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龙袍穿越了! 第114章

作者:丛璧 标签: 历史衍生 爽文 基建 沙雕 迪化流 无C P向

毕竟,他无论如何,还是忠心于太尉的。

就像此刻,董卓明明已经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脚把李傕踹出去,也知道现在不是对他施以重罚的时候。

谁让就在李傕折返长安之前,他还收到了另外的一个坏消息。

前往凉州拉拢韩遂、马腾的使者回来了,但带来的,不是这两人愿意与他合作的好消息,而是这两人的就地起价!

按照两人之中更为强势的韩遂所说,他们在凉州养着这样的一批兵马,要让士卒吃饱饭,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凉州为数不多能用于耕作的湟中谷地去年的收成不好,只勉强够糊口之用。

怎么说呢,他们看在长安有天子的份上,就不在今年劫掠关中,谋夺粮草了。

但要想他们与董卓合作,前来长安护驾,甚至是与洛阳朝廷开战?那不好意思,他们没这么多富余的军资。

万一军中哗变,羌人叛乱,关中朝廷所遇到的麻烦可就更大了,不是吗?

翻译过来就是,要让他们配合,那也容易啊!一来,给他韩遂和马腾的官职仍不够格,再往上抬抬,就算不必和董卓这太尉比肩,怎么也得是个威武的将军号。二来,钱或是粮,怎么都要给一个。

有这两个趁火打劫的家伙在前,不仅董旻看起来没那么人憎鬼厌了,就连……

就连这拖延军情的李傕,董卓都得夸他一句调研谨慎,忠贞不二,没见到对方在荆州的战况,就直接转投了。

对李傕的安排,也只能有一句“回去反省”。

可当李傕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中的下一刻,董卓就忽然暴起,一把掀翻了手边的桌案,将这小几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混账东西!”

一个两个的,都是混账东西!

不是在给他添乱,就是什么事也办不成。他没当上太尉的时候,这些人明明不是这样的!

“太尉——”

“我真不明白……”董卓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何那个连官员都没几个的朝廷,就能天子令下,万事可成!难道他真是明君之姿,也真的没有任何弱点吗?”

为什么他已退至了关中,将洛阳的烂摊子丢给了对方,却还能又在荆州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又因他得与西凉军阀好生交涉,根本无法抽出身来,向荆州增兵!

这是为什么啊?

……

可若让刘秉说的话,他哪里是没有任何的弱点?他不会做的事简直多了去了。

幸好有这层帝王的表皮,让他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只需要把下属安排好,也就行了。

他甚至还能借着黑山军中科普教育,为自己查漏补缺,借着皇帝也要为洛阳重建做好表率,再锻炼锻炼自己的体力,再把那一众宗室和官员护在身前,让其他人更不可能怀疑他的身份。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是万能的。

比如在疾病面前,他就不是神灵。

洛阳北郊的百姓循声而望,就见天子的仪仗浩荡向着北面的邙山行去。但不是此前那千骑万骑走北邙的慌乱,而是带着一批于洛阳收拾齐备的物资开赴河内。

而在车驾之中,刘秉的脸色并不好看。

就算新近从荆州送来的战报仍是喜讯,也驱散不了他眉眼间的阴霾。

只因卫觊先一步渡河,调查得来的,是一个真正的噩耗。

河东河内百姓近来突发寒热急症,确是爆发大疫的征兆。

而疫从何来?

都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灾呢?

灾不在河东,不在河内,而在邻近的并州与冀州!

河东河内有天子举事,还有官员赈灾,供给谋生的岗位,自会让逐食流亡的百姓向此地聚集而来。他光是想到了挖煤有人了,制盐有人了,却没料到,在这寒冬之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然抵达目的地的。

那些死于半道上的人未能得到妥善的安葬,也就变成了疾病的由来!

现在还算发现得早,但这大疫要用什么药,能否尽快遏制住局面,刘秉又不是学医的,他一概不知啊。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到来,才让此地出现了这样的蝴蝶效应,变得……

“陛下!”

车外传来的声音,让刘秉猛地松开了五指,神情恢复了平静,开口问道:“何事?”

“冀州方向有来使!”

这来使本是要去洛阳传讯的,却因与天子仪仗正面相遇,选择了直接报信到陛下的面前。

刘秉授意:“让他过来吧。”

他掀开车帘,就见来人被侍卫领路,向此地走来。远远看去,此人紧抿着唇,因面中的两道凹痕,看起来有些苦相,但一抬起眼睛,那双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睛,又让这苦相变成了一种执拗的酷烈之气。

刘秉微有讶然。他怎么不记得刘表前往荆州的随从中,有这样的一个人?

那人的俯首行礼,很快解答了刘秉的疑惑:“魏郡人审配,叩见陛下,奉使臣之命,向陛下告知冀州近况!”

刘表的奏折上书随即被送到了刘秉的面前,相比于同时响起的审配的汇报,还要说得更为详细一些。

刘秉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历史的发展已经和原本大不相同,韩馥居然还能做出同样的选择,在厕所里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是个人都理解不了他的选择!

要不是此刻情形不妥,他简直要被韩馥给气笑了。

可当审配开口问及韩馥之事时,刘秉的声音已经回到了冷静:“昔年太史公都说了,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自己要选择这一死,与景升何干!区区韩馥,死不足惜!”

和此刻的另外一件事情相比,韩馥更是轻得不值一提。刘表把他打成叛逆,以避免冀州局面失控,简直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对于刚刚被启用的审配来说,刘秉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在用帝王的信誉,托举起了刘表的擅作决断啊。

这位陛下和他此前听闻的,好像一点也不一样。

他随即看到的,也是天子车马疾驰过邙山,向着他途经之时便已见动乱迹象的河内而去,仿佛冀州的种种,他都有绝对的自信,完全交给刘表来处置。

这真是一种让任何人都要羡慕的信任……

刘秉却顾不得审配是如何想的,此刻的刘表又在冀州如何绞尽脑汁收尾。现在,他已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疫病之上。他也深知,自己若是处理不好此事,这大疫所波及的,将会远远不止两郡,会让他此前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

“陛下——”

车马刚刚停下,就见一行轻骑从头到脚包裹在斗篷之中,冲到了刘秉的面前。也带来了卫觊的来报:“陛下,河内河东百姓中,不乏有人拒绝被隔离处置,说是……”

“说是他们一经染病,就要被朝廷放弃处死?”刘秉打断了来使的话,振声答道:“那就去告诉他们——”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百姓在担心的是什么呢?

若是换了他,不是皇帝,而是这些随时都会被卷入战争与灾荒的百姓,也会这样惧怕于未知的。更害怕那些人上人的贵胄,在做出将他们隔绝开来的决定时,是不是也已经对他们宣判了死刑。

所以他必须离开洛阳,来到此地,亲自主持这里的局势。

就算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治病,开不来对症下药的药方,也不能只在洛阳,等待他发号施令之后的消息,坐视那些相信他能当皇帝的子民,依然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告诉他们,朕在这里,桥,也在这里!”

第79章

朕在这里,桥也在这里。

这掷地有声的九个字,让通传的信使怔愣了一瞬,又忽然如梦初醒,连连应道:“是,我即刻去!”

他拔腿就向着先前停在远处的马匹奔去,唯恐这句表达陛下态度的话,会晚一步传至两郡百姓的面前。

天子亲自渡河而来,来到这疫病初显的地方,而不是依然在洛阳的高堂之上,对于两郡百姓来说,比任何圣旨宣召都要有用得多。

而这条连接着洛阳与河内的桥梁,也是此前天子为渡河而造,正是两岸彼此通达的门户大道,只要此桥仍在,此地便从未被朝廷弃之不顾。

河东河内熔铁铸锚时的景象,也仿佛……

仿佛还在昨日而已。

这铁锚能定黄河之上的激流漩涡,也理当能够定住此地初生动乱的民心!

“陛下,我也跟着去吧。若是有人挑唆闹事,我即刻将人拿下!”吕布在旁出声道。

刘秉一转头,就对上了吕布那张写满跃跃欲试的脸,既觉有些感动,又不知为何稍稍有些无语。

吕布的想法只差没直接说出来了。

先前往荆州作战,他没能轮得上。

从并州往凉州接人,也被陛下安排给了张辽。

去冀州解决韩馥,居然成了刘表的独角戏。

吕布早已手痒难耐,这次一听陛下意欲亲自出巡,还不乏朝臣反对,他顿时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当了一回护持陛下扫开阻拦的最大功臣。

他更是得意地向贾诩荀彧荀攸等人转达了陛下的话。只有体魄强健之人,才能有此资格在此行伴驾。

那么现在,也该凭借着自己的悍勇,在陛下渡河后的第一时间,将此地的“乱党”拿下。

“奉先啊,他们只是想活命的人,不是我们的敌人。”刘秉无奈地回道,“你去做另一件事吧,把那些东西都分发下去。”

那顶武将鹖冠之上的翎羽,像是被风吹得弯下去了一会儿,又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是!臣这就去办!”

……

在河内隔绝患病百姓的六疾馆外,很快响起了一阵阵“大动干戈”的声音。

随后则有一阵阵扑鼻的气味,隔着院墙,传入了馆中不算宽敞的隔间内。

“阿娘……”一个有些稚气的声音,从其中的一处隔间发了出来。

许是因这两日高热的缘故,这个声音有些飘忽,但因搭建隔间的木板向外开了洞口通风,仍能清楚地传至旁边那一间的病人耳中。

另一旁的妇人猛地支起了身,贴上了一旁的木板,“阿景,又难受了吗?”

“不,不是……外面有香味。”

年幼的小孩子说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只是本能地眼巴巴向外张望。

其实他好像不应该这么馋嘴的。

这几日间虽然被关在朝廷赶建的六疾馆中,但每日两顿饭食都让他们吃饱了,比之前走在流亡路上的时候好了许多,没有了那种饿得眼前发昏的感觉。

但外面实在是太香了啊。

“哎呀!”另一侧隔间的中年人盘着腿坐在地上,狠狠地把手往腿上一拍,“我一闻就知道这是李字老铺的豆豉,就是这个香味,怎么煮成大锅热汤了,这浓香都冲散了!”

“……这你都闻得出来?”隔壁的年轻人有气无力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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