朝堂重建,民心归附,若要捉拿您,向我高氏发难,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是,就算袁绍没在编故事,不让什么真的刘辩出来,也是因为对方胆小,如先帝所说,仁懦得过分,尤其踩中了那个“懦”字——

袁绍现在想做什么?

可不要告诉他,袁绍是想打着扶持真皇帝的名号,在兖州借用陈留高氏的兵力揭竿而起!

既然他先前和曹操、张邈等人联军,都无法在董卓的阻挡下攻破虎牢关,现在又怎能令局势翻覆,打得洛阳朝廷丢盔卸甲?

绝不可能。

兖州高氏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是这样的奇才!

可在他这句并未太留情面的质问面前,袁绍不怒反笑:“你说对了,他如今占尽优势,若我轻易起兵,他随便派出一路兵马就能将我解决,但如果我先就此销声匿迹呢?”

高柔一惊:“什么?”

“我知道不能以卵击石,又怎么会想要即刻和他硬碰硬?”袁绍缓缓说道,“甚至在那位伪装上位的明君面前,我的优势何其可怜,仅仅只有两条而已!”

他忽然眼神一沉,咬紧了牙关:“但就算只有两条,我也未必没有胜算,总比认命,自此任人宰割要好!”

高干和高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困惑不解。

“我们不明白……”

“我可以确信,自己手握的就是真正的先帝长子,对方既然冒认了这个身份,见到刘辩失踪,必定比谁都着急。我越不出现,他越是着急,也就越是容易露出马脚,让其他人看到他的漏洞。”

袁绍握住酒杯的手微微发力,继续说道:“趁此机会,我会前往辽东,去见幽州牧刘虞!”

“董卓,草莽之辈,根本不知,洛阳这所谓的偷龙转凤之说都是假的,只知道为了证明长安朝廷的正统,一定要竭尽所能地向洛阳反击。这两方朝廷争斗,正是我的第二个优势。”

“幽州远在战场之外,幽州牧刘虞又是宗亲之中少有的敦厚长者,治世能臣,必能主持大局。我将真正的先帝长子送到他的面前,请他在洛阳长安分出高下之后领兵抵达司隶,可有什么错吗?”

他可没打算凭借着手握刘辩揭竿而起,不过是要以静制动而已。

至于最后是由刘虞登基,还是刘协取胜,又或者是最后将皇位归于刘辩,他都有一份功劳在手,无论如何,处境都不会比当下更坏。

这是袁绍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他也果然看到,在这个并不算激进,该说进退有度的计划说出口的时候,外甥高干的脸上也褪去了几分质疑。

“可是,舅舅……”

“元才,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随我一并前往辽东?”袁绍追问道,“洛阳这位皇帝的作风,你已看到了,我汝南袁氏满门忠良,却被他穷追猛打,搜刮财产。这还不够,他一边将我弟袁公路送至凉州战场令其送死,一边对我百般羞辱,迫使我不得不出此下策。陈留高氏与我袁氏渊源甚深,难道能逃脱他的算计吗?还不如搏一搏,为这江山换一个明主!”

比起袁绍先前那番说得过去的计划,可能还是这句“渊源甚深”的利益捆绑,更能说动他面前的几人。

高干的脸上,质疑之色更淡,还多出了些许意动。

他沉吟片刻,只觉自己被袁绍死死地注视着,也忽而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我随您走!”

不错,坐以待毙,不是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人应有的表现。

他那已故的父亲曾官至太守,他也合该倚仗好风,青云直上。既然洛阳的皇帝给不了这样的未来,那听舅舅的话,去辽东蛰伏,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他其实能猜到,为何舅舅明明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计划,却还是要在途经高氏时找上门来。

辽东士卒凶悍,就算是幽州牧刘虞,还不是对治下的公孙瓒束手无策。若是舅舅只带着数名亲卫还有那真正的刘辩前去,难保不会为人所害。但有高氏的兵马随行,就大不相同了。

就像此刻,他敏锐地察觉到,当他给出这句答复的时候,袁绍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孤身行路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同伴。

他也挣脱了高干的手,又一次往杯中倒满了酒,举杯向面前的几人。“我也知道,此刻不是饮酒的时候,但我受困此局之中,今日只醉这一场,将这诸般荒唐抛之脑后,自明日起,当与诸位同心,共襄盛举!”

眼见高干也已表态,作为其堂弟的高柔也随之举起了酒杯:“好,我也同去。”

袁绍将酒杯举向了第三人:“这位……”

那沉默寡言的男人直到此刻,才终于发出了声音,却不是一句和高干、高柔一样的话,而是一句:“我从不饮酒,多谢袁公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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